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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是个病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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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简直要被气死了。原本她见到冷面冥王沈誉钦对她主人态度辣么温和,她还松了口气,觉得主人以前在神界虽然不一定过得很好,但至少是被护着的那一个。
结果!
这个家伙一过来就怀疑她主人先挑事,完全没有关心她无依无靠可怜弱小的主人是不是受了委屈被迫出手的!(y1s1,厚厚一层主人滤镜蒙蔽了莫莫聪明的小脑瓜)
莫莫随着自己的思路一联想,一个在神界受尽委屈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自己的师父又死了还被师兄忌惮的可怜小主人的形象顿时浮现在脑海中。
她憋屈死了,对沈誉钦愤怒质问:“你凭什么毫无理由怀疑我主人!我要和你决斗!”
边上一圈儿鬼惊得呆若木鸡,不明白为什么这小鬼这么勇,对着冥王大人破口大骂就算了,她一个小青鬼,居然还想挑战冥王大人!
就算莉莉丝在这里也不敢公然挑衅冥王大人啊!
站在挑战台上被骂的沈誉钦此刻也是懵的。
他见玖玹向任务大厅走去,以为她是想通过提取强大鬼的魂核强行突破禁制,着急忙慌赶来发现不是,还有点欣慰这小丫头脾气真的变好了。结果这只小狗就生气了,她为什么生气?等等,他惹了小玖的宠物,她不会暴走吧!
玖玹看起来挺淡定的。
甚至她还在莫莫愤怒到骂鬼的时候轻轻拉拉莫莫的爪子,轻轻对莫莫说:“别跟他吵,他是个病号,到时候讹你。”
莫莫抬头看看她亲爱的主人,发现玖玹打赢了也并不开心的样子,心中又给她加了一个忍辱负重的设定。不过作为一只完美宠物,她还是跟着主人离开。
只不过走着走着,一滴眼泪就不争气地滚落在地。
玖玹身形一顿,停下脚步。
她微微弯腰,捧着莫莫的脸,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漆黑的瞳孔燃起金灿灿的火苗:“别生气。呆在这里。”
一道蛋壳似的结界笼罩住莫莫,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气势从玖玹身上蔓延出来,冲天的戾气笼罩了整个任务大厅。
“都出去!”
沈誉钦一看她抿起的嘴角,瞳孔骤缩,一挥袖,一阵狂风把其他所有的鬼都卷出任务大厅。
一支剑挣脱避神珠的束缚,从里面窜出来,还绕着玖玹转了个圈儿,停在她面前。
莫莫看了一眼顿时傻了:张扬的赤金色剑鞘,整体是一只盘旋着螭龙,血色的龙眼中还有一条细缝,使螭龙栩栩如生,整支剑的气质凶戾难当。
那不是传说中出鞘必见血的血魑吗?!怎么会在她弱小纯良的主人身上?!
玖玹心理活动则简单得多:原本不想在沈誉钦的地盘搞事,但他居然敢动我的宠物,公然挑衅。不装了,直接打!
沈誉钦没办法,只好拿出青丝琴。几根雪白长发飘落,直接充当了无弦琴的琴弦。
好好的青丝琴,到他手里就变银丝琴了。
血魑出鞘,暗红的灵雾缭绕在剑身上,连带着持剑的玖玹,好似从最后一层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鬼。
战斗一触即发,莫莫瑟瑟发抖蜷缩在结界中,还没搞清楚主人为什么这么快就翻脸了。
她不是说沈誉钦是个病号吗?!
“不会就因为我被他气哭了吧……”莫莫小声嘟囔,心里有亿点心虚。
其实现在恢复理智来看,她家主人确实是有一(亿)丁点点危险的,但她主人也不是不讲理啊,为什么沈誉钦这么忌惮她主人嘛。
莫莫眼珠子乱转,突然,剑与音波相撞的声音停了下来。
“诶?”
玖玹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身形突然晃了晃。
一直在喂招的沈誉钦猛地站起来收了青丝琴掠到玖玹面前:“小玖?”
玖玹眼前发黑,她被主神界巡察使打出来的伤好像还没好……怎么忘了呢……
失策。
“宿月!”
沈誉钦弯腰把玖玹打横抱起,蹙着眉把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宿月喊进来。
“主人。”
“照顾好这小姑娘,我带小玖回府。”
沈誉钦说完就用传送阵离开了。
宿月小心翼翼解开莫莫的护罩,不料莫莫立刻扑上来:“主人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突然吐血晕倒?”
宿月回头看看进来的都是可信任的鬼,低着头轻声说道:“之前主人也有怀疑小姐是……没想到她这么……唉,三方之间的禁制很难突破,如果小姐直接用受伤的神之体难以逃脱主神界巡察使的锁定,所以小姐应该是直接用灵魂突破禁制的。灵魂突破虽然不易被发现,却……”
“会使实力随禁制限制而降低,而且一旦灵魂消散,隐藏的神之体也会陨落。”莫莫接下她的话,脸色非常难看,“谢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些,我去找我主人了。”说完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宿月受命保护她,当然不会让莫莫离开她。但她又不能限制莫莫去哪儿,所以她从善如流跟上去,没想到任务大厅外突然闯进来两只鬼,为首的黑发兔耳萝莉一把按住莫莫的肩膀:“她呢?”
