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山的那边》西浔小菊

80、八十：别人的男朋友

　　樊果心有些懵然，问：“什么意思？”
　　“你要明白，靳磊的女朋友是廖李！”
　　“这个我知道！”樊果心说。
　　“所以我说，我觉得他很可能会站在他女朋友那边，也或者，会选择袖手旁观！”
　　“……”樊果心突然沉默了。
　　“喂！”见樊果心许久没回应，李琦担忧地问：“果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樊果心淡淡回答。
　　“果儿，我确实找不到靳磊会帮你的理由，他一边保持跟廖李的恋人关系，又一边耍了诡计把你放到他身边，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几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樊果心的心开始有些迷糊了，靳磊的想法，她永远猜不透！
　　“但是……他现在确实是在帮我！”这是真话，从她知道哥哥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在替她做了很多事，她无法否认，她也能真切地感觉到，他是真心在帮她！
　　“我也希望这是真的！”李琦微叹气：“我最近没有手术，手机会一直开着，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好！”樊果心转声应着，挂上了电话。
　　樊果心的心很不安，她不敢转头去看旁边貌似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靳磊，她害怕，她会看到如李琦所预料的信息。
　　过了良久，她试探了一句：“廖李，跟阿答好过，这事你知道么？”
　　靳磊微默了一下，应道：“知道。”
　　樊果心微愣，惊讶于靳磊的平静。
　　她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她再多说，反而落了个挑拨离间的嫌疑了。
　　一路上靳磊也一直没有再说话，她能感知到，他的思绪似乎越来越沉重。
　　四叔早已在度假村门口接应，见到樊果心，欣喜而又焦虑。
　　“樊先生走得太急，什么事都没有交代！我向人打听了，似乎……是跟彭飞的死有关！对吗？”四叔问樊果心。
　　“确实是没错！”樊果心答。
　　四叔不由恼道：“这个彭飞！活着的时候伤害不浅，现在死了也不放过樊先生！”
　　“或许也不是他死了真还想害我哥，害我哥的，应该是另有其人的！”樊果心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靳磊。
　　他脸上依是没有表情，只是很平静地在看着别的地方。
　　“两位今天一大早地赶过来，应该很累了，要不要我先安排房间休息一下？”
　　“可以，不过还是先安排吃个饭先吧！”一路赶过来也没有怎么吃早餐，现在午餐点也都快过了。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四叔忙应着。
　　在走去餐厅的路上，樊果心突然问四叔：“茶园山边上的茅草屋还在吗？”
　　四叔回过头来看她，忙道：“还在的！樊先生很喜欢那几间茅草屋，要我们在保持原状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和当地房屋风格相融合风格的现有措施，现在那里措备完善，就更受游客欢迎了！每天都是爆满的！”
　　“可以腾出一间给我吗？”
　　四叔又再回过头来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樊小姐……也想住那里？”
　　“嗯。”
　　“那好！我等会儿想想办法！”
　　午餐的饭点已过，餐厅里已没有客人，樊果心他们算是包场了。
　　点了个家常的酸甜排骨、番茄炒蛋和一个烤鱼。
　　靳磊坐在她对面闷头扒着饭吃着烤鱼，没说话。
　　樊果心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又低头吃了几口，实在没什么胃口，她放下了筷子。
　　对面的靳磊扒饭的动作微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深深看她一眼，问：“不吃了！”
　　“不吃了。”她答。
　　“你早餐没吃，午餐这样太少了！”
　　“没胃口！”
　　靳磊不语，又低头扒了几口饭后，似乎受她影响，也把筷子放下了。
　　两端坐在桌边，目光停留在对方身后的某个角落处，各自沉默着。
　　过了许久。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她问。
　　对面的靳磊静默了几秒，答：“交给律师处理！”
　　“那你呢？要回去了吗？”
　　“住一晚，我已经订了明天中午的机票。”
　　“那我呢？”
　　靳磊默了一下，抬眼看着她，说“你已经和天娱解约，你的行程，由你自己安排！”
　　樊果心：“……”
　　心里有点空空的，有一点抽离的难受感。
　　她不敢问他会不会继续帮她，因为她觉得，他没有理由一定要帮她！
