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沟通师【感情升温中】》笑靥杨

56、琉璃

　　“大概有的开心，有的不开心吧。”陈戌模棱两可地回答他。

　　苟飞文视线转回到栅栏里面：“也对，毕竟就是工作，也有爱上班的和不爱上班的。”

　　陈戌不清楚苟飞文说话的目的只“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像是印证他们说的话似的，一只猫躲避实习生的检查正好躲到他们面前大叫了一声：“烦死了，为什么老是追着我。”虽然他不耐烦地大叫，但也没有动手，所以即便躲在角落也是轻而易举地被实习生们抓走了。

　　这只猫的抱怨很快引发了连锁反应，周围的猫叫得此起彼伏。

　　这只抱怨着摸它的人力度不够，那只说人太多挡住它晒太阳了，甚至还有嫌人一直抱着自己，都没时间去玩的。

　　苟飞文忽地笑了声：“这样看起来，它们真的好烦哦。”

　　陈戌缓了缓平复了心情，决定直接挑破，转头直视着苟飞文开口：“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到动物说话的呢？”

　　苟飞文刚刚还看着满屋子的猫哈哈地笑，这会儿听到陈戌的话卡地一下转过脑袋，半张着嘴，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你怎么……？”

　　“我以为你今天早上就要问了。”陈戌往前拉了拉椅子，手搭在前面低矮的栅栏上。

　　这么一来苟飞文就在陈戌的侧后方，他看不见陈戌的表情，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自称能与动物沟通的，之前的通灵师，现在流行的沟通师，开始的时候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与他相同的人，但是与他们接触后，很快就发现根本就是假的，他本来还不敢戳破的，因为万一是假的反而更让人觉得失落。

　　但苟飞文还是开口了：“大概是10岁的时候，有天晚上我饿了，去厨房找东西吃，忽然听到了家里养的小狗说要吃我手里的排骨，开始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我给了它一块排骨，他就真的吃了，然后我与我父母说这件事，他们都当我在胡说八道，哪有狗不吃排骨的，他们不信，但我还是能听到它说话，听到它说，它的球掉到沙发下面了拿不到，又说着急上厕所，催着我们带它出门……”

　　这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一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苟飞文说个不停，但是在他手舞足蹈地诉说着的时候，陈戌就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沉默地看着他，陈戌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苟飞文激动的情绪慢慢就平复了。

　　“然后，我就发现，我不止能听懂家里的动物说话，还能听懂其他我接触的动物，即使是路边随便见到的动物，只要他们开口，我就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许多并不能听懂我说的话，这种能力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也不甘心，就一直尝试，慢慢地，许多动物就能听懂我说的话了。”

　　真实的经历比这更加曲折更加离奇，但苟飞文此刻情绪平稳，讲出的故事似乎也十分无趣。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与人说了，虽然上次的那个人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一样耍着玩，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陈戌，他还是想要继续说。

　　陈戌的视线落在地面上，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所以你还记得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了吗？”

　　苟飞文仔细回忆了下，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就记得那天我好像去了次医院，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哦。”陈戌弯下了腰，十分失落。

　　“你也能听懂动物说话对吗？”苟飞文却这样问他。

　　“嗯，”陈戌点了点头。

　　“那你记得因为什么吗？”

　　陈戌说：“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它们说，可能是因为我帮助了一些动物。”

　　“什么意思？谁们？”苟飞文忍不住追问。

　　“就是有只……猫说的。”陈戌谨慎地考虑着要怎么说。

　　“什么猫，在哪里？在你店里吗？”

　　“不是，我店里的和这里的都一样，都是普通的猫，”陈戌整理好了情绪，正在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说着那些话：“那只猫之前手上被送到我那边，后来它伤好了，就自己走了，不过它说，我能听到动物说话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之前接触的某一只动物，可能是之前帮助了它，所以它把这种能力借给了我。”

　　“借来的？借来的总要还把，我好像没有失去什么。”苟飞文问。

　　“跟动物沟通前或者沟通后好像会很累。”陈戌把话说模棱两可，他并不知道说到什么程度是违规的，既然路狸说他会帮忙，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所以你身体不好是因为这个？”听他说完，苟飞文最先想到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陈戌的情况。

　　陈戌眨了眨眼，准备好的词说不出了，心里只是在想他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为什么回来问我的事情：“也有这个原因，还有我身体本来就不大好。”

　　“生了什么病？”苟飞文这话问出口，自己也觉得唐突了，不断地往回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朋友是医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没事，就是睡眠不大好。”陈戌随口扯谎。

　　“也是，半夜是不是都有打架的。”苟飞文飞快地动着脑，想也知道，满院子的猫狗怎么可能消停：“怪不得总是在院子里睡觉。”

　　陈戌没想到，两人的谈话竟然如此平和地就结束了，晚上回到家里，也搞不懂苟飞文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一夜没睡，第二天早早地去了约好的地方。

