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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回神了,老巫婆在叫你呢。”

      商枝感觉到旁边有人戳了戳他的右手臂,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黑板上的ppt。
      “原来学霸上课也会开小差啊。”同桌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商枝,你站起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讲台上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五六十岁人才爱穿的碎花样式。这熟悉的衣品,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高一的历史老师。
      一个靠各式各样碎花征战一个夏天的女人,由于出色的催眠大法,人送外号“老巫婆”。

      商枝站起身,微眯着眼看向ppt——一道很常识的历史题。
      《望厦条约》是哪一年签订的?
      “1844年。”

      “虽然答对了,但上课也不要开小差。听说你是以中考成绩第一考进我们学校的,确实是个好苗子。但是,中考不代表高考,有多少初中成绩优异的同学到了高中开始放纵自我,最后上个普通的二本。又有多少潜力股在高中开始发力,考了你考不上的学校,我们同学一刻也不能放松自己……”

      班上同学经过开学这半个多月早已对她这副说教习以为常,这会儿听到她开始了表演,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不得不站着,听老巫婆耳提面命的商枝,再然后都低下了头干自己的事。

      商枝所在的城北一中是整个A市最好的高中,其中尤以(5)班为最,被称为奥赛班。这个班的学生几乎都是全市最优秀的学子,以后都是要参加各类学科竞赛,考入国内最顶尖的学府。
      同时这所学校重理轻文也是十分著名的。等到高二分文理班,理科班的数量一般会是文科班的两倍不止。而处在(5)班的同学则极少有学文的,所以高一的文科课程他们都不会太重视,只要分数过得去就好。

      商枝站着慢慢接受自己重回高中的事实冲击,压根没听见老巫婆在上面讲什么,自然也注意不到众人向他投来的眼神。
      不知不觉,一节课都过完了。

      下课铃声响起后,老巫婆都走出了教室,商枝才如梦初醒般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的高一同桌是个胖胖的很可爱的男孩子,名叫费冉,此刻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商学霸,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这个称号自从他来到这所学校就获得了。
      商枝浅浅嗯了一声。

      同桌接着开口说道,“中午班主任让你下完最后一节历史课去他办公室,你快去吧。”
      商枝低低应了声好,随即起身。

      所幸良好的记忆力让他对办公楼的地形了如指掌,不然他可能都快忘了办公楼要怎么走。
      城北一中很大,要到达办公楼还得先经过操场。虽然已经进入九月了,但A市还像盛夏一样,太阳毒辣得很。

      这才刚下课就有一群篮球少年集结在操场开始角逐,似乎再猛烈的太阳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篮球的热爱。周围还有一群女同学假装路过其实是在偷看某个男孩子打球,正在和身边同学偷偷议论着。
      这时一个让商枝颇为眼熟的篮球滚到他面前,他怔了一会儿。
      “喂!同学,帮忙捡个球呗。”

      声音的来处,是程鹤,穿着随意的白t黑裤,一头利落的黑短发,眸子亮得让人难以忽视。
      他好像比以前黑了点。
      商枝所说的以前自然是上辈子。

      其实程鹤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帮自己捡球,毕竟篮球在地上滚过这么多圈,都是灰尘。他的手心也都是灰,还夹杂着汗水。

      眼前的男孩太干净了,穿着最规矩不过的蓝白校服,领口处是一节细白的脖颈。程鹤心想:怎么会有男孩子这么白,而且比女孩子都生得漂亮。

      他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让他帮自己捡球的要求。这样的人,永远都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摆放在高处,只可远观,和他们一群在太阳底下疯跑流了一身臭汗的高中生不一样。
      商枝慢慢弯下身子,捡起了那个印象中的篮球,走到程鹤面前,将球递给了他。

      随着商枝走近,程鹤脑海里蹦出了四个字,“盛世美颜”,好像每一寸都是在他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迪。

