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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灯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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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暮沉的提议下,夏楚寒决定还是把未制作完成的专辑做下去,只不过现在没有经纪公司了,他要自己联系制作团队,原先准备的八首歌也就缩减到了两首,只留最精华的两首就足够了。
何况不止顾暮沉和部分粉丝意难平,夏楚寒自己心里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有没有人听都不要紧,起码对得起他付出的心血就好。
时间来到冬天,他们的关系就依然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床上的位置换了以外,勉强还算是……炮友关系吧。
不过顾暮沉感觉出来了,夏楚寒对他的态度比事情刚爆发的时候好了不少,这就是转机,顾暮沉重新燃起希望。
现在横亘在夏楚寒心里的刺,可能就只有“替身”了,而这件事又一直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从来不提,他也不敢主动去问,生怕自取其辱。
他不想再体会一次燃起希望,又被无情浇灭的感受了,这样的感受一次就够了。
这天夏楚寒去约好的音乐工作室参与制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就只有一点细微的令夏楚寒不满的地方,但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该怎么表达出来,搞得其他几个工作人员频频对他翻白眼。
其中有一个制作人和他有点过节,只是夏楚寒不记得了,当初这个人也是毛遂自荐应聘过夏楚寒以前的歌曲制作的,但是被夏楚寒无情拒绝了,这件事在他心里耿耿于怀了好久,因为后来那首歌出来了以后他觉得还不如让自己来做更好。
这次他又被夏楚寒身上的傲气气到了,心想着给夏楚寒一点教训最好。
结束讨论后,天已经黑了,北方的冬天黑的早,有时候夜幕降临只在不知不觉之间。
这时有个助理过来告诉他,让他去趟顶层会客室,工作室负责人还有话要和他聊聊。
“还有什么事?”夏楚寒狐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传个话而已,夏老师别忘了去就行。”小助理回答说,神情有些窘迫。
“好吧,我会去的。”夏楚寒也猜不透他们在卖什么关子,只能去了。
这会大家都下班了,能见到的人越来越少,他越发怀疑起来事情不对劲,不过这次毕竟是委托给他们工作室制作的,不管到底有什么事要说都得去看看。
进了会客室以后,也没有人在,宽敞的房间里甚至都没有开灯,他下意识觉得不安。
结果下一秒,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而且还从外面锁上了。
“你是谁?叫我来这干嘛?”
外面传来一声低笑,没有说话。
他去找开关开灯,不过按了多少下都没有反应,他透过门缝看走廊,也是昏暗一片,想来一定是关了电闸。
这个叫自己来的人一定是故意的,甚至还故意利用他的弱点!简直可恶至极!
他又叫了好几声,外面安静的像真空,没有任何声音会回答他。
慌乱之间,他找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给自己聊做安慰,可是这点光亮根本不足以照亮他的世界,也驱散不了他的恐惧,无边的黑暗只会让他回想起那天不好的回忆,五岁的他和母亲被隔绝在这个幽闭的小空间中,听着窗外呼啸的风雨声,他微弱的哭泣声也被狂风骤雨掩盖过去了。
现在外面没有暴雨,可是他下意识觉得外面的天气就该是那样恶劣的,他试着像那天一样往外界拨通电话,好在这一次,电话是通畅的。
嘟嘟嘟……
顾暮沉,快接电话,求你了,求你了……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顾暮沉的语气还带着笑意:“喂?楚寒?”
“顾暮沉……顾暮沉,你把门打开,求你了……救救我……”夏楚寒已经搞不清过去和现在了,语无伦次地说着这几句话。
“你说什么?怎么了?”顾暮沉的声音陡然凝重起来。
“这里好黑,门被人锁了,我出不去……我怎么都出不去……”
“什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会这样?”
夏楚寒的话说的很不清晰,一会说现在一会说以前,听得顾暮沉一阵心疼和懊悔,终于问出了地址后,顾暮沉穿了外套直接过来了。
顾暮沉气冲冲地冲进来的时候保安还拦他,被顾暮沉两下撂倒,顾暮沉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最好希望他没事。”
果然,除了一楼保安室,其他楼层都断电了,顾暮沉气急败坏:“电闸在哪?去打开!”
