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姐姐》》骑驴载酒

3、第三章 分别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要到开学的日子，窦雅和白彩两个重度懒癌加拖延症患者才急匆匆地熬着夜拼暑假作业，谁能想到开学前一天的凌晨一点多，窦雅同学还在努力奋战，真是看着都让人心力交瘁。

　　所以开学当天她们两个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就去报道了。

　　课间休息时，学霸周子渝突然走到窦雅身旁，窦雅一时紧张地都忘了怎么说话，只是张口结舌地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周子渝平静地说道：“这个送你。”

　　他把一个kitty猫的粉色小镜子递到窦雅面前，窦雅连问原因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木木地有些受宠若惊似的双手接过来。

　　镜子上还留着一点他身体的温度，窦雅瞬间脸颊上涌起两团坨红。

　　这个礼物来的有点莫名其妙，更是匪夷所思，窦雅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粉色。

　　她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都在冒着幸福的泡泡，早已经忘乎所以了。

　　直到周子渝转身，她才敢抬起头看向他离去的身影，这是她印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就算在茫茫人海中，她也一眼就能认出他。

　　正在这时同桌突然一把夺过小镜子，不在意地说道：“你的是粉色的啊。”

　　窦雅奇怪地问道：“什么？”

　　“哦，就是周子渝给每个同学都送了礼物啊，女生的都是镜子，就是有的图案不一样而已，我的是红色的，你那会儿去厕所了，所以才最后给你的。”

　　窦雅看着那个小镜子，一瞬间恍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潮水般的爱意也顿时随之褪去。

　　她想：原来在他眼中，我没什么不同。

　　这么一想心上就好像破了一个无法愈合的洞，不停地流血。她想抬头看他的背影，可眼睛里雾气森森地，她看不清楚。

　　她不敢去问大家的镜子都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么多颜色，可他还是选了粉色的送我。

　　一边锥心刺骨的痛苦着，一边又自欺欺人的快乐着。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然后她把镜子妥善地放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每一次指尖触碰到它的时候就会感到一种难言的幸福。

　　那一段时间，窦雅像是突然觉醒了一样，每天总是不停地对着镜子，精心地打扮着自己，看着镜子里仍显稚嫩的脸庞，她总在想周子渝会注意到她吗？

　　未此窦雅总是被舅妈打趣，就连肖阳也觉出窦雅最近心情很好，他很开心，希望日子永远这样过下去，可是姐姐怎么才能永远陪着他呢？

　　他晃着小脑袋，想到一个可以永远的办法，然后高兴地跑到窦雅身边，扬着小脸天真地说道：“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做新娘。”

　　童声童气，但是极为认真。

　　窦雅目瞪口呆，转而又是一笑，说道：“那你先长大吧！”

　　肖阳继续道：“我想和姐姐你永远在一起。”

　　窦雅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

　　肖阳摇摇头，这个词对于他来说还太复杂，窦雅神色一敛，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肖阳继续固执地说着：“可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窦雅苦笑着捏捏他胖乎乎的脸蛋，拉长了声调说道：“好啊，我们永远在一起。”

　　另一方面窦雅却在心里幻想着她的周子渝，他们两个若能永远在一起，该是多好！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将会瓦解她对周子渝最后的憧憬。

　　一天课上班主任课上突然在讲台上拿出一张小纸团，满含深意地对大家说道：“情窦初开是很美好的，老师自己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所以我能理解，但是老师也希望大家能够以学业为重，你们都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影响你们的前途。”

　　教室里鸦雀无声，窦雅还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她听到同桌透漏内情竟然是周子渝和大名鼎鼎的校花郑晓恋爱的大瓜时，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开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无数次看过的背影，然后闪躲着低下头，让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她想这一刻自己的整个青春都为此葬送了，这是她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却是周子瑜全然不知的暗恋。

　　肖阳看着趴在床上面色凝重而憔悴的窦雅，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快速地挪动着小短腿奔到客厅，他先是把书桌上的水杯抱在怀里，然后又在书包里面仔细翻找，可是到底是哪一本呢？他找不到了，他急得鼻尖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听咚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窦雅一下子坐起身，皱着眉头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啦？”