      程鹤低下头接过那个篮球,上面好像还残存着眼前人手心的温度。这样一想,他们也算是间接牵手了吧。

      此时眼前人冷白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上面沾染了灰尘,但这却让程鹤私心里有点愉悦。
      像是,被偷偷玷污了。
      “谢谢啊,小同学。”

      其实,如果程鹤此时把注意力放在商枝脸上的话,他会发现商枝也很紧张。
      重活一世,商枝是真心想和程鹤成为朋友,这让他在面对程鹤的时候还有些许紧张。
      他的眼神没有以往那么自然,手心也有点汗湿。

      商枝走后,程鹤抱着篮球准备走人。

      “程哥,你就不打了?”
      男生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打了,回教室。”

      后面一个娃娃脸的小伙子显然不理解,“那你好歹把球留下啊!”
      走远的人朝他们挥挥手,对他的话置若罔顾。

      “草,程哥今天怎么了,平时不都要把我们杀得片甲不留叫爸爸才会回去吗?”
      另一个很高的男孩子叫蒋宇帆,他随口调侃道:“谁知道呢,没准是大姨夫来了。”
      众人不禁笑开。

      娃娃脸的男孩子名叫路非铭,他一拳打向蒋宇帆的肩头,“小心他听见揍你丫的。”
      “把备用篮球拿上来。”

      落日的余晖下,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笑声荡漾,是校园里最好的风景。
      城北一中晚上是有两节晚自习的,得上到八点才能回去。

      商枝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回高中的事实。下课铃一响,他就背起书包准备回家。
      商枝住在离学校很近的盛景名居,是这一带典型的别墅区,走回去也不过十五分钟。

      这个时间段都是下课的学生,学校外的步行街人来人往,不少人放学后不直接回家还要在外面逗留一会儿。
      商枝就属于一放学就一个人直接回家的那种,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在拥挤的人群中,商枝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程鹤,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背影,有着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身边还有几个朋友,是今天篮球场上见到的那几个。
      路灯柔和的灯光撒在他身上,商枝觉得他的后脑勺都比别人温暖几分。

      商枝回到家,冷冷清清的,客厅里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听见开门的声响,王姨从一楼的一间房里走出来。

      “枝枝回来了。”语气里透着欢喜。

      商枝回应道,“嗯,王姨,我回来了。”
      这个回来是真正意义上的回来。

      王姨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觉得商枝今天心情真好,不像平时说话也只是嗯,冷冰冰的。
      “那要不王姨给你煮点夜宵吃?”

      商枝已经换好了鞋,说了句好。王姨立马兴高采烈地进了厨房。
      王姨在他父母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在商家帮忙,后来他母亲去世,父亲前几年离开了这所房子后,她也一直坚持留在这里,照顾商枝的衣食起居,可谓是看着他长大的了。
      上辈子商枝参加工作后,就搬去公司附近住了,王姨也回了老家。自此,二人就很少见面了。
      王姨的厨艺非常不错,商枝也很久没尝到了,如今竟是有些怀念。

      不过半小时,商枝便吃上了宵夜,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王姨在一旁看着他吃,满脸慈爱,“你母亲原来也最爱吃我做的酒酿小丸子,几乎每次的宵夜都不能少。”
      商枝怔了怔,进食的速度明显放缓了。

      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关于她的一切,几乎都是从王姨口中知晓。他知道她喜欢的花是桔梗,她喜欢穿浅色旗袍,口味偏甜,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先生虽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每次都会陪夫人。”

      商枝渐渐停止了动作。

      王姨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连忙噤声,“我这就先回房里了,一会儿再来收拾。”
      商枝听到王姨边走边感叹,“哎,作孽哟。”

      在这个家里,已经极少能听到他的父亲了,自从他搬走后,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吃顿年夜饭。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缓缓把桌上的食物消灭后,商枝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房子平时只有他和王姨两个人,王姨除了打扫卫生会上来,平时这一层都只有他一个人。
      商枝洗完澡后,便开始写今天的作业。没想到啊,昨天自己还是职场精英,今天就重回高中时代。将课本粗粗扫一眼,基本知识都回忆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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