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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秘女人 ...
空旷无人的道路上,一辆跑车正在飞快行驶。
驾驶着跑车的怪盗远远的望着道路一头,仿佛能跨越距离透过障碍,看到那个与他代号一样的精神病人一对四开团还能暂时你来我往不落下风的被围殴场面。
他的表情不如原来那样活泼生动,暗着脸等待一个信息。
他的双手稳稳地持着方向盘,但仔细看却发现是僵硬的。明明狠踩着油门,却颤抖着,像是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做另外的行为。
但这是一个怪盗,一个合格的怪盗,一个顶尖的怪盗,他明明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极高控制力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少年轻轻地吸气呼气,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他的耳朵挂着一个耳机,毫无疑问是在监听着前面那群人。有谁的话,一句一句地传入耳朵:
【哈哈!正好我有一份礼物要给你,蝙蝠侠。】
【下地狱吧Joker!“血腥之雨”!】
【等一下哥哥,布莱克......】
【布莱克怎么了?】
【猫女姐姐,你也来了啊。】
【夜翼找到布莱克了。......】
怪盗少年没再听下去,或者说,他再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东西。
车尾灯甩出狠厉的弧度,车子留下几乎着火的轨道,驾驶员在对抗强大惯性的同时坚定不移猛打方向盘,在一个漂亮的漂移后用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速度与原先追逐的目标背道而驰,原本可以堪堪咬着前方目标的距离瞬间被拉开,一会后已经远到连窃听器的信号也无法接收了。
少年干脆地将耳机摘下来往后面一扔,这个时候车子才慢下来。怪盗兜风一样开着车,稚嫩的脸上露出逃离天敌狩猎范围的轻快情绪。他抬头看着乌云散开的夜空,月光映着他蓝色眼睛宝石般的闪耀,月华般白色的短发被晚风吹起,他按了按帽子,勾唇看向远方。
“早点睡啊,蝙蝠侠。”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
......
早睡是不可能的。
蝙蝠洞里,把小丑扔回阿卡姆后急匆匆赶回来的蝙蝠侠——布鲁斯,翻出了有自己与好友的身影的老照片,这张合影上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优雅微笑,亲密地坐在布鲁斯的父母旁边——他当年才7岁。
夜翼确认今天晚上那个女人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
布鲁斯陷入沉思。
布鲁斯-韦恩曾经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其中留下烙印的就有一位女士。
他的好友、青向的父亲黑羽快斗与这位女士一起造访了韦恩庄园。这位名为黑羽千影的女士自称是快斗的姐姐,父母离开后带着快斗在哥谭生活。
千影女士年轻漂亮,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拉着十来岁的快斗,的确像是姐弟。
可是布鲁斯曾经偶然听到好友失言,唤她mom(妈妈)。
彼时小布鲁斯躲在角落,看着黑羽快斗在与黑羽千影打过招呼后离开,他带着好奇悄悄看向站在阴影里的女人,正好与女人投过来的注视对上。
女人的目光其实不带恶意,只是也没有善意,一双幽邃的眼睛沉在阴影里,闪烁着如无机质的光泽,与其说她不像在看生命而是物体,倒不如说拥有这种目光的她不像是有生命的人类。
小布鲁斯僵住了。他在眩晕与抽痛中闭上眼睛把自己缩起来,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窥视了一些隐秘而可怕的存在......其中的冰山一角。
“布莱克女士?”阿尔弗雷德走过来,打开了灯,将诡异的氛围一扫而空。气质优雅的年轻女人朝他微笑,询问布鲁斯的父母在哪里,于是管家先生为她引路,两个人自然而轻松地离开了这里。
她并没有来找他,像是之前的对视只是一个巧合,她只是随意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藏起来的布鲁斯。
可是年龄尚小的布鲁斯躲在角落一动不动,像是被美杜莎的视线石化了,直到黑羽快斗找到他,才在兄长的怀里仿佛如梦初醒般瑟瑟发抖。
比起今后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反派,千影女士的那一眼比起背后隐约显露的某些不可言说简直轻描淡写,对蝙蝠侠来说还不如女人发间香水那种程度的恐惧毒气带来的负面效果大。
但小布鲁斯不是蝙蝠侠,双亲健在的他依然是温室里的花朵、在长辈羽翼下的雏鸟,他只是一个有点天赋的普通孩童,没有被连绵不绝的伤痛锻造成强硬坚固的钢铁雕塑,但又因为孩童的感知奇妙而接触超过认知的存在,这让他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胆战心惊。
虽然当天反应有点大,不过在黑羽快斗的安抚下影响快速消除。没有什么后遗症,顶多是有点怕温柔可亲的千影女士,而且连这么点童年阴影的恐惧,在后来也被更大的阴影覆盖......
