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9、不在场证明

　　春日的上午还是带有些凉意，马路上人车穿梭，往来不停。
　　这就是城市发展的后遗症，人多，车也多。
　　白一晨再次坐上江旭的黑色吉普，首先去了学校，打算再问问马氏兄弟一些细节。不过，江旭知道警察进学校找人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所以他让白一晨发了讯息给马俊表明来意后，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快餐店等他们。
　　同时，熬完夜的两人可以在等待的时候顺便吃个早餐。
　　这正是江旭的周全之处。
　　在座位扫码点完餐后，取餐处很快就弹出他俩的订餐号码。
　　“我去拿。”
　　一看见可以取餐，白一晨立马站了起来，江旭亦没有阻止，什么绅士风度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百无了赖的江旭本来想在脑海里再次整理一下案情，但当他随意扫向四周时，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脸露怪色。
　　不是他故意留意，实在是女孩的举动在他看来过于明显和突兀。
　　或许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身为刑警的江旭明显看得出来她与人保持的距离超出了社交距离，而且躲避得有点刻意。
　　女孩是避开人群行走，尤其当一名男子在她身后经过时，她快速的闪避和剎那间表现出来的嫌恶全落在江旭的双眸。
　　倏地，他想起当小贝接近她时的僵硬，以及她和陈凡故意保持的距离。
　　一个猜测渐渐浮现他的心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她不能和人有接触的话，为什么又能碰他呢？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一双柔软紧握自己双手的触感，心尖忽的微微颤动。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立马甩了甩头，压下心底的悸动，他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有多特别。
　　在他恼怒的期间，女孩已经捧回他俩的餐点，却看见江旭一脸苦思。
　　“怎么了？”
　　“没事。”
　　收回自己困惑的目光，江旭拿起一个汉堡，三两下就解决了它。
　　相对于男人的狼吞虎咽，白一晨则显得慢悠悠，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观察四周，而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窗清楚看见学校大门。
　　吃到一半，她不由得发出感叹。
　　“兄妹感情真好。”
　　江旭头一扭，瞥了一眼，马俊兄妹正步出学校。
　　“羡慕？”
　　“嗯，独生嘛。”
　　“我不介意你当你哥。”
　　男人难得开玩笑，不过白一晨很爽快就打他的脸。
　　“拒绝。”
　　女孩的毫不犹豫成功令他脸色微沉，压低的嗓音有着一丝不满。
　　“嫌弃我？”
　　“不是，但你不能做我哥。”
　　白一晨笑吟吟地回答，江旭脸色骤变，直觉认定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抢在她再开口前反驳。
　　“我还做不了你爸。”
　　女孩一怔，没料到他会想到这方面，随即失笑。
　　“当我爸？你想得美。”
　　闻言，江旭眉一挑，脸上的困惑之色十分明显。
　　不是当哥，不是当爸，那还可以当什么呢？
　　白一晨勾起神秘的笑意，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眼色，只是简略道了一句。
　　“还可以做其他。”
　　譬如男朋友。
　　她暗自在心里添上一句。
　　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时，女孩忽的举手扬了起来，打断了他，。
　　江旭顺势望去。
　　马俊和马纭纭正并排走向餐厅，神色轻松，父母双亡的事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困扰。
　　也是，反正他们有父母跟没父母也没差。
　　然而，就在他们要进店前，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小男孩撞上了马纭纭。
　　两人险些摔倒在地之际，幸好马俊及时稳住了马纭纭，连带免去了小男孩的皮肉之苦。
　　接着，马纭纭蹲下和小男孩说了几句，脸上尽是担心。
　　小男孩摇了摇头后，马纭纭展开了笑颜。
　　那一剎，白一晨竟然觉得她好美哦！
　　她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眸底净是柔情，双眉间都染上了幸福的味道。
　　幸福？
　　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
　　此时，小男孩的母亲赶到，连番弯腰的模样，应该是在道歉。
　　经过一番对话后，总算送走了小男孩和母亲。
　　马俊和马纭纭两人相视一笑，走进了餐厅，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在看见白一晨两人后逐渐消失。
　　这一次再见面，他们似乎有点紧张。
　　“介绍一下，这位是特殊支援部的江队。”
　　在兄妹两人走近时，白一晨主动为江旭介绍身份。
　　前两天会面时，江旭是背对他们，所以马氏兄妹应该不认识他。
　　马俊率先打了声招呼。
　　“江队。”
　　他们坐下后，江旭没有急着问话，反而是问问他们的近况，白一晨也没闲着，开始做笔录。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闲聊间出现什么线索。
