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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件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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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口古朴的神剑,紧紧地被傻子握在手里,而那个傻子,不对,现在应该叫杀神了,他双目赤红,衣角御风而动,天地之间只剩下杀戮的寒气。
贾利海四肢颤抖,僵硬着连连后退,凭借本能调动出自己所有的灵力包裹全身,只求能在这样的威势下苟且偷生。
怎么会?怎么可能?
贾利海心中一面是从脚底生气的灭顶般的恐惧,一面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这个傻子……他应该也中了毒才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反应。
然而不管贾利海,以及在场的其他炼气期修士有多少疑问,眼前的杀神没有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他仅动了动指尖,而后只听到铮铮之响。
剑还在原地,而乍现的剑气竟已在十丈开外,一剑封喉。
反应过来时,四周已经没有了活人。
只剩下白亿和受持大剑的少年站在地下室内。
“你……”白亿赶忙过去查看傻子的伤势,“是你救了我吗?”
因为消耗过大,傻子没有回答,晕倒在了白亿的肩头。
糟了,地宫要塌了。
白亿背起傻子,捞起晕倒在墙角的小狗,白亿慌乱地跑出了地下室。
刚踏出地下室的门口,身后的地面陡然下陷,白亿环顾四周,立马辨认出来这里是青阳医馆仓库偏僻的一角。
平日里这里只有自己在打理灵植,没有人敢随意进出。
白亿松了一口气,他飞速地想着下一步要去哪里最安全,忽然察觉到有人还在附近。
“谁?!”刚刚死里逃生,白亿还有些神经过敏。
白亿下意识甩手,向那窸窸窣窣的草丛中扔出一击试探的灵力,即刻听见一阵阵痛呼传来。
“白大人饶命,白大人饶命!”
白亿扫了一眼,原来是医馆的掌柜。
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刚刚掌柜都看到了,那地宫塌了,贾家的人一个都不剩,出来的只有白亿。
掌柜并非贾家的人,只是帮忙打理医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没法修仙,没有灵力。用不着对付他,白亿稍稍放下心来。
“站住。”白亿深呼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傻子和狗背起来拖走,“我回房休息,任何人也不许进来打扰,敢进来就死定了。”
“是,是。”
白亿把人安置好,轻车熟路地翻箱倒柜,找出医馆里上好的伤药,他自己没受什么重伤,胡乱吞下几颗复灵丹之后,就开始检查傻子的伤势。
确定傻子和小哈都没有性命之虞后,白亿才放下心来。
第一次经历生死之战,白亿心有余悸,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他一边炼化着薅来的医馆药品里的灵力,一边照料着完全昏迷的傻子和小狗。
等心情稍稍平复一些,白亿重新挖开地宫。
筑基期的那个修士被傻子一剑捅穿了,但是一身的筑基灵气也没有浪费。
反正这些人也没有人能替他们收尸了,放到回收系统里还能榨干剩余价值。
白亿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开始动手毁尸灭迹。没想到这些修士的尸体中灵力未消,放进系统中,选择【储能】,能量条一下就增长了百分之二三十。
但【换钱】和【分解净化】按钮毫无响应。
这些尸体没有办法换钱,也无法作为肥料滋养灵田,白亿叹了口气,心疼起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万灵石,居然就这样打了水漂,那可是他的学费啊。
除了回收尸体,白亿还摸走了这个老头的储物袋,里面有不少药材和成品药粉。
其中伤药,毒药都有一些,还有几本药理毒理的书籍,白亿打算之后仔细研究,现在也一并收进空间中。
现在钱已经没有了,白亿只能自我安慰,希望这些东西之后能有点用处。
做完这些,白亿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备有灵药清茶,还有热水软塌,俨然成了高级的客栈,规格比白亿原先当管事的时候还高出许多。
这都是因为医馆掌柜很会见风使舵。掌柜的原先知道贾家的计划,但如今几日不见贾家人,猪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现在这里,白亿才是绝对的老大。
白亿把伤养得差不多,也过去了一周,出镇的计划被迫推迟,却不得不提上日程。
昏迷的小狗也已经醒来,活蹦乱跳与之前无异,白亿开始研究它,似乎小哈能够自行消化毒素。
无论如何,白亿准备要走,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傻子,变成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
当日傻子不知为何暴走,以灵力为他抗下了一击。如果不是傻子,白亿肯定会丧命于贾利海的手下。
这时,白亿回忆起第一次捡到傻子的时候,少年衣衫褴褛,筋脉尽毁。用珍贵的灵力为其疗伤可笑得不行。
而现在谁又敢相信呢,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是曾经所谓的垃圾救了他一命。
那之后,傻子就失去了意识,一直昏迷,处于丧失神志的状态。
白亿不知道像一线那样,用灵力给傻子疗伤还有没有用,他抬起指尖,慢慢抚平少年紧皱的眉头。
···
“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还手的,要保护自己,知道吗?”
“这些东西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你要好好保管,不能让别人抢去,尽快强大起来,知道吗?”
“你有,想起什么吗?”
傻子没有想起什么,而在梦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白亿对他说,“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
傻子迅速明白过来,白亿口中的“去”好像和之前的“去”有什么不太一样,而且这个“走”字虽然很轻,但是又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心。
分别,离散,不再相见。
傻子只感觉心上的痛有如钝刀,沿着神经捅扯撕拽,竟然比身体上的受伤更难以忍受,无法呼吸!
傻子胸膛起伏,犹如溺水者一般大力呼吸,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白亿,在哪里?
幸运的是白亿就在身边。
傻子刚刚醒来,手臂刚能动,见到白亿在给自己疗伤,一双胳膊揽上白亿的颈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一拽,就把人带到了怀里。
傻子还是不能说话,但是却害怕白亿再次受到攻击,害怕白亿消失,他在白亿的肩窝瑟瑟地发着抖。
白亿一愣,害怕压到傻子的伤口,想重新起身,傻子感到他的动作,不安地把人圈得更紧了。
“好了。”白亿出言安慰道,轻轻拍着傻子的背示意他冷静下来。
傻子在白亿的颈窝轻轻地抽搐着,发出细碎的声音,好像是在呜咽。
在两人之间,只有紧靠着的胸膛传来心跳的共鸣,才能让傻子有一点安全感。
但这样的姿势令白亿很是头疼,又回想起了一开始是给傻子疗伤的日子。
白亿一边说话一边轻轻顺着傻子的长发,“我没走,我就在这里。”
“放手,乖。”
白亿就这样哄了他快小半刻,傻子才渐渐不再把白亿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手上却还握着白亿的手腕。
白亿哭笑不得,以为傻子恢复了意识,可是这明显没有,傻子还是说不出话,甚至还因为受伤更加依赖他,变本加厉。
傻子墨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闪了又闪,鸦羽似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而他的眼神里分明又带着几分幽怨,像是在无声地控道:“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