比如黑羽快斗的死。
上一次见到千影女士是在快斗的葬礼上。他遥遥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纤细身影,在阳光下打着一把黑伞,一身黑衣,白皙的皮肤在纱帽阴影下仿佛尸体。
隔着几十米、透过一层黑纱看过来,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依然年轻貌美的千影女士仿佛未曾变过,童年回忆里针一样存在感不大但是要小心拾起的那个映象与此刻重叠,不同的是,那种让人脊背发寒的危险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迷茫取代,愈发强烈的非人感让这位失去亲人的女士冰冷得宛如幽灵。
面对未知存在的心悸感被更加大的悲痛掩盖过去,布鲁斯没有问出缠绕他十余年的、可能之后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一连串困惑,因为光是站在这里、面对这位女士,就已经耗尽他的勇气和心力了。
千影女士安静地眨了眨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他背后的虚空,慢慢地、轻轻地、声音空灵而飘渺地说,快斗有一个孩子,他本来打算等他长大了带过来与我见面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就是布鲁斯动身去满世界找黑羽青向的原因之一。
时至今日,两个布莱克是姐弟还是母子已经不重要了,千影女士多年来都干了什么他也无权过问,长辈有长辈的安排,只是招呼都不打一个(打了,不过那是别人的预告函)就直接带走青向他就不能不管了。
其实布鲁斯都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千影女士了:找到青向时没有来,收养青向时没有来,青向在哥谭这么久一次都没有拜访过,销声匿迹,没有联系方式,找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快斗墓前偶尔会有一些花,布鲁斯都快以为她不愿再来哥谭了。
今天他知道,她不但来,还来得比较频繁。
今天青向16岁生日,她再次以黑羽千影身份在蝙蝠侠视线里出现,同时也放出破绽,送上一个挺有诚意的礼物——她的另一身份是一个怪盗:知名度和活跃度不如怪盗基德,但是出现时间却不比怪盗基德晚的怪盗淑女,又名幻影女郎。
虽然也可能是怪盗淑女假扮的千影女士,但一来暂时没有她会易容的信息,二来夜翼的判断是可信的。
“没有易容痕迹,化了淡妆,在36岁左右。”这还是夜翼往高了估——美人天生看不出老态,何况是布莱克家的。如果不是拿另外两个布莱克作标准,千影女士看着也就正常人的三十岁左右,这还是有气质加成的原因。
而即使是按千影女士当年自报的年龄看,她现在怎么都有50+了。
如果说当初葬礼上是因为离得远,化妆化的重,情绪起伏大,判断有误,那么现在夜翼这么近距离观察确认,甚至与她待了好一段时间的青向都认为她是父亲的妹妹而不是姐姐,两个韦恩都不是迟钝的人,那么她应该就是这个长相。
“快斗也是一样……”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
黑羽快斗,千影女士毫无疑问的血亲,年近三十时脸嫩得可以直接假扮校园里的学生。
和快斗一样,岁月在布莱克家的人身上留下的衰老的痕迹明显削弱,比沃尔玛熟食区八点后打折的力度还狠。
夜翼看不出易容的痕迹,也确认与多年前合照上是同一人,那么是被假扮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长久的岁月是深厚的滤镜,将承载美好记忆的故人无限美化。千影女士似乎看不得人类的自欺欺人,每当布鲁斯差点放下那些令人警惕的怪异时,她就会出来刷新一次。他的脑子本来几乎要剔除葬礼上这位女士所表现出来的阴森冰冷、只留存一个憔悴苍白的单薄女人在记忆里了,可是今晚的行动,又重新拉回了那个神秘诡异如影子的形象。
一个不只在记忆里青春永驻的影子。
几个人看着老照片和后面投影出来的酒吧监控画面,空气中只有一片思维风暴的动静。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照片上的女人和几个小时前的画面看上去并没有太大不同。可是普通人如何能做到长生不老?
“不会是半神吧?”夜翼干巴巴地问。
布鲁斯摇摇头:“青向是个普通人。”
黑羽快斗的亲儿子,现年16岁的黑羽青向。
快斗当年死的太突然,也太早了,布鲁斯不知道他四五十岁能否依然年轻如三十岁,千影女士在韦恩夫妇离世前就离开了韦恩庄园而且多年未见,后来世界第一的侦探追不到布莱克家族的一星半点,于是布莱克们的容貌问题似乎只有青向-布莱克这个突破点了。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关注这个问题了。
“那她为什么用怪盗JOKER的卡片?一个玩笑?(joke)”罗宾问。
此时一家子义警正在蝙蝠洞里,青向已经上楼睡觉了。他要是还在,说不定会在心里回答:因为手上刚好有。
鲜艳配色的跑车突然转变了方向,怪盗JOKER心情愉快地开的飞快,转眼间到了目的地,在一位女士面前转了半圈停下,轮子与地面拉出不算刺耳的长鸣。
女人踏着高跟鞋,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她上了车,把怪盗JOKER风格的未填预告函塞回车上的小格子里,顺手拿了怪盗的一把扑克牌枪,自然而然地开始换弹匣。她的动作熟练,好像这是她的枪一样。
换一个人怪盗早把他扔下去了,可是他没对她的行为有什么反应,专心看着空气——或者是虚空中只有自己可以见到的东西。车子平稳行驶,逐渐开进一些奇奇怪怪的犄角旮旯里。
没有介意的必要,毕竟都是一个人。
——黑羽千影,黑羽快斗的身份之一。
换言之,刚才这个千影女士,完全是由黑羽快斗扮演的。
想不到吧,是千影女士!
我是我妈,我妈是我姐,我姐是我姑(怪耶)
试了一下,英文的那个小黑点(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打不出来,先用-代替,比如布鲁斯-韦恩。
搞错时间了,本来应该昨天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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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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