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大松菜奈

17、醒悟(1)

　　我慢慢恢复了知觉，醒来时在雪枫殿中。
　　一旁的女子是锦瑟，她正为我擦拭着身子，见我醒了大惊。
　　“公主，您终于醒了。”
　　她将我扶起来，可我脑中闪过的都是过去的一点一滴，这么多年澄笙不说都是为了我吗？
　　澄笙与赵省分开了这么多年，所以路上澄笙绣的荷包是给赵省的。
　　我望着锦瑟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霓裳，只可惜她做锦瑟只是为了躲我。
　　“锦瑟，传澄笙与瑞王府的林蓁过来。”
　　良久，她们二人赶来。
　　我含着泪，“惋儿在哪……”
　　林蓁与澄笙似乎都惊住了。“沈姑娘，回…回来了？”
　　我点点头，我们三人相拥而泣。
　　“如今你已经不是沈姑娘而是公主，所以你且不可轻举妄动。”林蓁握着我的手。
　　我询问她为何与我不相认。
　　“你走后，傅迎四处寻找与你长相相似的女子，府中已经见怪不怪了，听见你弹了曲子才能确定你便是真正的雪儿。”
　　我感叹，曾经太后多次想置我于死地，可如今我却成为她最害怕的人。
　　他想让傅迎继位那边不能娶我，若我执意要嫁，其他人又有何办法。
　　那边不知谁告知了傅迎，傅迎匆匆赶来。
　　一把握住我的手，有些吃力，手腕泛着红红的痕迹。
　　“栀子，你可算醒了。”
　　我不理他。
　　“你怎么了？”
　　我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傅迎，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不做皇太弟了吗？”
　　他一顿。“当年私自出兵，本是死罪，太后为我求得情，才只是削了皇太弟的位置…”
　　但我认为这是他的报应，他当初竟想杀了我！
　　我不再演下去，“傅迎，我还是嫁给傅安吧！这就当是我为你做最后的事…”
　　他意识到了，我恢复记忆了。
　　他抱紧我，呼吸缠绕在一起。
　　“雪儿！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愧疚中，他后悔了！后悔杀了我们的孩子！后悔只在乎那些名利！从他出兵的那一刻起原来就已经后悔了。
　　“当年我在悬崖旁有多么的无助，我看着从小抚养我的人死在我面前，自己无路可走跳下悬崖失了忆，那些人却是你派来的！”
　　面对我的指责他起初供认不讳，可当我说出悬崖的事他迟疑了。
　　“此事并非我所做，乃是太后，我知道后便派人马追上去了。”
　　我究竟是否还能轻信他的话，当年的轻信换来了一辈子的痛。
　　“罢了，王爷早些回去，留在这对您的名声有影响。”
　　听我这么说，他也不好多留，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那一刻我从他的身上看出的是他的愧疚与不甘。
　　果然这么久了，他的野心依旧存在。
　　我突然忆起太皇太后，纵使她不是真心相待，但也是宫中唯一给我温暖的人。
　　我便和澄笙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过了这么久，太皇太后殿中的陈设还未曾改变。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回来了，老身就猜到你来此的目的了。”
　　我淡淡一笑。
　　“您这么久也从未变过，可是您也知道如今皇上身子弱，这位置是何人的。”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光，随即黯淡下来。
　　“老身也知道你这个女人的心思，当初你为了迎儿就离开迎儿，这次你又要支持谁？”
　　想必她也知晓我当初是被傅安救走的事情了，我在瓷杯下写了安字她便知晓。
　　“老身知道这个安不是安儿的意思，而是你想要平平安安的。”
　　不错，我确实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看着傅芸惋结婚生子，夫妻伉俪情深便可。
　　我在雪枫殿与傅安会面。
　　“你应当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当初我允诺你一件事，如今可以报了吗？”
　　傅安不紧不慢的看着桌面的残局，“本王只希望你随着你的心意，你若嫁给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若嫁给傅迎那是你自己的命。”
　　我思虑一番，我不愿再相信傅迎了，可我还希望他有一个未来。
　　“我嫁给你！”
　　傅安一顿，他似乎也没有意料到我会愿意嫁给他，虽然他不问世事，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野心。
　　“你可愿意娶我？”
　　“本王愿意，本王说过只要你想，本王就会达到。”
　　哪怕是放弃自己的前程吗？哪怕是惹得众人贻笑大方吗？傅安究竟对我是怎样的感情，他究竟对我是爱还是友情。
　　“好，明日我便向太皇太后请示此事。”
　　随即我请他离开了雪枫殿。
　　傅安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猜不透，他深爱亡妻，难道我与江念慈有相似之处？
　　不日，我便被封为了翊王妃。
　　“你疯了！”傅迎冲进雪枫殿丝毫不顾及礼数。
　　我瞟了他一眼，“疯了的人是瑞王殿下，您如此不顾及礼数而来想必也知道是何等下场，我对瑞王殿下已无半点情分，还请瑞王殿下恪守宫规。”
　　看我如此坚定，他失魂落魄。此时，外面下令看守雪枫殿的侍卫也将他困住。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来报，“皇上有令，这期间不可有任何人打扰公主，还请瑞王殿下与属下走一趟，公主亦是。”
　　我点了点头，换了件体面的衣服去见皇上。
　　皇上的脸色愈发差了，许是药效已经入了五脏六腑。
　　“瑞王，朕问你对这公主你是何居心！违抗皇命你不知道是怎样的下场吗！”皇上生气的有些咳血。
　　傅迎连忙下跪，“臣知罪，臣只是有些恍惚，公主与臣的挚爱太过相似，所以臣才忘了礼数。”
　　皇上冷笑，“挚爱？如此小家子气贪恋儿女情长的人休想继承朕的江山！”
　　太后匆匆忙忙的来到大殿。
　　“皇帝！迎儿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罢了，若迎儿不继承这江山还有谁是可塑之才呢？”她上前扶起傅迎，可傅迎不肯起身。
　　“母后这是偏袒瑞王了？传朕旨意，传翊王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