“受伤了,在冥王府。”
莫莫没心思再装作不认识莉莉丝的样子,回答完直接低头飞快构建传送阵,拉着她和雅戈传送去了冥王府。
留下宿月一鬼在原地。
“我去……她真的是今天下来的吗?”
学了十年才学会高级传送阵的默逸云实名嫉妒。
………………
冥王府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衍伽依旧戴着他那银狐面具,狐狸眼中依旧含着笑意。他脱下银色外袍盖在锦被上,低着头不住地念叨着什么。神圣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溢出,温柔地笼罩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沈誉钦焦急地捏着玖玹的手腕,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了衍伽的【神谕】。
“差不多了。”
衍伽停止念叨,抬头见沈誉钦那张丧脸,忍不住嘴贱:“我说,既然你明知道小家伙会受伤,那干嘛还和她打?”
“我就是不确定。况且我要是不应小玖的招,她以后还会搭理我吗?”
沈誉钦深吸一口气,郁闷地回答。
“避神珠呢?”
衍伽不再和这操心不讨好的家伙废话,抬手拿过搁在小家伙耳边的玉珠。
深紫色的玉珠晶莹剔透,乍一看好像能一眼望到底,仔细一看却又深不可测。明明只有乒乓球大小,却好像蕴含整个星空。如此的圣洁,如此的……卑劣。
他发动神谕,把上面隐藏的护佑法阵抹去,重新铭刻上复杂的阵纹。
就当……诊疗费吧。
精致的镂空金球包裹住避神珠,随即由红线串起来,吊了一个流苏坠子,“其貌不扬”的避神珠顿时变身为华丽的饰品。
衍伽满意地勾勾唇,又嫌弃地戳戳玖玹的纯黑色短袖:“这小家伙怎么回事,穿得这么简陋。教她好好打扮自己,一点话也不听。”
“她早就不听你的话了。”
沈誉钦幽幽地泼他冷水。
“也是。”
衍伽居然没有反驳,还云淡风轻地接受了这事,完全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风格。沈誉钦奇怪地看他一眼,又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回玖玹身上。
玖玹置身于一片黑暗中。这片黑暗无时无刻压迫着她,她习以为常,并不挣扎,因为她知道,很快她就会脱离黑暗,然后醒来。
强行启用还处于封印状态的血魑确实会损伤她的灵魂,不过还不至于弄死她。当然,冷静下来后,玖玹也承认自己冲动了。发泄愤怒而已,用衔柳也可以,完全不必要暴露血魑。
只不过木已成舟,她没有后悔的余地,她也不会后悔。自玖玹有意识以来,她还没有为一件事后悔过。这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莫莫看见会怕她吗?
毕竟,没有一只正常狗狗会接受自己“温柔无害”的主人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上方煞神吧。
玖玹漫无目的地想着,黑暗对她的压迫感渐渐降低,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渐渐增强,她回过神来:快醒了。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即,一双尚且迷蒙的墨紫色圆眼缓缓睁开。
“小玖!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吗?”
沈誉钦的碎碎念率先钻进玖玹的耳朵,她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在上方的时候,每次她出去浪受伤醒来,都是沈誉钦守着她。后来沈誉钦被逐出神界……
等等。
华丽的银袍让玖玹清醒过来:这袍子的风格……
“哟,小家伙醒了?”
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近在耳边,玖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往沈誉钦身边躲了躲:这家伙来干嘛?!
“又炸毛?师父又不害你,躲什么。”
狐狸面具得寸进尺凑近,引得玖玹皱着眉转过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没良心的小东西。”
衍伽笑了笑,总算直起身放过了几乎要缩进沈誉钦怀里的玖玹。
“小玖,好点了吗?”
被无视的沈誉钦再次出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没事,管好你的手下。”
玖玹掀起被子下床,她恢复得向来很快,完全没意识到异样。
谁知沈誉钦竟然直接拉住了玖玹,严肃地说:“衍伽说你的情况并不乐观,小玖,到底是哪个巡察使伤的你,情况已经严重到需要脱离神之体的程度了吗?”
他这么一说,玖玹才知道是衍伽给自己治疗了。她挣扎了一下,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力气,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就坐在床边,老老实实交代:“是罹刃。我打不过,又跑不过,就用了点术法脱身,身体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没办法,在她的心里,实力就是规则。现在完全打不过又躲不开,只好妥协了呗。
沈誉钦见她配合,稍稍松口气,放开捏着玖玹手腕的爪子,继续追问:“那小玖打算怎么回去呢?”
“攒能量,等成为了金鬼,就突破禁制去仙界,再攒能量回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