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予卿》似笑

4、第四章

　　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怎么跑来跑去的，哪里走水了？聂卿卿焦急地看着外面问道。

　　回禀娘娘，听闻是外面玉门殿那边走水了，但禁军都督都已前去了，您不用担心，应是无事的。青媚带着新打探到消息回道。

　　可有人受伤，皇后可受到惩罚？聂卿卿闻言更是惊吓道，不行，我得赶过去看看，青簪，更衣！

　　青簪见卿卿起身便在乱套衣物，一向在意仪容仪貌也不在意了，慌忙拦住，说道：娘娘，不可，您既已请病未去，怎能见到祸事反而赶去呢，青媚再去问问，问清楚点，是否有人出事。

　　闻言青媚便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只留青簪一直安抚着聂卿卿。

　　玉门殿前，柳欢喜见着妃嫔都已一个一个告退，正想着皇帝怎么还不走，却见皇帝安抚了萧贵妃，转手将其送走了，送走了...他是想干嘛！

　　发现兄长竟还在玉门殿上，以为皇帝是想和兄长聊下宫内防火之事，却见兄长竟也告退了！

　　这...柳欢喜十分茫然问到：陛下，您今日是要宿在宣政殿吗，需要臣妾为您宣仪仗吗？

　　看着柳欢喜的反应，慕百生更是不耐，皇后，这人都走了，莫要装了，这不符合你的作风，今日是十五，且你兄长刚刚都在，朕该给你的尊荣肯定是会给你的！

　　干巴巴地跟在慕百生的身后，这该如何是好！往常他总是不是被那个妃嫔劫走，就是贵妃身体不适，现在想起要给我尊荣了，呵呵，男人，是看到兄长想起来不能对我太过分了吗？

　　咦~对了，身体不适地常氏，于是在刚进入坤宁宫后，吩咐阿翠给皇帝倒了杯茶，欢喜开始罕见的唱起了戏：陛下，今日淑妃常氏上报说是近日身体不适，有焦灼之感，看了太医后无解，找了钦天监，说是淑妃五行属木，离火过近，八月离火旺，璃火殿不适宜居住，想要换个寝殿！

　　慕百生闻言有些许无奈，沉默良久后说道：近日，宸妃、淑妃都身体不适，孙氏落水，所幸龙胎无事，郑氏已疯，这就是你照看的后宫？

　　闻言柳欢喜即刻下跪请罪：是臣不力，未能好好打理陛下的后宫，臣愿，话尚未说完，慕百生却打断说道：当然这都是她们无福，不能都怪罪于皇后一人。

　　只是皇后，朕登基五载，我们成亲也有三年，这过程中终是多有误解，但时至今日尚未有一位龙子出世，这天下始终不够安稳啊。

　　听罢，柳欢喜甚是无语，说道：陛下一直对贵妃盛宠，龙种一事臣不敢妄言！

　　皇后是在怪罪朕吗？慕百生冷着脸问道。

　　臣不敢，但若陛下垂怜，臣愿自请宗庙，退去皇后之位，臣无才无德无貌实难堪皇后之位，请陛下另续贤良！柳欢喜冷面说着，并三磕头。

　　慕百生气急，大拍案桌说到：柳欢喜，怎得做朕的皇后委屈了你不成？还自请下堂？

　　忽地起身，径直走出了坤宁宫。

　　陛下，陛下，咱们现在去哪？元首跟在身后问道

　　慕百生气急，转身正想骂到，但看着元首的满是皱纹地脸，忽然问道：老翁，你随朕已有几载？
　　元首似是一愣，随即说道，老奴随陛下已有二十载。

　　你如何看皇后请辞一事？慕百生似是随口一问，元首却好似吓到，立刻跪在原地说道：老奴、老奴不敢妄言。

　　看着他这个态度，慕百生扶起他后，有些无奈又说道：那朕换个说法，老翁你觉得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首思虑再三终是开了口：皇后贤德、公正、是个难得的好人。

　　老翁对朕的皇后似是多有褒奖啊！慕百生有些怅然地说道，其实起初她并不是这样的，起初见她，她有一双明亮的双眼，她有着自在、肆意的笑容。

　　那时候朕见她总是充满活力，虽然总爱好心办坏事，但她总是开开心心地冲在朕的身前，不像现在，任何事都会等着朕的决定，眼里也没有了光。

　　朕一开始只是羡慕她的笑容，是啊，一国之君羡慕一个后宅妇人的笑容，说出去多为人不齿啊，所以朕假装讨厌她，抵触她，直到她也深信这一点，直到她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朕是不是做错了？慕百生第一次有了反思，但此刻反思对于那个人而言可能一点也不重要了！

