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37、是我的错，对不起！

　　翌日。
　　初夏的中午晴空万里，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微风吹动显得一切都悠哉游哉。
　　叩叩！
　　特殊支援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门就打开，探进一张斯文的脸庞。
　　“打扰了。”
　　女孩惊呼一声，弯起眼眸，实时起身笑迎他的到来。
　　“你怎么来了？”
　　江旭看见来人，脸色顿时沉下。
　　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霍天明！
　　“听说你们之前查过锺子超。”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怔。
　　毕竟特殊支援队重组到现在并没有处理很多案件，他们当然记得这名字。
　　“怎么了？”
　　江旭眉头一皱，他直觉认为是和昨晚的事有关。
　　就算他昨晚说是随便看看而已，但霍天明不是会莫名其妙出队搜查的人。
　　“可以说说那案子吗？”
　　霍天明笑问向全屋里脸最黑的一人。
　　“阿强。”
　　江旭慢不经心地轻唤一声。
　　既然别队队长亲自找上门询问公事，他不能赶人走，但他懒得和这人说话。
　　“锺子超之前涉嫌跟踪一名网红被捕，后来查清后和他没有关系。”
　　阿强简单总结了案件的过程，霍天明捻了捻下巴。
　　思忖片刻，他再次笑了笑。
　　“打扰了。”
　　霍天明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江旭眉头一皱，但也没打算当着大家的面说些什么。
　　正当以为对方就这样离开时，他忽的又来了一句。
　　“小白，走！一起吃饭。”
　　江旭的脸色瞬间转黑，凌厉的目光立马射向霍天明。
　　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得罪他的霍天明又茫然又无辜地看向白一晨。
　　只见女孩的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
　　“江队，要帮你买点吃的吗？”
　　“不用！”
　　江旭突然低声吼道，吓了他俩一跳。
　　“哦。”莫名其妙被吼的白一晨丝毫不生气，笑笑地转向霍天明道：“那走吧。”
　　一出办公室，霍天明没好气地盯了眼自己这个没出息的表妹。
　　“不是叫你先晾他几天吗？”
　　竟然还问他要不要带饭？
　　白一晨轻吐粉舌，不由得心虚。
　　“忍不住嘛！”
　　“出息！”
　　手肘搭在她的肩上，霍天明一使劲立马锁住她的脖子，将女孩半拖半拉带走。
　　差点没被他勒死的白一晨用力拍打他健壮的手臂，咬牙切齿地盯向他。
　　“松手！我对你过敏！”
　　“死不了！”
　　这混账哥！
　　两人打打闹闹犹如回到了童年的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好不快乐。
　　殊不知，这些亲昵的画面却落在一双冷眸中。
　　高拔的身躯斜倚在门框，刁在嘴角的香烟升起一缕缕的白雾，渐渐挡住了他的视线。
　　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薄雾开始散开，渐渐浮出一张笑脸。
　　看见这笑容，男人原本凌厉的目光不由得柔和起来。
　　正当他想开口时，软娇的嗓音已经缓缓溜进他的耳朵。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什么？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再次张嘴，一脸幸福的样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
　　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双眼猛地睁大，一张脸孔放大在眼前。
　　呯！
　　江旭立马吓得从椅子摔下。
　　这一摔总算把他醒了。
　　靠！
　　刚刚那是梦！？
　　“老大，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小李吓了一跳。
　　他只是想叫醒老大而已，看见他的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
　　他没长得这么恐布吧？
　　小李不禁怀疑自己的长相。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江旭脸上闪现一丝慌乱，连忙爬回自己的椅子。
　　“没、没事。”
　　男人的脸微微红了，赶紧掩饰自己的尴尬。
　　该死的！
　　他怎么会梦见这些！？
　　在男人懊恼至极之时，令他烦躁的丫头却正在甜品店的橱窗前徘徊，苦思了好一段时间。
　　“你到底选好了没？”
　　“为什么没有咸蛋糕？”
　　“蛋糕哪有咸的？”
　　霍天明将手肘搁上橱窗上，侧身盯着女孩。
　　他这表妹已经在人家店前站了10分钟了，但她还是没选定要买什么蛋糕。
　　“这家店最著名的就是咸蛋糕。”
　　白一晨眉头一皱，将橱窗里的蛋糕仔细再看一遍，确定真的没有自己想要的蛋糕后，最后问向漂亮的店员姐姐。
　　“小姐姐，咸蛋黄蛋糕什么时候出炉呀？”
　　“还得等15分钟。”
　　“好的，那你留一个给我，我还要一块芝士蛋糕，还要这几款蛋糕。”
　　“刚吃完火锅，你还真吃得下。”
　　听见女孩又点了吃的，霍天明无语地摇摇头。
　　他显然没有耐心再陪她站在门口，指了指店里的一角。
　　“我那边等你。”
　　“嗯，去吧。”
　　两眼被各式各样的蛋糕所吸引，白一晨头也没抬，随口敷衍答道。
　　看着霍天明挺拔的背影，女店员不由得发出羡慕的声音。
　　“你男朋友真帅。”
　　白一晨看着店员双眼冒星的样子，不禁失笑。
　　“他是我哥，我男朋友才不这德性。”
　　说话的同时，女孩下意识瞄向霍天明的位置。
　　只见坐在店角的他正隔着一段距离，举起搓成团的纸巾，瞄准位置，直接投中垃圾筒里。
　　见状，白一晨无奈摇摇头。
　　她这表哥真有够懒！
　　再三和店员确定真的要等上十来分钟后，女孩慢悠悠走到霍天明的对面坐下。
　　“说吧！”
　　“说什么？”
　　霍天明漫不经心抬眸看她一眼，再次专注自己的手机。
　　见状，女孩弯起嘴角，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你不是会无缘无故找我吃饭的人，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霍天明淡淡勾起欣赏的嘴角。
　　“你和锺子超有多熟？”

　　......

