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那年，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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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着班主任后面，舒苑带好班级资料袋也跟着一起去。
他们来到了教师办公室。一股暖气涌来，江执耸了耸肩。
班主任坐到了椅子上，他们五个站在旁边，不敢出声，班主任喝了口茶。
“你们这次又怎么回事？迟到就算了，但上周天天逃课是怎么回事？”她越说越气。“下学期就高考了，你们不仅对学习没上进心，还没有想搞好学习的态度！次次迟到，不把老师放眼里？”
老师讲完，五个男生始终沉默着。
“还以为你们会知错，会道歉，看来我想多了。”班主任用食指指向他们，“好，那我请家长。”
他们沉默的脸上立刻涌现出惊讶，陈与羡刚要开口，被班主任打断：
“回教室，别让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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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办公室门，宋铭最后一个出来，直接把办公室门用尽一砰。
江执走前面，另外四个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不就迟到还有逃课吗，他妈的逼啊。”宋铭直接骂起来。”
“保证书一写就完事了。”江执说的轻松。
教室里大家正安静地自习，安静得呼吸声都听不到。他们回到自己座位。
舒苑没多久填好资料后回到了教室。
“老师把你们怎么样儿了？”易景路把头偏向左侧的江执。
“请了家长。”
“那你们……”
“没事。”
江执说的很轻松。他从课桌里翻出数学作业，交给易景路。
易景路是学校出了名的学霸，成绩和舒苑不相上下，他既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又是数学课代表。
“今天还想着交作业了啊？”易景路“噗嗤”笑出了声。
“你不收啊？”
“收，难得咱江执写次作业，怎么能不收？”
江执懒得理他，转移话题：“帮我叫下班长。”
“你们和好了？”易景路说。
不知是不是易景路说错了话，江执脸色瞬间黑了一片，嘴唇微翘，眉头紧皱。
“我让你叫。”半天说出了这四个字。
易景路不耐烦地用手轻轻荡了下舒苑的头发。
舒苑转过头问：“干什么？”
“江执找你。”说完易景路就拿起笔写起练习。
舒苑把头转向江执。
“下自习了来老地方，我有话说。”
舒苑没理，直接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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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下自习了。
舒苑把今晚要复习的功课放进背包。
他想起江执自习课跟他说的话，她头往后看了眼，江执的座位已经空荡荡了。
她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
她只好快速收拾好东西，下楼。
她小跑跑到教学楼后面的一棵大树旁。
一排排的紫丁香，弥漫着的香味闻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阵晚风吹拂过她。
紫丁香的香味被刺鼻的酒味覆盖了。
江执他喝酒了。
他正抽着烟静静地待在树下。舒苑走到他跟前，江执放下烟。
舒苑和他并排坐在树底下，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
“嗯，怎么说呢。我们这段非成熟带点稚嫩懵懂的感情，听我的，算了吧。”舒苑先开口。
江执没有立刻给她回话。
他突然冷笑一声：“我并非知道什么是感情。”
“爱情这方面我也不太懂，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之前算不上。”舒苑接着说。
江执思考了下：“你说的也对，爱情总要经历考验，既然我们连这种考验都过不去，看来真的该算了。”
舒苑来这本来以为江执要来演苦情戏，然后打算给他说清楚，但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理智。
舒苑：“嗯。”
江执看向她：“我不懂什么是专一，所以我不配爱。”
“你也别这么说，你起码知道要专一了嘛。”舒苑笑了笑，“以后依旧做回朋友？”
“好。”
舒苑跟江执在一起时是太向往浪漫的爱情了，但后来向往的爱情似乎并不如她所愿，谈不上浪漫，或许两人真的不合适，分开对对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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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苑回到家，见男生坐沙发上，他听见门口的动静便向门口瞥了一眼，淡淡地说：“热水器坏了，洗脚的话热水壶里有热水。”
舒苑顿了顿，“哦”了一声。
“你要高考了，以你成绩已经可以考重高了，不必每天睡那么晚。”
少年的声音干净利落。
舒沥丞。
几年前那个冬季，他被舒苑的父母带回家，浑身脏兮兮一片，那双大眼神无力地看向她，舒苑满脸嫌弃，而如今，那个没人要的孤儿，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
那年的某月某日，舒苑不知道什么事情父母要如此着急地把舒沥丞往车上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舒苑吵着窜上车去，父母把她拖了下来，说是这件事与她无关，让她好好待在家等他们回来。
那场车祸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这场车祸……她没了父母。
她觉得舒沥丞之前就活该是个孤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甚至会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这种命运要缠在她家身上。
那几天舅舅舅妈忙着办丧事，她跪在地上哭的眼睛都睁不开，舒沥丞只敢躲在角落无声的哭着，全身发抖。
本来舅舅舅妈想把舒苑接到他们家住，再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但舒苑拒绝了，她不可能把她父母留下的房子卖掉，绝对不可能。
他们以为舒苑傻。
但舒苑明白，就算她去他们家住，他也过不到好日子，卖房子的钱他们必定会私吞。
舒苑舒沥丞这几年在外打工，舒苑要上学，舒沥丞就一个人打两份工，姐弟俩过着什么也不是的生活。舅舅舅妈没施舍过一分钱。
这是亲人？这是人吗？
舒沥丞每想想这些都不禁冷笑，他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觉得对不起舒苑，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这场车祸就不会发生，他也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为什么这该死的悲惨命运揪着他不放？
他那年也才13岁……
悲观，你为什么不能变成乐观……
舒苑洗了个淋水澡进房间复习功课了。
舒沥丞看她房间还亮着灯，叹了口气，热了杯牛奶给她端过去。
他看了看舒苑：“我就知道。”
舒苑身体倾了倾，转过头：“吓我一跳啊你。”她说，“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听话。”舒沥丞把牛奶放在她的物理书上。
“我把物理这一章的知识点记完了就睡。”说着她把牛奶端起歪头对着他笑。
她披头散发，两边的长头发挽在耳后。少女的眼睛好似一泓清水，脸有种易碎感，五官精致得略带有几分妖艳。
“咳，那你早点休息，我要睡了。”说完，舒沥丞便转身走出房间。
12:30，舒苑收起物理书放书袋里，踢掉拖鞋，一头钻进被窝。
……
“苑苑啊，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妇女的笑容满面，嘴角扬得老高。
“好。”刚准备上车，舒苑想到什么，猛的刹住脚步，手把车门抵得紧紧的，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推着她进车里，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喉咙像被石头卡住一样。
她想告诉他们，千万别去！
舒苑上了车，车门关住，车被父亲开动了。
夜里的路灯灯光照的人眼睛疼，车内漆黑漆黑，视线模糊一片。
她终于看见了。
前面一切正常，直至父亲到了一个巷口……
就不正常了。
父亲像寻死般往马路上冲，舒苑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母亲笑得可怕，舒苑感受到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只有迷迷糊糊的一辆向这边奔来的大货车和血肉模糊的尸体……
……
舒苑猛得从床上坐起，大喘着粗气，眼泪已经布满了整张脸，枕头上湿润了一片。
她忍不住了，从喉咙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
舒沥丞被这动静惊醒，马上撒着拖鞋从房间跑到声源处。
他看见舒苑光着腿坐床上，双手抱着头，大汗淋漓。
他拿起被子，手和被子一起裹着她，靠在她的背上。
他们俩都不说话，舒沥丞他知道，这个噩梦舒苑不知道梦见了多少回，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人物，不一样的情节，不一样的结局。
这些年来，这噩梦就一直缠着她，像与她誓死不休。
“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那年，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