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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次多管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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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校园霸凌欺负人,为什么他们没有处分?”贺息声眉眼带着怒意和不耐的站在值班主任前,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副无所谓不肯悔改的样子。
“那里没有监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发际线油光锃亮的主任声如洪钟,气震山河,大手一拍把他到的时候情况又给德育主任绘声绘色的重述一遍,办公室不大,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贺息声脑瓜子嗡嗡的。
“你,说话。你是不是挨揍了?我是不是帮你的?”贺息声一把拽过一旁离那两个混混十万八千里远,垂着头装鹌鹑一身狼狈的沈默,眉头已经能够夹死苍蝇了,一个男生,这么窝囊。
沈默被突然的身体接触吓得脑子一懵,踉跄着迈了一步,竟直接下意识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身体抖动着,本就瘦小的身体更加小小一团。贺息声一怔,怎么反应会这么大。一旁见状的两个弱智竟然开始说话不过大脑,竟然想把锅甩给贺息声。黄毛低眉顺眼,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我们可没有校园欺凌,只不过碰巧路过巷子的时候看到他揍人了,被他揍了一顿威胁不要说出去。”贺息声紧了紧拳头,太阳穴突突的跳,“你们还想挨揍?”
“你竟然还敢恐吓?!一中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学生?”德育主任瞪着碗大的眼睛,呵斥道。黄毛没有没有脑子的一番话竟然甩锅成功,裤衩男也顺着话开口,阴阳怪气,更是直接火上浇油,“您也看到了,到场的时候就他一个站着的,我们才是受害者。”
傻逼,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傻逼。贺息声咬着后牙,牙齿摩擦的咔哧声声声作响,眼刀要是可以成为真的在场的几个人已经被扎成筛子。
“把你的家长叫过来,写1200字检讨,记大过一次,其他人警告一次,贺息声,下周开学主席台念自己打架检讨的心得,其他人都散了,贺息声给你家长打电话。”德育主任一锤定音,竟是直接定了贺息声的罪过。那两个混混忙不迭的抢着走出了德育处。
贺息声目光定在了还蹲在地上发抖的人,一张帅脸隐忍怒气到了扭曲,救了个人,反而被倒打一耙把自己添进去了,在场六个人八百个心眼子。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口舌之争的人,舌战群儒对他来说比做数学还要命。贺息声叹了口气,垂眸,在身两侧紧握成拳的双手也送了下来。
巡查主任俯下身轻声安慰着瑟瑟发抖的沈默,语气平缓,说的什么让他不要害怕,学校会保护他的,会惩罚那些不良风气。眼前德育主任滔滔不绝的心里思想教育在他耳朵中成了杂音,在这一片烦闷燥热的环境中,贺息声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孤立无援,原形毕露,世界都仿佛在和他作对。
沈默心中极度害怕的情绪慢慢消退,撑着墙站起身,看着贺息声背对着他的落寞背影,张嘴不顾嘴角撕裂的疼痛,说了几个字音,“不…不是…不”结结巴巴又声音低,竟一时间屋内没有人听见。沈默闭紧了嘴,不在出声,弯起自己的身子,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跟着巡查主任一瘸一拐的出去。
“这电话打不了,我是孤儿。”迈出门槛的最后一步,屋内少年清朗低落的声音震住了沈默,沈默回头偷看一眼,就见身体颀长的少年低下了头,挺直的后背是他的倔强和傲气。然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瘸着个腿也加快了步伐,一深一浅的仿佛后面有人在追。————
“嘿?!贺息声!还想呢?”于声左手成拳轻顶了一下贺息声的肩膀,一下叫醒了沉默不语还在回忆那天孤独无助的时候的贺息声。
他们走的晚,不和别人一样着急回家,现在学校也没什么人了,橘黄色的落日余晖的黄映着,他们被拉长了的影子,一走一推车的两个高大影子后,跟着一个腿脚不便,畏畏缩缩的影子。
我,我,是沈,沈,沈默。腹稿已经在跟着的路上打了上千遍,但是轻声念出来,却总是结结巴巴磕磕绊绊,沈默低着头,狠咬了舌尖一下,眼泪一下就疼了出来,随手抹掉眼泪,再一抬头,两个男生挡住了照在他身上闷热的落日光。
贺息声五指成爪理了理头发,余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前日的两个傻逼,又在堵着那个怂到爆的小废物。“啧。”于声顺着贺息声目光望去,一看到是鼻青脸肿,瘦的像根杆似的豆芽菜,又听到不耐烦的啧,挑眉,“怎么,这就是你多管闲事出手相救的小废物?”
“嗯。”贺息声眼皮轻阖,唇紧抿,嘴角下压,身上的低气压又散了出来。“看着,好像又被堵了,这个点,巡查那老头早撤了。”于声看了眼手表,抬起手肘顶了顶贺息声,挤眉弄眼。“于狗,滚远点。”贺息声撩起眼皮,大长腿几步就迈了过去。
黄毛哥俩好似的把手臂搭在了沈默肩膀上,两个头相挨着,裤衩男抱着手臂站在旁边,从旁人看来,倒真是三个玩的要好的兄弟,如果忽视掉黄毛变声期恶心吧啦的公鸭嗓的威胁。“小哑巴,德育处的时候你没说出口的话,以后最好也别说出来,不然我们不上学也会打死你。”
沈默瑟缩着,轻轻发着抖,恶心和害怕在黄毛手搭上来的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眼前一片漆黑。
“哥们儿,你们是长得真有创意,活得真有勇气,生命不息,犯贱不止。”贺息声一把推开黄毛搭着的手,扣住沈默的肩膀把人带过来,长眉一挑,懒散的出声讽刺着。“昨天挨揍没挨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敢过来。”
“又是你这多管闲事的狗东西,上次打架你偷袭,找个时间我们弄死你。”黄毛一愣,油腻的长满青春痘的脸扭曲着,压低声音口出狂言。“成。”
贺息声随口应着,左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微眯着眼,扫视着两个人,不屑的弹了过去,仿佛他们两个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丑“一群垃圾。”
“你!”裤衩男不禁激,上头了,就想扑过来,黄毛摁住了他,叽叽咕咕的应该是说有摄像头,不方便怎么怎么,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走了。
“喂。说话。”贺息声松开了护着沈默的手,微低着头看着这个要 矮自己半个手掌的男生,低着头肩膀不住的轻轻发抖,叫了一声。
沈默眼前的漆黑被打破,落日的橘黄铺在了眼前帅气少年的身后,好像整个世界比之前都亮了三分。“……”沈默张了张口,腹稿什么的早就丢了,一时看着贺息声的脸默不作声,心里激动紧张又害怕着急。从贺息声的角度看,一张满是伤只能看到眼睛的脸上,大蓝玻璃眼珠子氲着水汽,眼眶微红,感觉下一秒要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