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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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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骁以为沈清辉说不喜欢听别人吵架是托词,后来才明白他是认真的。
学校中期考试后召开家长会,一对男女直接在班级门外开吵,用词之难听,连从不介意脏话的刘骁都不能入耳。全程听下来两人本是夫妻关系,而儿子成绩在半个学期内大滑坡是他们争吵的导火索。
等老师来了大家才知道这是沈清辉的父母。跟在场很多父母相比,他们的穿着略显朴素。
刘骁也是从这时候才知道,沈清辉是学院唯一拿着全额奖学金入学的学生。
别人看热闹的时候,刘骁只皱眉盯着沈清辉,那家伙本是白里透红的皮肤,因为父母的失态,逐渐变成了天青灰。
刘骁只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种颜色——去世之前的姥爷。
父母在公开场合吵架已经很让人难堪,家长会上老师还点名批评了沈清辉,毕竟他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本校的。
家长会结束,很多人都对沈清辉投以异样的眼光。沈清辉却还必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团支书陈玉一起,送每一位家长离开。
那晚回到宿舍的沈清辉异常沉默,沉默到刘骁觉得空气一度都凝结了。他尝试逗沈清辉说两句话,效果不佳。
毕竟也做了半个学期的室友,刘骁把沈清辉什么都闷在心里的性格看得很透。
明明难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是天底下最难熬的酷刑。
熄灯后,刘骁硬是把沈清辉从床上拉起来。
沈清辉问他干嘛他也不说。
也许是因为心里实在憋闷,乖宝宝的沈清辉第一次跟着刘骁发疯,从阳台翻下去,溜出宿舍。等沈清辉跟着刘骁沿着教学楼设计繁复的楼梯爬了好久,才确定刘骁要带他去的地方是琴房。
沈清辉知道,这地方是刘骁最讨厌的,因为他小时候被逼练琴总是挨打。
沈清辉问他为什么来琴房。
刘骁说,你不是喜欢吗?
刘骁竟然知道琴房的密码,轻而易举打了了大门。彼时月光洒在刘骁的脸上,沈清辉忽然觉得这位室友特像一个锦衣夜行的侠客。
琴房的设计很简单,四面白墙,一架超大的三角钢琴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刘骁率先在琴凳上坐下来,有模有样地对沈清辉道:“世界著名没脸没皮又假模假式钢琴家刘骁大爷,现在要露一手,请在场的观众鼓掌。”
刘骁说着,还做了个捋胡子的手势。
看上去不像钢琴家,倒像个老学究。
沈清辉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忽就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嘛!从早上你就黑着脸,都能滴出墨来了!”
刘骁说完,一根手指放在琴键上,叮叮咚咚,弹了一首曲谱简单的儿歌。
一曲完毕,刘骁看向沈清辉:“怎么样?不错吧?你也来一首?”
他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拉了沈清辉坐在琴凳上。
沈清辉犹豫:“会被保安抓到吧?晚上很安静的。”
刘骁却忽悠他:“保安这会儿都在宿舍区巡逻呢,不会!”
深吸一口气,修长的双手放在白色的琴键上,沈清辉想弹一曲向刘骁致谢。可惜他手指还没按下去,就听到门外的动静。
“保安来了!快跑!”
看沈清辉还在发怔,刘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拎起来,奋力往保安相反的方向奔跑。竟一路来到了游泳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望了一眼那一池碧蓝,刘骁狠下心推着沈清辉一前一后跳入了泳池。
立秋已过,池水冰凉。
等他们再钻出来,身上没有二两肉的沈清辉冷得上下牙直打颤。看到刘骁嘲笑他的眼神,忍不住泼了一捧水在刘骁脸上。
刘骁“呵”了一声,刚要还击,就听到不远处的动静,两人再次捏住鼻子,下潜。
等他们溜回去宿舍,已经是后半夜。
多亏刘骁的“馊主意”,那晚的沈清辉顾不得想太多心事,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