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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忆 ...

  •   林元487年,温国的日子在太子的出世后越来越好,灾难少了许多,庄稼也长得一年比一年好,家里不愁吃穿,国家不愁兵粮。
      十五年前,在太子生辰日,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龙凤之人”这一词语,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是上天派来拯救己国的,人民无一不欢喜,无一不服从,都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让温国更上一步。大家也都在帮忙寻找被誉为“龙”和“凤”的两个人。
      如今,灵锦正是11月,已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小雪,但街上的人却好似感受不到冷一般,都在街上欢笑打闹,这是阳州的专属节日——琉雪节。
      灵锦的人们认为雪是一个吉祥的象征,是天女散下来的花朵,而且,每年的十一月初,总是会下雪,所以这一天左右,灵锦的人民就会出来赏雪景,和小孩子们一起堆堆雪,玩一会儿,也会去参加第二天举行的赏雪会。
      几匹马驮着主人在街上奔跑着,几位民众看见了,急忙呼喊大伙小心马儿。
      “嘿,诸葛,你又比我慢哦!”
      “尉迟,你可别这么说啊,人家羽儿家可是历代文官,哪像你,五大三粗的。”
      “宇文!你说清楚,谁五大三粗!你回来!”
      “别啊…吵架什么的最不好了…不是去找万俟吗?”
      尉迟彬听到这话,猛的一拉缰绳:“咳咳…我忘了。”
      “找我?”
      一个略带疑问的声音响在三人耳边,诸葛羽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一抬头,便见尉迟彬摔倒在地上,宇文康正下马扶他。
      三人同时望向声源处,只见一位俊朗的少年正歪头看着他们。
      那少年的瞳孔比常人深上不少,似那探寻不到的大海深处,让人想要明白里面的东西,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不是他们可以探索的地方。
      少年的肤色不像习武之人,他的手上却有着武者都有的一层茧子。少年的嘴角用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却让人觉得那是危险的前兆。
      “万俟哥。”尉迟彬乖乖的喊了一声,刚才那个上可抓鸡,下可打狗的人登时灰飞烟灭。
      万俟添骑在马上,左手轻抚马儿的鬓毛,沉思了一下,然后十分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你们…是谁?”
      诸葛羽:“……”
      宇文康:“………”
      尉迟彬:“…………”
      尉迟彬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凑近万俟添:“不会吧,不会吧,大哥,您这是出去学习还是去换了个脑子啊?…我,我是尉迟彬啊。”
      “……尉迟彬,”万俟添疑惑的看了一下他,“可我记得他脸上有一枚痣啊?”
      “那是康子。”
      “?那,是画画很好?”
      “不,那是羽毛……添哥,你是唯独忘了我啊…”
      “可…能吧。”
      万俟添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没再说什么。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没有忘记我们?!”
      诸葛羽和宇文康对视了一下,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尉迟彬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弄的万俟添心里不太舒服。
      “哦,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小时候被兄长追着打了三条街,然后逃到我们家结果被狗咬了的那个人!对了,是叫尉迟彬!”
      尉迟彬:“……”
      我特么是该开心你没有忘记我,还是该上前呼你一巴掌呢?
      “对了,家父说让你们带我去学堂,是吗?”
      “是的,走吧,基础的你也都知道,直接跟我们一起学就好,老大,我们先给你讲讲里面的规矩吧。”
      “可。”
      “嗯…那学堂的老师是圣先生,他脾气可不好,一般不笑,除了一个人是例外。”
      “例外?”
      “是的,那个人是咱得学弟,也算是在先生手底下打打工,然后学一下习。他进来可没花一分钱。他啊,学习可好了,几乎什么都懂。”
      圣央的学堂是他专门建的,本只是想赚赚钱,教教别人,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却真对那个叫舟未青的少年上了心,因为如今在文学中有如此造化的人,真是少的可怜。舟未青的学问,甚至比一些大人的学问还高。
      四人下了马,笑嘻嘻的进了门,一位神情冷漠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万俟公子?”
      “啊?是,是我。”万俟添也算是见过不少地方美人的人了,在见到这位少年的一刻竟愣了一会。
      “我叫舟未青。”
      他的眸子异常的淡,明明是一汪清水,却又摸不到底。他的身形瘦弱,身高和万俟添不差多少。他抓着卷轴的手指纤细又白净,不难看出是个红颜祸水,青色的宽袖中露出一把扇子,上面隐隐可以看出是梅花。他整个人显得清冷又无情,让人觉得他十分不好接近。
      “万俟添来了?”圣央走了过来,尽量温柔的拍了拍万俟添的肩,“你父亲跟我说了好久了,一直让你跟我学。”
      “圣先生好。”万俟添回以微笑。
      “习武之人学文…”舟未青在一旁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你几个意思?!看不起?”尉迟彬瞬间炸了,“你以为你多厉害,呵,早看不起你了!”