“哎我说你到底什么人啊?我可报警了啊?”保安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还不服气地骂骂咧咧。
“有人现在被关在会客室了,你最好希望他没什么事,不然随便你报警,不会有好下场的是你。”
保安嘀咕了句什么,去找到总开关打开了,霎时间灯火通明,顾暮沉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这样起码能减轻夏楚寒的应激反应。
他上了顶层,又是一番威逼利诱让保安打开了门,“你最好听话打开,不然我踹坏了可不会赔钱的。”
保安就只好打开了,可是这个屋子里依旧是黑暗的,他没有试着再去开灯,是已经放弃希望了?
顾暮沉立刻找到开关打开了灯,“夏楚寒?你还好吗?我来了!”
夏楚寒在饮水机旁边缩成一团,还在不断颤抖,口中念叨着什么,顾暮沉也听不太清,走过去一下抱住了他:“楚寒,我来了,别怕。”
夏楚寒空洞的眼睛里逐渐有了反应,视线聚焦在顾暮沉脸上,还不敢相信:“顾暮沉?顾暮沉?你真的来了?带我走,这里好黑,好黑……”
“不会再黑了,你看,现在不是很亮吗?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了,走吧,不害怕了,没事了。”顾暮沉搀扶起他,一起走出了这间给他们带来不愉快的会客室。
保安目瞪口呆,偏偏顾暮沉临走还不肯放过他,“你最好解释一下,明明说公司里不会有人被关着,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现在没空听你解释,明天我来的时候你最好准备好说辞。”
“我……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能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在里面啊?”
顾暮沉斜了他一眼,没再理他,护着夏楚寒上了车。
夏楚寒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顾暮沉深感愧疚,开车的时候陪他说了好久的话。
当年刚见面的时候,他除了刚一见面就说人家没妈,还有另一件错事就是恶作剧把夏楚寒关在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当时他想,夏楚寒总是那么拽里拽气的,给他点教训才行,让他感到害怕,然后自己再出现,他就会多黏着自己一些。
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夏楚寒的反应非常激烈,直到被放出来以后都没有好转。
任凭他怎么劝怎么哄,夏楚寒都恨恨地瞪着他,眼睛里倔强地蓄满泪水不肯落下,那模样看得顾暮沉心里一疼,让小时候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楚楚可怜”。
好在这一次,他及时赶到了,他没有再留夏楚寒一个人面对,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夏楚寒要在这里待上一夜会怎样,是不是又会像当初那样,好多天都像个自闭症儿童,对谁都没有反应,没有安全感,干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的,还会忍不住颤抖。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夏楚寒了。
顾暮沉把夏楚寒抱下了车,一路进了门,鞋都没来得及换,把人直接送进了卧室,裹上了被子。
他想这样能给夏楚寒足够的安全感,以前夏楚寒和他生气的时候也会这样做,被子里就是他的个人空间,他的私有领地,能让他缓解焦虑感。
夏楚寒的反应好了许多,呼吸已经平顺了,眼睛也有了焦距,定定地看着顾暮沉。
顾暮沉给他掖好了被子,“没事了,这里很亮的,你看,是不是?累了的话就睡一觉,醒了什么都好了,我先……”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楚寒就拉住了他的手,把人凑向自己。
夏楚寒下意识觉得他要说的是“我先走了”,他不想让他走,这不仅仅是因为需要安全感,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
小时候那次之后,他就很讨厌看到顾暮沉的脸,之后每次遇见都会避开,可是现在,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了似的,他一点都不会觉得讨厌,倒是升起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顾暮沉真的很帅。
凑近一看,这眉毛,这眼睛,这鼻梁,都像艺术品一样,比例都是那么的恰好,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又不够。
他扣紧了顾暮沉的脖子,把人往下一按,两人的嘴唇不偏不倚地贴在一起,柔软而温暖,夏楚寒不想放开了。
顾暮沉非常震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开始享受起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来,他们接过很多次吻,没有一个像现在这么柔情似水,他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宁静。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夏楚寒的眼角有滴泪流了下来,顺着轮廓没入了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