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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月色真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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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边吃边聊,话题也无比跳跃,吃完饭走出烤肉店,不胜酒力的叶毅然已经有点醉乎乎,夏末架着一脸通红的叶毅然来到烤肉店门口的树边扶好。
“老杜你住的酒店远,打车先回酒店吧,我送这个酒鬼回家。”
“行,我给你们叫个车,你们先上车,你扛着他注意点。”
“没事,这小子压力也大吧,今天正好跟你喝喝酒发泄发泄。”
“走着,去爬山。”叶毅然半睁着眼胡乱甩着胳膊。
“爬个鬼的山。”夏末拉着叶毅然不让他倒在地上。
“末呀。”杜子平看着夏末。
“嗯?”夏末还在和叶毅然拉扯。
“照顾好自己。”杜子平也上手抓着叶毅然,这家伙喝醉了就容易闹腾,“有喜欢的就试试。”
夏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么多年了,咱们哥几个也都看在眼里,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就当放过自己了。”
“可是...”
“不要顾忌太多,感情这个东西嘛,想太多有的没的也没用。”杜子平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别人可能是想的太少,但是对你来说,你想的旁枝末节的东西太多了,这只会束缚你做选择。”
“嗯。”夏末应了一声。
叶毅然实在太过闹腾,两人索性把他放在马路牙子上,让他闭着眼靠在路边的树上打盹。
夏末和杜子平蹲在旁边,一人点了一根烟。
夏末掏出手机,微信有人发来了消息。
“祝好梦。”来自付初雪的微信。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夏末心里一暖了,夏末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直盯着微亮的屏幕看。
“感觉的出来你多少有点喜欢那个女生,如果合适的话,就去追吧。”杜子平吸着烟,微眯着眼睛看着傻笑的夏末,“多少年了,难得在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没,就是普通朋友,也就见过三...两次面。”夏末有点尴尬的轻轻咳嗽,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无法遮掩。
抽完一根烟,两人叫的车也都来了,杜子平帮夏末把叶毅然塞到车里,然后和夏末交代了几句,就互相道别各自上了车。
坐在后座的夏末看着旁边的酒鬼,叶毅然现在已经半张着嘴瘫睡过去了。
夏末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夜色很好,月朗星稀,街边的路灯和樟树快速地被抛向脑后。
夏末靠在车窗边想着老杜刚才的话。
自己确实是想的太多了吧,自从四年前那个事情之后,以前近二十年形成的观念,都从那时候开始逐一的崩塌。无论是对人对事,对过去对未来,对家人对朋友还是对爱人对自己,所有的所有,都在改变。
那段重塑的时间里,夏末木讷呆板,成天对着空气发呆,集中不了注意力,每天脑子里浑浊紊乱,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一天到晚也不说几句话,每天就只是按部就班的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
几个室友每天都真真切切地看着夏末,自然是最了解夏末这几年都是怎么度过的,几个哥们也时不时劝着夏末看开些,但是夏末依旧像个短路的机器人,好在过了这么多年,夏末现在看起来比原来正常了许多。
细想起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容易不停的自我否定吧,每天都在同样的状态里打转,不敢出去见人,不敢和超过两个人待在一起,在人多的地方就会感觉非常别扭难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夏末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去喜欢一个人的准备,甚至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这样的自己又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呢?
司机没有刻意找夏末搭话,夏末也很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车上只有司机师傅放的大众音乐和叶毅然沉重的呼吸声。
心里久违的平静,晚风吹在脸上,难得觉得轻松自在。
叶毅然住的地方也很偏,开了快一小时的车程才到叶毅然的小区门口。
夏末奋力地架着叶毅然往小区里走。
“真该督促你减减肥,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
终于是把叶毅然拽到了电梯间里,夏末按了十二楼的按钮,一只手把叶毅然顶在电梯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从叶毅然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进门后拖着叶毅然进卧室,直接把他扔在床上,夏末也累的够呛,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大口喘气。
“以后我是不会再跟你喝酒了,真是要累死。”夏末无力地拍开叶毅然摸过来的咸猪手,“你这也太乱了吧,这地上扔的衣服洗没洗过的,还有这些外卖盒子,你今天出门不知道顺手扔掉吗?”
“真是...”夏末忍住了要捶到叶毅然脸上的拳头,拎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裤子,走到卫生间扔进洗衣机,“把你扛回来还要给你洗衣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衣服丢进洗衣机开始洗,夏末回到客厅卧室收拾叶毅然不知道多少天积攒下来的垃圾,找了个大袋子一股脑全扔了进去,明明十几分钟就能收拾好的垃圾,非要留在家里。
收拾好垃圾的夏末靠在阳台的窗户边,右手滑动手机,看着微信发呆。
洗衣机洗好衣服的提示音把夏末的思绪拽了回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晾好衣服,回卧室帮叶毅然盖好被子,隔着被子轻捶了一下叶毅然,夏末关了灯提着收拾的一大袋垃圾离开了叶毅然家。
坐着电梯来到楼下,往小区门口走。
夏末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夜空,像是圆盘的月亮挂在天边,夏末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月亮拍了张照片。
打开微信,点开付初雪的头像。
该不该发呢?
总得回别人消息吧,夏末心里想着。
点开相册,勾选左上角第一张照片,重重地按下了发送。
“今晚月色很美,晚安。”
发完消息的夏末像是完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任务,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再看微信的关掉手机。
会不会太冒昧了?
她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傻兮兮地发张图片?
太尴尬了,要撤回吗?
夏末重新点开微信。
已经超过两分钟了。
完了完了。
就算撤回好像也很尴尬呀。
夏末抓着头发叹气,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