      万俟添也不太开心,刚才对他的所有好感顿时化为泡影。
      “没什么,祝你有个好成绩。”
      舟未青说完便走了,圣央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微微叹了口气:那孩子哪都可以,就是性格不太好,总是喜欢独来独往。
      进入学堂,便见舟未青正在教一个孩子,那小孩大约八九岁大,委屈巴巴的给少年背着课文,眼中满是泪水,双手通红,而罪魁祸首,就是少年手中的戒尺。
      “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俟添跑到那孩子跟前,小心翼翼的抓起小家伙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还时不时问问疼不疼。
      舟未青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轻轻将戒尺放在桌子上。
      万俟添见孩子伤的不重,才长出一口气,怒视着舟未青。
      “你学习好,但也不能这样教书育人吧?”
      “就是,这么小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以大欺小!”
      舟未青听了这些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起步缓缓离开,只在路过万俟添的时候轻轻开了口:“规矩就是规矩,无人可变。”
      万俟添气的不行,没心思想这个少年的声音好不好听。若不是自己的父亲说,武术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他早就把那人打的爹娘不认了,谁管他学习好不好。
      “哥…哥哥。”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万俟添的衣服,“我想回…嗝…回家。”
      尉迟彬一下子就被小朋友打的嗝给萌化了,忙不迭的应了声“好”。
      “我叫赵临江。”赵临江冲四人甜甜一笑。
      “我叫尉迟彬,他们一个是诸葛羽,这位是宇文康,还有他,我们的老大万俟添。”
      万俟添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他总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和他一起玩。
      “对了,万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忆南的人?”
      “安忆南?”
      “对的,你父亲不是一直说要找当初那个帮了你们的人嘛,有线索了。”
      万俟添猛的抓住宇文康的肩膀:“真的?”
      “嗯,我不知道那个女子叫什么,但可以肯定,她有一个妹妹,叫安忆南。”
      “她家住在哪?远吗?”
      “还行吧,她家住在陵江。”
      “嗯,是的,添哥,你不是说她的儿子你见过吗?”
      万俟添听见这话,神秘的笑了一下:“是见过,那一年我四岁,不得不说那小孩长得好漂亮。应该比我小的,他们家似乎只有那一个孩子。”
      “可惜了。等到之后的迎龙节,放那么一个长假,咱再去。”
      “好。”
      晚上放学,万俟添打了个哈切,上几节困几节,他真觉得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可一想到舟未青的讽刺,他又极其的不甘心,亦不服。
      “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度的人。
      舟未青可不将他放在心上,悠悠然回到家门口,顺手将一束邻居最喜欢的野轮花插到门上,反正野生的轮花在阳州多的是,毕竟是喜寒的生物。
      他打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屋后,白雪中显现出一抹艳红,那是一院子的梅花树,有些花朵已经准备开放了。
      “快开了,”他喃喃道,“娘亲,它们快开了。”
      另一边的万俟添骑马飞奔回家,不出意料的看见了门上的花。
      “真是个可爱的邻居,可惜从未见过。”万俟添望向邻居屋后的梅花树林,露出了一丝好奇,“估计是个志向高洁的人,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也算是一表心意了。”
      “万俟添!你爹叫你回去!”
      一位女子气冲冲的走出屋门,一跃上了马,不等万俟添反应过来,就不知踪迹了。
      “啧,姐姐的暴脾气可要改改…不然找不到男人啊。”
      万俟添想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快步回家了。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才停下。
      舟未青披上一件薄外袍,手中轻握一把扇子,刚打开门就让一股冷风抱了个满怀。他连咳了几声,缓了缓才慢悠悠的向学堂的方向走去。
      天还黑着,白雪反着光,到给了早起的人一些光亮。一辆马车停在舟未青旁边,一位小伙子笑呵呵的下了车,将两封信给了他。
      “好在看见了你…这是去哪啊?”
      “谢谢,学堂。”
      “那挺好的,那种地方我都没进去过…哎呀哎呀,不说了,我先告辞啦!”
      “嗯…”
      舟未青借着一点光,打开信封仔仔细细的看着。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笑了。
      他小心的将信封放进衣袖中,一个小孩迎面飞奔而来,却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坐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血一点点的渗透外衣。
      “…”舟未青上前几步,踌躇着伸出了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这个小家伙,一时间不知该扶还是不该扶。
      “哥哥…疼。”小家伙伸出了手,抓住眼前少年的衣袍,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不过也巧,这小家伙正是赵临江,他本是想出来找一只离家出走的小刺猬,可未想将自己绊倒了。
      “哥哥…”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舟未青眼角软了软,轻轻伸手抱住他,背到了背上。
      这么一小只,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对于一个身体素质差的不行,并且身形瘦弱的人来说,那真是一种酷刑。
      少年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努力使背上的小孩感觉舒服。
      赵临江明显感觉到,这位看似凶巴巴的哥哥似乎很是脆弱,每走一步都在颤抖,虽然幅度小,但也能感觉到。
      他有些担心,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只觉得全是骨头,没有肉。
      “哥哥…要不,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乖点。”
      舟未青一步步的走着,用自己最大的限度包容身上的那个孩子。赵临江抿了抿嘴,突然想长大了,这样就可以像小哥哥一样帮助别人了,就可以照顾这位哥哥,将他养的胖胖的了。
      但终究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体又不行,在将赵临江交给他父母的一瞬间,眼前一黑便累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一丝力气。迫不得已在赵临江家中留了下来,第一次成为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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