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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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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辞!”江衍脸上一脸汗,猛地惊醒。他发现自己按着胸口蜷缩在潮湿的石阶上,他眨了眨眼,一颗滚圆的泪珠从脸颊划过。
“眼角的竟是泪吗?”他有些怔住摸了摸脸,“方才那个是梦吗……”
“但为何会那么真实……”
他晃晃有些发疼的脑袋,准备爬起来。突然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发烫。江衍低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捏着一枝金色翎羽。
“凤翎?……”江衍认出手里东西时,洞府中又传来那个声音。
“快回去救他吧……还来得及……”那个声音空荡缥缈地说着,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叹息。
江衍经他一提醒记起来了,他是来取凤翎救沈晏的。
可不是要解梦吗?我记得我什么都没有做。
江衍冲着空中喊,问那人为何。但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要不是自己手中的凤翎还存有温度,他都不敢确定自己经历的是真是假。
“寒辞……赤翎……”他回想着方才梦里的事,但却只记得这两个名字。那两人的脸仿佛被人故意抹去一样,任凭他再努力回想也只能记起一红一白的身影,再无其他。
但那股心痛……
江衍抚过自己的胸膛,胸腔内怦怦跳的心让他有些恍惚。
“师尊……”江衍突然暗道。他匆匆跑出洞府,没几步就穿过瀑布。迅速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用法术开了传送阵。
不出一刻钟他就站到了凌云山门口。他隐去身形,绕过山上来来往往的弟子,直奔日安阁。
“我回来了!”江衍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喊道。“我拿到凤翎了。”
房内,沈晏的身体被发着金光的结界罩着。听到门外响声后,唐尧和江岚迅速扭头看过来。
“拿到了?”江岚走过来接过江衍手里的凤翎,他赶忙递给了唐尧。“师兄快看看,是不是凤翎。”
唐尧接过向里面注入了一股灵力,凤翎顿时泛出金光。“是,就是这个了。”
唐尧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用灵力把凤翎悬在沈晏额前。在凤翎接触到沈晏之后顿时化成一道金光没进了他的眉心。在他眉心一个淡淡的梅花图案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江岚看得仔细,立马就注意到了那朵梅花。他扭头看看唐尧,唐尧正皱着眉。显然他也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梅花是怎么回事。只有江衍惊呼出了声。
“那个图案我好像见过……”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在扶桑山的那个梦境里。”
“梦境?”江岚转过来问,“你在扶桑山遇见了什么?”
江衍听后缓缓道来,但梦境里具体的事情他还是想不起来,只觉得里面的事和物很熟悉。
“这是……”床上躺着的人张了张嘴问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三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并转过头,眼里满是惊喜。
“师弟!”江岚快速走过去,扶沈晏坐了起来。“你可算是醒了……我……”
他看着再次鲜活过来的脸,有些哽咽,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旁边的唐尧看着充满血色的脸眼眶也开始发红,淡淡地笑了。
而站在另一旁的江衍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沈晏就朝他看过来,脸上布满诡疑。
“你是谁?为何在这儿?”沈晏说完便要站起来,手上已经汇聚起了灵力。
他有些排斥地看着江衍,顺手还用胳膊挡住了旁边的江岚。
看着这幅场面,唐尧和江岚两人才突然察觉沈晏失了忆,他竟然不记得江衍了。
“你是魔,你有什么意图?”沈晏当下召出了梅花扇,拿扇尖对着江衍。
“师——”江衍看到他这幅样子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步,但看到沈晏更加戒备的神色后他又退了回去。他尽力表现出一副平和的样子,“沈仙师,我没有恶意……我……”
他在那磕磕绊绊地解释,唐尧轻叹一声走了过来。“师弟,他是新任魔尊。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
“魔尊?”沈晏先是疑惑,然后就又崩起身子扶着床边想站起来,“魔尊好端端的来凌云山干什么,我不信他没有任何企图。”
离得最近的江岚也反应过来,他按下沈晏,“师弟,你先坐下,你才刚醒。”然后他瞥眼看看江衍,翻翻眼皮。顺着唐尧的话说着。
“他真的没有恶意。”
听到江岚也这么说,沈晏这才稍稍放下了戒备。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向扇子里汇集灵力。
江衍沉下眼又向后退了退,眼神有些晦暗不清。片刻后他张嘴解释道,“沈仙师不必担心,此番我前来是为了两族议和之事。听说你昏迷在床便想来看看……”
江衍顿了顿,语气有些落寞。“既然沈仙师已经醒了过来……我现在就走。”
江衍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会。”沈晏看着他将要远去的背影喊了喊。他抿抿嘴,收了手里的扇子,有些难为情。“不是担心,只是……”
“我刚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魔尊都说自己没有恶意,那继续留下来也不碍事。”
江衍脚下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张熟悉又略带局促的脸。
“魔也是分善恶的,既然你没有恶意我也就不必刀剑相向。”
屋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沈晏依旧被江岚按在床上,唐尧看看外面的天,取来了一件厚披风。
“师弟,你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唐尧递披风时问。
“癸卯年八月十四。”沈晏接过披风,扭头看见了窗外开始飘起的雪花,“今年这么早就开始下雪了吗?”
三人听完一并沉默。癸卯年沈晏才刚满十六岁,距离他当上凌云山的教习先生还不满一年。
“师弟,现在是癸丑年冬月十五。已经入冬两月有余了。”唐尧说完顿了顿,看着沈晏一脸的难以置信有些迟疑。他怕沈晏会接受不了死了又活过来的事实。
“十年?”沈晏眨眨眼,伸开了自己的手看了看。他的手上多了许多细小伤口,摸起来糙糙的。
“怎么会……”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稍长的身形,好像确实不是十五六岁该有的。
坐在旁边的江岚突然笑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哎,怎么连你都忘了。十年前你因斩杀一个魔界魔头陷入了昏迷,不得不进行闭关。”
“闭关前你还说时间不定,或三天或三年。谁能想到你竟然睡了整整十年!要不是唐师兄你早就臭了……”说罢江岚还故意凑过鼻子闻了闻,“嗯……还好,没那么臭。”
沈晏抬起头有些疑惑,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抬头时,刚好对视上江衍那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但在他看来这位魔尊皱眉低头的样子好像在忍什么。
“那我得赶快去沐浴了。”沈晏突然起身,披着披风就跑了,连鞋都没有穿。
“哎!——等一会!”江岚拿起鞋子喊了喊,却没来得及跟上去。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快速远去的背影。
留在原地的江衍唐尧面面相觑。
就……这么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