　　3点钟的太阳渐渐倾斜，渐渐收敛起猛烈的光线。
　　看似寻常的刑警第一队办公室一片肃静，暗地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氛。
　　大伙儿都紧张兮兮地做着自个儿的工作，但目光不时还是飘向房间里最阴沉的落角。
　　一个个圆圆的白烟圈从嘴里吐出，男人手上夹着香烟。
　　江旭用舌头顶了顶右腮帮子，眼睛佯作不经意地瞥向桌上那整个下午都没有响过的手机。
　　不安、焦躁的心情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缠绕他，尽管心中焦急难耐，但他保持表面上的沉稳，耐心等待。
　　霍天明那小子都不知道将她带哪儿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男人频频抬头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秒针一圈又一圈，爬得像乌龟一样慢。
　　秒针又爬过了一圈。
　　江旭终于按捺不住。
　　“白一晨呢？”
　　“小白还没回来。”路然下意识回答。
　　“都什么时候还不回来！吃个饭用得着吃上一整天吗！？”
　　男人猛然发怒。
　　彼此悄悄打了个眼色，互相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送上门当炮灰，最后还是交给了经验最丰富的老余。
　　“她刚刚……”
　　老余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吵杂的声音。
　　“有甜品囉！”
　　“工作时间跑去哪儿！？”
　　女孩兴高采烈地冲进办公室。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分享自己的喜悦，一进门就迎头被骂。
　　白一晨一时愣住，下意识解释起来。
　　“我、我刚刚和霍队……”
　　“迟到了还有理了吗？你以为没案子就不用上班是吗！？”
　　男人的怒吼连门外的人都听见了。
　　女孩倏地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跟随她身后进门的霍天明茫然地望向其他人，只见他们不约而同露出了错愕。
　　霍天明自认是自己的错，忍不住替她开口解释。
　　“江队，是我的错。我……”
　　“霍队，我教自己队员纪律还轮不到你管吧？”
　　没让霍天明逞英雄，江旭厉声打断了他。
　　这下子轮到霍天明发火了！
　　“江旭！”
　　该死的！
　　好歹他也是一名大队队长，竟然当着其他人面吼他！？
　　没搞错吧！
　　“霍队可以纵容自己下属，我可不行。”
　　“你、”
　　“有什么事回你一队去！”
　　“你什么态度呀？”
　　“什么态度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
　　“是我的错，对不起！”
　　眼见他俩人快要吵起来，女孩响起掷地有力的声音。
　　白一晨强忍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但却因为泪水忍得太久，一双眼睛都变成血红。
　　可是，不让眼泪落下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不会哭的。
　　哭是没有用的。
　　女孩倔强的神情，令江旭心一抖。
　　他不是想凶她。
　　他只是……
　　男人嘴巴一张一闭却终究吐不出半个字，最后只能扳起一张脸。
　　白一晨再度道歉，朝他们深深躹躬。
　　“是我不好，对不起。”
　　头一次遇见这情况，大伙儿都有点不知所措。
　　“老大……”
　　阿强和小李不由得轻唤出声。
　　他今天是怎么了？
　　平时都不管他们，今天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女孩迅速走回自己位置，她路过江旭的办公桌时，停顿了一下。
　　颤抖的双手终究放下手上最后一个袋子后才坐回自己的椅子。
　　她还真有够没出息的！
　　两手掩住自己的整张脸，冷静几秒钟后，白一晨再次抬起头，打开自己的计算机一副专注的模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做。
　　霍天明淡淡瞄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转身离开。
　　走前他还不忘怒瞪江旭一眼。
　　江旭敛起心神，余光却看见桌边上的袋子。
　　咸蛋黄蛋糕……
　　她还记得他不吃甜的。
　　脑海里边一双红通通的双眼，嘴边接二连三溜出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江旭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愧疚。
　　“丫……”
　　道歉的话快要溜出口时，女孩却突然起身走向路然，明显是不想和他待在一块。
　　路然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专注玩手机的模样，再瞥向不远处一脸后悔的某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结果就这样犹豫了一整天，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夏日的黄昏来得有点晚，白云染上了淡淡的朱红。
