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蕴》鱼尾王子

9、苍穹

　　向子瀛被及时的送到了医院，因为是小刀，幸好没划太深，但划伤了大概十厘米，缝了六针。
　　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结疤是肯定的。

　　程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眉头紧锁着看着他。
　　眼睛哭成了一个核桃。
　　“向子瀛，你疼不疼啊你？”
　　怎么可能不痛不痒？但向子瀛看着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子，心疼超过了手臂上的痛。
　　“不哭了，没事了。”向子瀛用右手摸摸她的头，“这些年打的架没白打。”都这个时候了，向子瀛还在开玩笑。

　　“都是我不好。”程蕴抽噎着盯着他的左手。
　　“没有，程蕴最好了。”
　　“向子瀛，你为什么这么好。”程蕴忍住不哭。
　　“因为老子喜欢你。”

　　苍穹之下好安生。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保护好她，让她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一丁点险恶，让她一辈子活在美好的童话之中。
　　向子瀛是一直这样认为。

　　过了不知几天，法院开庭。程蕴和向子瀛一同参与了审判。
　　“程蕴，不要怕。”向子瀛捏着程蕴的手，走进法庭。
　　程蕴的手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程蕴任他捏着：“不怕。”

　　程蕴清晰的记得开庭那天下午，以往寒面如冰的吴信清，默默留了两串眼泪。
　　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议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傻子。
　　是的，他确实很傻。
　　为了一个永远得到不了的女生却追求她喜欢的男生，傻得要命。
　　傻的为了喜欢的人去杀人，为了她断送自己的前途，为了她承受牢狱之灾。
　　吴信清的眼泪都是为她而流。

　　当天，段诗颖也哭得撕心裂肺。
　　她咆哮着抓住吴信清的衣服：“我要你教训她，没让你杀了她！你毁了我。”段诗颖锤着他，“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毁了我！”
　　吴信清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段诗颖的眼泪没有一滴为他流。

　　后来，吴信清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
　　段诗颖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吴信清一直喜欢段诗颖，喜欢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代价。
　　段诗颖从没正眼看过他，只是利用他。
　　同样是爱，怎么这么傻。

　　向子瀛握紧了程蕴的手。

　　向子瀛拆线那天。程蕴陪着向子瀛一起，给他买水，替他拿东西，随时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像是对小孩子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粉红色泡泡。
　　同行的易晗舒，叶向阳都不禁感慨：向子瀛这个公子哥儿什么时候生活这么不能自理了。
　　以前打架受的伤不比这少，叶向阳看着都忍不住脸上的微表情。
　　而当事人还是脸无所谓，一副“爷天不怕地不怕”的范，还嘲笑叶向阳心里承受能力就是个这。现在整得更个娇滴滴的闺房少女似的。

　　向子瀛回学校上课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踩点进班，按时回家，从不给学校多一点时间，出了程蕴，其他不该看的坚决不看。
　　他习惯了送程蕴回家。
　　他不想让程蕴再受一点点伤害，那次事件已经够让向子瀛后怕了。

　　两人并肩走在银杏树下。
　　秋风瑟瑟，银杏叶飘然而至，给日渐萧瑟的大地编织一条围巾。
　　岁月温柔起来，天穹且与银杏私语凭肩。

　　程蕴望着楼与楼之间即将西沉的落日，夕阳躲在楼后面，跟世界玩着捉迷藏，露出一些光亮，仿佛周围的云团与落叶都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
　　程蕴很喜欢这样平淡而又安逸的时刻。
　　向子瀛没时间去看风景，在这个时刻，他旁边站着一个比落日余晖还要美丽灿烂的人。

　　“我可以叫你小蕴吗？”向子瀛试探着问道。
　　程蕴一脸茫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你小名吗？”
　　“不是。”
　　“那易晗舒……”
　　“因为她喜欢这样叫。”
　　向子瀛被这句话噎到。

　　“我小名叫阿楠。”程蕴抬起头看着他。程蕴165，她才到向子瀛嘴唇，程蕴尴尬的笑到，“像男生名字。”
　　“好听，为什么叫阿楠？”
　　“妈妈起的，南方之木，故字从南。”女孩眼里闪着光，“有蓬勃，非凡的寓意。”
　　“没听人这样叫过你。”
　　“家里人这么叫，别人不知道。”
　　“那我可以吗？”
　　“嗯？”程蕴歪头问着。
　　“我可以叫你阿楠吗？”
　　“不好听的。”程蕴愣的一下，“你要是想叫就叫吧。”

　　向子瀛目似点漆，哑然一笑，应下声。

　　第二天早上向子瀛提前些来。
　　程蕴埋在书堆里，她写作业时坐姿不对，导致了近视。
　　向子瀛向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脑袋抬起来：“你要穿进去写啊？”
　　程蕴好脾气的说：“早上好啊。”
　　“嗯。”

　　“吃不吃口香糖？”向子瀛挑眉看着程蕴。
　　“口香糖？”
　　“吃不吃？”
　　“不吃。”

　　程蕴疑惑不解：“最近天天怎么嚼口香糖。”
　　“喜欢的女生不喜欢喜欢抽烟的男生，想抽烟，但要戒烟，只能嚼口香糖。”
　　程蕴顿笔，想起来，自己那天迷迷糊糊的说自己不喜欢抽烟的男生。

　　“我瞎说的。”程蕴停笔对上他的眼睛。
　　“但是我当真了。”
　　向子瀛垂眸看着她，程蕴看着他的眼睛，墨色的瞳孔，看着程蕴的时候总是泛着柔柔的涟漪，那双眼睛好像要把她吸进去。
　　程蕴慌张的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接着刷题。

　　晚自习的时候，林云飞觉得他们压力太大，拿出两节课时间给他们看电影。
　　程蕴完成了一天的学习任务，无聊的看着电影。
　　讲台上播的是《剪刀手爱德华》，林云飞选的。
　　班上没多少学生在认真的看，多半在干自己的事。

　　“If I have no knife, I can't protect you.If I had a sword, I can't hold you.（如果我没有刀，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我有刀，我就不能拥抱你。）”
　　荧幕上，演员念着台词，程蕴看了个大概。
　　没带眼镜也看不清，干脆再手指上画起了画：
　　“五个拇指哥”

　　向子瀛打心眼觉得可爱：“干什么呢？”
　　“画画。”
　　“画的什么？给我看看可以吗？”向子瀛语气轻佻。
　　“不行！”程蕴嘟着嘴，修改着自己巨作，“不好看。”
　　向子瀛贴近一点：“没事。”
　　程蕴犹豫了一会：“浓。”

　　“五个拇指哥”摆在向子瀛面前。
　　向子瀛差点笑出声：“好看！好看！阿楠画的就是好看。”
　　程蕴觉得他在嘲笑自己，默默的把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