　　元首不敢发言，只是带着侍卫远远地跟着皇上，直到走入璃火殿。

　　娘娘奴知晓了，青媚呆着打探到的消息冲了回来。

　　聂卿卿看着青媚回来，也不管什么礼仪嚷着让她快说，青媚说道：

　　娘娘，烟花过后，皇帝带着萧贵妃、香妃、孙贵人和郑贵人上了龙舟。聂卿卿闻言道郑氏竟然也去了？然后呢？

　　青媚继续说道：上了龙舟之后，皇上拉着贵妃看着香妃跳舞，忽地郑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期间竟不停大喊着贱婢，给我滚开，贱婢！似是着了魔，一个不留神就撞翻了船上的火烛，一片慌乱之间，又好似突然瞧见孙氏，冲向孙氏，两人一起落了水。

　　一番救水之后，皇帝在玉门殿当众剥夺了郑氏位份赶入冷宫，孙氏落水倒是无恙，船上也没有什么伤亡，然后皇上就摆驾坤宁宫休息了。

　　摆驾坤宁宫休息了？聂卿卿似是不信般问道，皇后没有说什么吗？

　　青媚有些不解问道：皇后要说什么啊？今夜本就该宿于皇后寝殿啊，况且当时皇后的兄长禁军都督也在场，总不好再不给皇后尊荣吧！

　　聂卿卿闻言却掀翻了桌上茶杯，看着聂卿卿竟如此生气，青媚立刻吓得跪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谁知聂卿卿掀翻了茶杯，却径直走到了门边，拿起手绢就在那里绕来绕去！

　　青媚误以为聂卿卿生气于皇后竟抢先一步侍候了皇上，毕竟作为后宫无宠榜上的第一名、第二名，聂卿卿也时常拿此事出来说笑比较，青媚误以为于此，见主子终于有了争宠的欲望，青媚十分开心的准备上前来安慰聂卿卿，只是刚准备开口，却见卿卿眼中似是含泪，欲哭似泣，见此情形，青媚反而不敢开口，只得呆呆站在身后。

　　忽听聂卿卿说道，青媚,取琴来再将桂花树下的梅子酒取出，你便早点歇息吧。

　　只见，月下美人抚琴，月圆而人影单。

　　美人唱道：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曲停，弦断...

　　聂卿卿一口一口饮上了酒，恍惚间竟好似瞧见当年的少年郎，那明媚耀眼的笑颜，再一晃眼少年变成一雍容华贵的稳重女子，神情冷淡嘴角却总是淡淡带着一丝笑容，可无论是哪幅面容，卿卿都是喜爱的...

　　青簪，你爱过一个人吗？

　　青簪轻摇头，看见聂卿卿如此模样，青簪知道，她是又在想那个少年了，青簪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何苦念念不忘当年的少年呢，当日姑娘随着夫人上青城山烧香，途中竟遇歹徒抢劫，是多亏了几位少年救了你们，可是拦着姑娘马匹受惊的公子已经不再了！他不是将军府的三公子，是三姑娘！如若他真是公子，这倒也是天作之合一对，可是她不是，如今你们一个贵为皇后一国之母，一个是宸妃，依奴看，娘娘不能再一错再错，这宫中人多嘴杂，万一走漏风声，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看着青簪担心的眼神，聂卿卿，不禁苦笑道：哈哈，天作之合？人言可畏？

　　我爱她，故无所谓，外人知晓后异样的眼光

　　我爱她，故无所惧，世人知晓后严厉的惩罚

　　我爱她，故有所谓，只盼她心安定似如我心

　　我爱她，故有所忧，只恐爱意汹涌惊扰于她

　　此情，望君知，又恐君知。

　　聂卿卿长叹一口气复又吟道：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游丝不系羊车住，倩何人、传语青禽？最难禁。倚遍雕阑，梦遍罗衾。

　　青簪听罢，却不让聂卿卿吟出下阙，说道：姑娘，不过一次意外所见之人，何苦如此为她愁呢，便似这诗中女子，一眼即深情至死，那女子的父母亲人友人呢。人生在世何苦为一人惆怅至此！

　　忽听门边似有石子响动，青簪飞身扑去，却见来人一个转身便就轻巧躲开，青簪便立即抬手抓去，今夜所说之事，甚是严重，可不能让旁人听去溜走，过了两招，来了似是懂了青簪的重手，只得说道：青簪，是我，柳欢喜！

　　听出声音，青簪立即松了手，正待下跪，却被柳欢喜扶起，正欲说话，却见她似是要立刻转身离开，忽听一女声响起：来了就要走吗？

　　我...却听柳欢喜结结巴巴地，一副不知该如何说是好的模样。

　　不知道说什么，又为何要来呢，柳欢喜！女子似是气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