　　大半个小时下来，说话的主要是江旭和马俊，马纭纭只是偶尔插上两句。
　　他们都表示不知道马木森和李敏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对了，你之前去了趟药店，买了什么药？”
　　江旭问向马纭纭，对方怔了下，似乎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儿来。
　　“叶酸。”
　　她一回答完，江旭和白一晨愣了。
　　叶酸……不是孕妇吃的吗？
　　看见他俩愕然的神色，仿佛猜到他们这么诧异的原因，马纭纭连忙解释。
　　“那是因为我有贫血，加上高三的压力有点大，有时候会觉得累，最近记性也不太好，听说叶酸可以改善，所以就买来吃了。”
　　哦……
　　误会了。
　　白一晨继续低下头记录。
　　“对了，江队。我父母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
　　“等案子破了就可以拿回去了。”
　　面对马俊的问题，江旭下意识回答，但对方却显得有点焦急。
　　“那如果破不了案呢？”
　　他的态度引起了江旭和白一晨的注意。
　　见状，马纭纭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阿俊只是急于想拿回爸妈的遗物。”
　　江旭点头表示理解。
　　“可以拿回去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接着他们又聊了几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然后就草草结束了这次的会谈。
　　目送马俊和马纭纭离开餐厅的背影，白一晨和江旭都若有所思。
　　“马俊的反应有些奇怪。”她道。
　　“嗯。”
　　遗物？
　　就那2部手机？
　　里头都是马木森虐妻儿的影片，江旭不认为他们会想要回它们。
　　铃铃！
　　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
　　“行，我知道了。”
　　匆匆聊了两句，电话就挂断。
　　“陈队调查过马俊平常上学的路线，但案发那天沿路的监控都没看见他踪影。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把刚刚陈凡的话重复一遍，最后那一句是在考验女孩的逻辑推理。
　　白一晨睁大一双兔子眼，圆碌碌地转动起来。
　　“这代表他给我们的时间线是错的？”
　　江旭眼底难得露出赞赏，道：“去城中村。”
　　他需要再把事情重新整理一遍，好厘清案子的疑点。
　　两人再次坐上车子出发，一路上，他们各自都在思考案情。
　　从学校到城中村，开车只需要10多分钟，他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再去案发现场，反而先去了马纭纭买药的店。
　　这家药店位于城中村的周边，里头只有一个店员。
　　江旭两人出示警察证后，简单向店员询问几句，但他都表示每天的工作又多，往来的客人也多，对马纭纭丝毫没有印象。
　　无法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后，两人在店里四处看看。
　　这儿的面积不大，但商品却有很多，而且很杂乱，堆得多处都是。
　　店的最内侧有一道后门，打开后是正对着工地，主要是上下货用的。
　　由于施工引起的尘埃太重，所以老板都会要求关上，但店员懒得每次搬货都要再开门，所以平时都随意半掩上。
　　溜了好几圈并没有特别之处，他们就离开了药店，在村里瞎溜达，找找灵感。
　　“邻居说12.30听见争吵声，这个时间点，马俊和马纭纭都有不在场证明。”
　　白一晨一边低喃，一边推测。
　　12.35马俊才离开学校，12.25马纭纭进了药店，一个在学校、一个在药店，这些都有监控证明。
　　“那如果假设争吵的确实是马木森和李敏英呢？然后，马俊回来了…”
　　“但报案人是因为在14.00听见争吵声而报的警，那时候他们在学校。”
　　江旭推翻了白一晨的推理。
　　女孩眉头一拧，思路走进了死胡同。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一处工地。
　　“这里不能进！”
　　一声大吼止住了江旭两人的步伐。
　　他们回头一看，一名工人大叔正气急败坏、大步朝他俩走来。
　　“这里在施工，不能随便进来。”
　　就在工人大叔准备对他们进行一番教育时，江旭下一秒就出示了警察证，工人大叔立刻变怂。
　　“警、警官，有什么事吗？”
　　“简单问两句，这工地天天都开吗？”江旭问。
　　“几乎都开，这不政府要赶工吗？”
　　“有监控吗？”
　　“没有，还在装呢。”
　　白一晨眼睛四处瞟来瞟去，随口一问：“平常12点到1点这有人吗？”
　　“没人没人，都去吃饭了。”
　　“吃饭时间是固定的吗？”
　　“这、这加加减减也没人管，但基本上都一样。”
　　工人大叔有点心虚地笑了笑。
　　大家都明白工作辛苦，偶尔偷懒没什么大不了。
　　再问了几句也没什么发现，两人正打算离开之际，白一晨余光却瞄见似曾相熟的地方，立马拽住了江旭。
　　“那里是案发现场吗？”
　　江旭顺她的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果真是马木森的家。
　　城中村结构复杂，弯弯绕绕的小道有很多，所以走正常的路线要花15分钟，但只要经过工地，只需要5分钟。
　　江旭和白一晨心一惊，忽然间象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看向对方。
　　真相好像揭开了！
　　铃铃！
　　江旭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接听后，他的脸色愈加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