　　四叔走了过来，说：“已经抽出了两间茅草屋，还是之前你们住过的那两间！”
　　“好！”樊果心应着，起身随着四叔走了。
　　靳磊安静地跟在身后。
　　茶园山边建设得很好，新种了很多树木和花草，还有原本凹凸不平的山路已经拓宽，还铺上了大理石砖。
　　山脚下的小河也被用竹木围起来，将她和靳磊曾经相拥着从山上滑下来的痕迹一一抹掉了！
　　“现在山这边已经改造好了！安装了路灯，还更换了新的茅草屋顶，崭新而又具有特色？”四叔一边领路一边介绍着。
　　樊果心微微一笑，是很有特色，但对她而言，似乎已经缺少了什么。
　　茅草屋二楼外面建了洗手间，而房间里也重新做了装修，但房屋格局不变，依旧是两个房间连在一起，有独立的门和使用同一个阁台和楼梯。
　　只是屋内似乎安装了隔音隔噪，樊果心坐在房间床上，竟然听不到隔壁靳磊的那个房间有任何动静。
　　樊果心长叹了口气，将自己摔躺到那柔软的床被里。
　　有点疲倦，但樊果心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干脆起身，向外走去。
　　才打开门，便见靳磊正站在他房门前阁台上。
　　他双手搭在扶栏上，目光眺望远处的某个山沟处，定神发呆。
　　听到后侧有响动声，他回过头来看。
　　“你要去哪里？”见她背着小挎包，他问。
　　“去茶园那边走走。”她答。
　　走下楼去，回过头时发现靳磊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她没说什么，径直向茶园走去。
　　此时午后，一排排的茶树表面上铺着的那层嫩茶芽儿，被太阳晒得有些蔫了。
　　茶园中的工人们，头戴着粽叶竹篇帽，腰间绑着竹筐忙碌地采着茶叶。
　　樊果心没有在茶园的哪一处有停留，她不停地走着，害怕停下来休息，她知道哥哥还在看守所里等着证据，而她此时两手空空，对整个案件，依旧云里雾里，无从下手。
　　她必须要找点事做才行！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站住脚，回过头，看着正在她五步之外的靳磊。
　　“我可以去案发现场查查看么？”她问。
　　“可以，但需要先向派出所申请，而且在我看来，作用不大。”
　　“什么意思？”
　　“现场已经被封锁，而且对于案件侦察，他们比你专业，如果有能对你哥有利的线索估计他们也早已发现了！”
　　“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我总不能来了这里就这样干等着吧！”
　　见她着急煎熬，靳磊心中不忍。
　　“明天律师会去申请试试，但还没有正式律法途径的话，派出所也不是必须给看的。”
　　“我知道了。”樊果心微叹口气，转身的山顶上走去。
　　山顶的防火带还在，防火带种的那些防火树也依旧青叶嫩芽得可爱。
　　樊果心找到了以前她曾坐过的那个大石头，爬到上面坐了下来。
　　太阳西斜，将要下山。
　　山风依旧有点大，不过这个时节却不觉得冷。
　　大石头旁边的那一大片杂草丛被没除了，视线变得很辽阔，可以看得没山那边山脚下，以前阿答曾经藏身的那间厂房。
　　厂房已经被樊辉拆除了，现在是一个新开发的工地。
　　依稀可见工人在地工地的各种角落处忙碌着。
　　靳磊也在大石头上坐下，他定定看着那片工地良久，若有所思。
　　樊果心抬头望着那边那轮将要埋于云层之后渐渐变大而发红的太阳，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看日落，而且还是在山顶上。
　　阳光已经没有了中午那般的热烈。温温地铺酒在两人身上。
　　带着心事的赏日，总有一种奇妙的矛盾感，纵然身边还有他。但看到的美，仍然还会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孤寂感。
　　她转过头去看靳磊，他此时正在凝神看着山脚下的那片工地，似乎从来没去留意那美丽的夕阳。
　　他的侧颜轮廓线条硬朗而清晰，夕阳余晖照在他脸侧，从樊果心的角度看过去，从额头沿至坚挺的鼻梁再到下巴尖了，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边，使得原本的硬朗增添出几分柔和。
　　他的侧颜并没有那些男星们的那种完美的美观度，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像在混沌原始的空间里突现的光亮，让她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和追随。
　　他微低下头，目光静止于大石头旁边的某个角落处。
　　她凝视他半晌，她知道此时的他，肯定也知道她在看着他，但他没有转过头来，这让樊果心感觉胸口有些发紧。
　　他的心事似乎比她还重！
　　“在想什么？”樊果心忍不住开口问他。
　　靳磊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抬眼再望回山脚下那片工地，淡淡说：“你哥还算有良心，只开发了厂房片区的用地，最大限度保留了厂房后侧山林原貌。”
　　樊果心眉头微皱了皱，不解地问：“这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