　　不过这次去的位置是在一个城中村，周围的人家都是二三层的楼房，不过他们要去的位置却只是几间平房，这家院墙不算高，苟飞文他们还没到，陈戌站在门前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喂。”一只浑身漆黑的猫跳上院墙随后坐在上面，甩了甩尾巴打量着陈戌：“我不喜欢你。”

　　陈戌转身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回他：“你认识我？”

　　“知道，我认识你表姐，”说着那只黑猫歪了歪头，咧了咧嘴。

　　陈戌来不及细想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怕谎言被戳破：“一会儿来的人有一个听得懂动物说话……”

　　“放心，路狸和我说过了。”黑猫说完朝着远处望了望：“来了。”

　　陈戌朝着它望的方向望去，果然苟飞文医院的几辆车从远处开来了。

　　他们到了之后，这里的主人才出来了，主人是一位大妈，姓范，这个院子就只有大妈一个人和几十只猫。虽然这院子里的猫和陈戌家比不算多，但环境却差了不少。

　　院子里堆了许多杂物，除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许多旧家具之类的，统统丢在墙边，倒是让那些小猫多了许多地方磨爪子。

　　范大妈就住在这边，村里人都叫她猫老太太，据说她就是喜欢猫，这里的猫都是她捡来的。

　　村里人开始不太喜欢它们，但是很奇怪，范大妈把他们教得很好，这里的猫虽然满村乱窜，但几乎不去糟蹋粮食，还有很多四处抓老鼠，这么一来，除了就住在猫老太旁边的几家人觉得吵之外，其他人也不多说什么了，哪家办了席有吃剩下的东西还都想着给她送来。

　　昨天去的那家不算救助站，今天这家就更不算了，如果按照商业角度苟飞文根本不该来这里，毕竟前面几家关系好好相处早晚是有生意做的，哪家的宠物还能不生病？哪家还能不需要些懂得专业知识的人呢？

　　但范大妈这边，即使她养的猫真的生病了，她也拿不出什么钱来治疗，而且范大妈不爱说话，看到他们更没什么好脸色。

　　今天也是一样瞧见苟飞文他们来了，见他们帮着检查，也都耵在后面，生怕他们趁着不注意就把猫给偷走了，看得实习生冷汗直冒。

　　苟飞文指挥着实习生远离杂物，用吃的吸引那些脾气好的猫捉来检查，听着它们说的话，告诉他们那些有伤在身，要小心点，正忙着，忽然听到一个之前没听过的声音。

　　“你又来了？”苟飞文转头看去，见是一只坐在高处的黑猫在说话。

　　“怎么了？要吃点什么？”苟飞文立刻从口袋里掏了些吃的放在手心，举给它看。

　　“拿走你的垃圾。”那只黑猫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却继续交代：“院子里有4只母猫生小猫了。”

　　“倒是看到了6只小猫，4只生了6只？数量是不是有点少？”

　　“那6只是上个月生的，两窝，一窝4只，一窝2只，还有两窝小猫没爬出来，”说着黑猫起身跳了下来领路：“这一窝在这个柜子后面，5只，另外一窝在这堆木柴右下方，3只。”

　　苟飞文跟着黑猫果然找到了两窝小奶猫，这两窝猫估计才生下来几天，被猫妈妈护在身后，如果不是这只黑猫带他去看，估计他都找不到。

　　翻出几只猫后，苟飞文第一时间没有继续与黑猫交谈，而是四下扫视，找着陈戌，果然陈戌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苟飞文看着陈戌，手指指了指那只黑猫，见陈戌朝着他走过来，正要开口，却先听到黑猫却十分气愤：“有没有点礼貌，手指不要我给你咬掉。”

　　苟飞文立刻收回了手指，却说：“你是猫吗？”

　　“眼睛长者是干什么用的，认不出来吗？”

　　苟飞文却说：“但是你很奇怪。”

　　奇怪的点在于，苟飞文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苟飞文之前沟通过的大部分的猫或者狗说话都很繁琐，它们大多数像个小孩子一样，永远都在表达，表达它们的开心不满，聪明些地直接与人类说着它们地需求，当然这种需求也只是需要什么而已。

　　更何况大部分动物都是不识数的，当然这不是说，猫妈妈生了孩子会忘了自己生了几个，而是大部分的动物与苟飞文沟通时，很少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表达清楚数量，一般都是一只，一只，一只的数。

　　即便是形容方向，也是简单地说遇到路口，转弯，至于左转还是右转，都要自己转一下才行。

　　但这只猫的表达太过简单明了，不只是明确地指挥苟飞文做事，甚至连数量都说得清清楚楚的，这简直就像是在于一个人说话。

　　“你怎么会数数的？”苟飞文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吗？连数都不识。”黑猫气得硬是腾出一只前爪拍了苟飞文一巴掌。

　　“这个是你昨天说的那只猫吗？”苟飞文拉着陈戌，忍不住求证。

　　“不是同一只，但是应该差不多吧？”陈戌含糊地说道。

　　“所以，你是妖怪？”苟飞文又把视线落回到了黑猫身上。

　　“算你有点见识，听好了，你可以叫我琉璃仙子。”黑猫活动了下身子，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昂着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