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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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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目的白光。
她努力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深黑。带她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此时并非黑夜,只是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这是……”她于心里发问,却也至于发出了声音,声音传入森林深处,就像被吞噬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响。
大脑深处传来一阵阵刺痛,视线模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抽离了,她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飘到了上空,以一种事外人的角度,冷然地注视着下方扶住树木,指节攥到发白的自己。
“……谢谢……”
大脑深处一道声音传来,或许也不是是声音,而是直接变成了文字,或许是她“自己”想象出的声音,就像她现在在想这些一样。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被安装了一个插件。
“插件”又开口道——暂且就说成开口吧,方便理解——“善良的人,谢谢你选择了拯救我们。”
“我?”她心里想着,“我并没有……”
“你忘了。我帮你想起来吧。”
她开始“回想”。
她听见自己说道“好。”但他无论再怎么努力,却也听不清问句是什么了。
“我……我……”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认为自己被骗了,可那是她的记忆,难道她的记忆骗了她吗?
“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去?”她终于开口。
“呵呵,完成完我的任务就可以了,不过,你竟然会想着回去……我很意外。”
她有点恼火,但又只好耐着性子说:“那么是什么任务?”
“呵呵,先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吧……”
又一阵刺痛。
她于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一个吹奏着什么的白衣少年,渐渐远去。她晕了过去。
她努力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深黑。带她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旁边站着一个人。看模样似乎是一个樵夫,操.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关切开口。
“得多在做什么?”
但他很快听懂了“……阿妹你是哪里人,怎么躺这里……”
并且也会说了,"我是前村的阿诺,我从山上摔下来了。”
她突然感觉后脑一阵钝痛,一摸,一片温热,她竟然把头磕破了。
“啊呀,你怎么弄成这样……”那樵夫惊惧着说。
樵夫把她扶到开阔地带,用竹筒里的水给她冲洗了一下,然后用草药——原先给自己准备的,并且买不起药膏,只在山上采了些止血的草药——嚼碎了给她敷了,用随身带着的破布条包扎了一下,再者就是看她有些饿了,给她掰了些干粮,就着水喝了。
此时还是上午,那樵夫便带她下了山,并顺着少女的指引找到了她的家。
少女的母亲并不在家。
他们便在门前等待。少女的家,还是土墙和木门是有些破的,在闲聊过程中,少女也提到了屋子雨天漏水,冬天漏风。
可能是有邻居和她母亲说了什么,本来应该做工做到傍晚的母亲,匆匆赶回来了。她一看到她女的女儿身上脏破的衣服以及头上醒目的破布条,惊呼一声,眼中一下就有了泪了。
“诺啊,怎么会弄成这样?”(ps诺,诺诺,只是当地人对女儿的一种爱称。)
“妈,不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山上,这个人,他送我回来的,”她指了指樵夫,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这个,他弄的。”
“呀!”母亲仿佛才看见旁的人似的惊呼,“多谢多谢,我家也没什么……留下来吃个饭吧。”他仅仅打开锁把他们“赶”进了门。
屋里很紧凑,但也还干净。
“诺,洗个菜。我们给恩人做顿好的。”
“好。”阿诺连忙站起。
樵夫瞅准机会便想溜走,但被拦住了。
母亲边抹泪边说:“你救了阿诺,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我只有诺了……”
“大姐!不要说这种话!谁都会这么做的!我还要赶着回家,不然我家里人该着急了。”
“好,我不拦你,但你是哪里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阿诺去好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就是后村的王二。好了,我要走了,对了,她头上的伤还是找大爷看看。”
樵夫匆匆走了。
母亲叹了口气,进了屋。
“你怎么会跑到山上?你不是爱玩的人。”
“我……我不记得了。娘,我饿。”她没说谎,她再怎么想,也想不起阿诺是怎么走到平常不会走去的山上又跌下来的,就像她也想不起那时的问话。
“吓,不会脑子摔坏了吧?!你可千万别出事,娘真就只有你了,你爹他去的早,我一把……”
“又来了”她在心里偷偷吐槽,阿诺记忙里似乎都是这种话。
“你可一定要听话,别再气我了……”末了,她下一定语。
“我带你去村里的张大爷那里看看,”说完就拉起阿诺的手要走。
她挣开,“娘,我饿。”她又一次说,因为她真的很饿,她很怕自己什么都没干,就给饿死了。毕竟阿诺的身体也出奇的瘦。
母亲有些生气了“都说了不要气我,总是给我找不痛快……”她又眼含泪花了,“你知道我为了你从大人家赶回来……工钱是一天天结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你这一伤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到时候一齐饿死…”
母亲自语着。
她,阿诺,也就是方琼,听的有些呆了。
她心里想着,这么惨的吗?我不会真饿死了吧?那我还怎么回去?虽然那边也不是十分的好……
她不自觉得也流下泪了。
母亲看见她的泪光,止住了话,抱住他,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就带你去看看伤势怎么样了……”
她就这样被牵出去了,一路上呆呆的,满脑子都是,我会不会饿死?我会不会饿死?
到了所谓张大爷家——是这一代为数不多的好房子之一——说张大爷曾经也是很风光的,还做过一阵儿官,但步入老年,便想着悬壶济世了,为穷人看病——她们叩响了门环,一个门童开了门。张大爷,其实是叫张景字先之的,或许也有什么号,不过村里的人不清楚这些,只是根据习惯和尊敬,叫他一声大爷。张大爷拆了布条,露出底下有些狰狞的伤口,血是已经止住了。张大爷沉吟了一会“可能需要剃一下头发……”
“剃发……”母亲惊了一下。
“不然怕会感染……我这儿都有工具,我也会剃,也不用全剃……不多收钱,仍就是一个铜钱。”
母亲犹豫着同意了。
剃掉了伤口,周围一圈头发换上了新的药膏和新纱布,纱布会更透气些。他又多给了一些,让他给阿诺换着用。也嘱咐说要重复用,最好用滚水洗。他还想留下他们二人吃中饭。母亲谢绝了,但阿诺却和看见了一线生机一样,小声,但又能让张大爷听见地说:“我饿……”
母亲脸色变了又变,叹口气说,“她太饿了……吃一点就可以了。”
张大爷知道他们平常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一时吃太精细的,可能会适得其反,便吩咐下厨蒸几个粗粮馒头。
拿着馒头,她们离开了。
大爷叹口气,门童又阖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