《蓝色鸢尾花》庄紫

24、第二十四话

　　处于季风区的M市。在常有的气候带却没有下雨。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炎热的天气。街道被撒水车经过一阵费力的湿润后，腾腾的热气让人处于一个充斥着庸懒低气压的状态。
　　街道上爱美的女生早已穿起了好看的短裙。而白树买了短裙却没有穿上街的胆子。现在拿出来早就充满臭丸的味道。
　　它被忽视了整整一个夏天。

　　白树在附近的商铺找了份服务生的兼职。因为在网上看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心切地想要买下来。

　　女生所在的店铺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咖啡店。店主是白树母亲的同事。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样泪眼模糊抓着妈妈的围裙苦苦乞求的。代价是洗一个月的碗。

　　耳畔边充斥着“*号桌的咖啡”，“咖啡不加糖”或者是挂着鼻涕的小孩稚气的“我要加很多的**”。过于平静的以往，没来得及结束就被填充起无尽的喧嚣。

　　即使充满吵杂的声音，尽管自己厌恶被人指使。

　　它依然是个可以让人安静下来的海滩。尽管正在经历一场海啸。不同于在课室间流连的吵闹，不同于耳边讽刺的坑骂。

　　如此渺小的废墟。如此声势浩大的承载。

　　女生在发呆期间。思绪被人群的声音淹没得模糊。肩膀时不时被轻微一小撞。接着抱歉的声音沿着迟到的空气绵延到自己这里。

　　“你怎么搞的，脏了你赔得起么？”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
　　“怎么可以‘算了’，作为经理人……”

　　被甩在耳后的声音突兀地聚集冲到自己跟前，从里面挑出熟悉低沉的声音。耳朵里只剩下它。女生往声音的源处挪近了些。

　　静听了几秒的时间。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海里模糊地拼凑起来。思绪集中在一个清晰的点。

　　大概是刚来的服务生把咖啡撒到客人身上，经理人跑出来指责。客人大概是个好脾气的男生，拿着餐巾擦着污迹处口里不停说“没关系”。执拗的经理人把服务生骂哭了……

　　女生眯起眼睛看清了男生的轮廓。有些无奈说着“没关系”。额发垂下来，在间隔的小缝隙看到深棕色的瞳孔。女生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在人群里缓慢穿梭。
　　随着一声声“借过”，穿越了人群抵达了男生的桌台。

　　女生拉拉经理人的衣服。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脸“搞什么啊”的表情映在女生的棕色的瞳孔里。微微暗的白炽灯在瞳仁处留下一部分高光。

　　“呃，经理人姐姐，我认识这个客人。”白树在经理人耳边轻言。
　　“哦，那你跟他沟通沟通。”经理人自动让出位置。女生惊谔的眼神映入男生眯起的视界里。柔细的声音撞入男生的耳膜。
　　男生挑挑眉毛。欣长的手指托在下颚处。眼神明显是在说：你倒是说说看。
　　让女生多了五秒钟的停顿。

　　“她，她是新来的……”
　　“……然后呢。”

　　男生一脸期待的眼神投射在内心。焦急的情绪渐渐脱离了茧线，凌乱地堆积在迷离的角落。指甲嵌进了蒙了层薄薄的汗水的手心。脊背渗出的汗贴紧了乳白色的制服。
　　女生下意识挺直了腰。

　　该死的。他不知道她最不擅长这些的么？
　　女生在内心汗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