　　肖阳吓得愣在原地看着地上从书包里洒落出来的各种东西，他想自己闯祸了，听见窦雅的声音传来，他才赶紧蹲下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窦雅走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本就心情欠佳的她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大声喝道：“你没事碰它干什么呀？就不能消停会儿，烦死了！”

　　然后快步走上去把东西装回书包，但是当她从茶几下捡起那块粉色Kitty猫的小镜子时，发现它已经满是裂痕，犹如她破碎的心。

　　她想：这是不是命运给我的提示呢？

　　想到这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拎起书包吾自坐在书桌旁，留下身后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的肖阳。

　　姥姥从厨房里钻出来批评了一句：“小雅，你喊什么，他还小，有话不能好好说，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着拿着铲子就向着肖阳走过去，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阳阳乖啊，我们阳阳最好了，姐姐错了，姥姥替她给你道歉，好孩子，别哭了，走，姥姥带你玩儿去。”

　　然后就拉着阳阳要离开，阳阳固执地看着窦雅的背影不肯走，姥姥无奈地叹道：“这孩子还挺倔。”

　　舅舅舅妈下班回来一进屋说道：“什么味儿啊？”

　　姥姥这才想起来锅里的菜，忙几步又跑回厨房里去了。

　　看着两个孩子一个不说话，一个在哭，李虎问道：“哎呦，吵架了？难得啊！”

　　舅妈朝着他手臂拍了一巴掌，李虎无所谓地继续道：“多大点事儿，打是亲，骂是爱，多吵几架这感情才能好。再说了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的，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舅妈不屑地说道：“是个鬼？”说完对着李虎满是讨好的脸啐了一口。

　　两个人回房去给女儿打越洋电话之后，肖阳才走到窦雅身旁，歪着一颗小脑袋觑着眼看窦雅的表情，他轻轻拽了一下窦雅的衣角，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姐姐。”

　　窦雅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闭嘴！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肖阳仍是站在原地，不肯离开，委屈巴巴地抠着小手。

　　窦雅突然回身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就回屋去了，门啪地一声被甩上了。

　　肖阳被这一声响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李虎从屋里走出来对着窦雅房间的方向喊道：“豆芽，我告诉你啊，你厉害就去外面撒火，在家里还使起性子来了。”

　　舅妈道：“行了，别说了。”

　　李虎嘟囔着：“都是你们给惯的。”然后赶紧把肖阳抱起来耐心哄着。

　　吃饭的时候，姥姥好声好气地叫了好几遍，窦雅就是怎么也不肯出来，李虎只是气呼呼地说着：“妈，别管她，饿了就出来了。”

　　舅妈道：“吃饭还塞不住你的嘴。”

　　姥姥看了看肖阳，笑眯眯地给他夹了一块肉，说道：“阳阳啊，这几天跟跟姥姥一起睡吧。”肖阳乖巧地点点头。

　　肖阳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看着窦雅背着书包准备出门，他快速跑过去绕在窦雅身侧，轻声唤着：“姐姐，姐姐……”

　　窦雅没理他，径直离开了。留下了身后一脸无辜的肖阳。

　　后来窦雅想到这次分别总是无比的内疚和后悔，她想如果她知道这将是他们两个人的一次诀别，她一定一定会回头抱抱他，对他说：是姐姐错了，我从来没有怪你，姐姐只是在气自己，请你原谅我。

　　可是没有如果，他们也无法回头。窦雅一整天都无法专心，她一会儿想想周子渝，一会儿想想肖阳，她开始后悔，想着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肖阳只是一个小孩子，自己竟然把气撒在他的身上，回去一定要好好哄哄他。

　　等她买好了肖阳爱吃的小面包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时，她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粘着她的跟屁虫了。

　　姥姥告诉她：“阳阳的妈妈回来了，听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想要把儿子接走，他爸也是为了孩子的前程，就把他交给他妈妈了。”

　　窦雅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面包，颤声问道：“那他还会回来吗？”

　　姥姥道：“这还回来啥了！”

　　窦雅突然蹲下抱头抽泣起来，姥姥奇怪道：“昨儿还乌眼儿鸡似的，今儿倒哭起来了。行了，别哭了，没有不散的宴席，赶紧洗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