　　天空还是有点亮，路上的影子愈拉愈长。
　　两道一高一低的身影步出了警局。
　　“你跟他到底是怎样？”
　　“还能怎样？”软糯的嗓音带有无奈，再道：“你呢？你俩又怎样扯上的关系？”
　　霍天明低吟一会儿。
　　“这个嘛……秘密。”
　　“啧！小气鬼。该不会他抢你女朋友了吧？”
　　“笑话，他能抢我女友？”
　　“江旭这么有魅力，当然喜欢他。”
　　“靠！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吗？我哪儿比他差了？”
　　“你就没点儿自知之明吗？”
　　“啧！”
　　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霍天明懒得跟瞎了眼的人计较。
　　二人闲聊之间，女孩的余光瞄见一辆熟悉的车子。
　　眼睑一垂，白一晨扭过身子，尽量不去看那辆车子。
　　她心底还是很介怀刚刚在办公室里的事。
　　哔哔！
　　本来想直接忽视他，但是身后的车子却不断响起喇叭声惹起不少同事的注目。
　　白一晨停下脚步，内心的挣扎不断，再次出现动摇。
　　女孩要霍天明等她一会儿后，径自向黑色吉普步去。
　　两侧车窗都没有关上，女孩低头钻进副驾驶座的车窗，强拉起笑脸向男人打了声招呼。
　　“江队真巧！”
　　江旭淡淡瞥了眼她，伸手轻敲她的头顶，要她把头缩回去，然后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白一晨一手搭在车门框上，脸露困惑，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江旭抬起了下颔，往副驾驶座示意，女孩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显得有点为难。
　　“霍队叫我坐他车。”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深蓝色宝马。
　　男人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你跟他……”江旭抿了抿唇，眼神闪烁地问：“很聊得来吗？”
　　“挺聊得来的。”
　　比我还聊得来吗！？
　　江旭差点儿想问出这句，最后还是忍住，咽回了肚子。
　　“你不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吗？”
　　居然在人背后说坏话，这真不像他的风格。
　　白一晨不由得暗自偷笑。
　　“或许……我不一样。”
　　她自己的表哥怎么会不清楚，花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别以为你可以改变他。”
　　“江队，你不接受我，也不许我找其他人吗？”
　　江旭顿时哑口无言。
　　他什么时候不接受她了！
　　“你觉得他怎样？”她故意问道。
　　“霍队……挺好的。”
　　这一句话，几乎是他从牙缝间挤出的。
　　“呵，那我得好好去体会一下他哪儿好。”
　　呯！
　　几乎语音一下，车门就用力甩上。
　　女孩毫不犹豫转身走向霍天明，头也不回。
　　离开前，白一晨冷冽的目光令男人心一寒。
　　该死的！
　　车里的人闭上眼睛，用力握紧了拳头，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哔！
　　刺耳的喇叭声划破天际，吓到不少经过警局门口的人。
　　他们都不由得向这辆车子投以又惊诧又困惑的目光，当中包括正想发动车子的霍天明。
　　他看向刚上车的表妹，只见她一脸的黑，不用问就知道他俩又聊黄了。
　　“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对着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有什么用呢？
　　霍天明扭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上大街。
　　白一晨没有理会他，径自摇下了车窗，将手肘搁在窗框上，托着下巴，任由窗外的风景不停掠过双眸。
　　她还可以怎么做呢？
　　江旭…...
　　思索期间，蓝色的宝马已经驶进小区门口。
　　解开安全带的女孩却见霍天明没有下车的意思，不由得诧异。
　　“不上去坐坐吗？”
　　“不了，我怕他会打死我。”
　　霍天明笑说的同时，他指向了后视镜里的一辆黑色吉普。
　　白一晨愣了愣后，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车子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从警局一直跟到这儿，也辛苦他了。
　　黑色吉普停在他们的不远处，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见女孩快速下车后就奔进大楼。
　　金色的火苗点燃了男人嘴里的香烟，一缕缕的白雾缓缓弥散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