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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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秋和秦君故走在山路中，一路沉默。
旁边这只鹤心情又似乎不好起来，向四周飕飕地放冷气。
谢之秋不敢吱声。
他跟在秦君故身后，看着秦君故满脸冰冷地杀没有意识的魑魅魍魉，切西瓜似的砍下妖魔的头，还在安全的地方布下传送阵，面无表情地和他说你到时候从这里逃出去之类的云云。
谢之秋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
他点点头，环顾四周，黑山的名称确实名不虚传。这座山上寸草不生，树木上的叶子早已脱落在地里化为尸体的营养，整座山瘴气笼罩，连空气中都带着肮脏的味道。鬼怪的呜咽带着沙沙声在耳边奏响，碍于秦君故的实力不敢上前，只能在周围游荡，惹人心烦。山里头怨气冲天，说是鬼山恐怕都不会有人反驳。索性有秦君故给的坠子，不然在这里呆久了恐怕心性都会受这怨气的影响，从而走火入魔。
而这山下的村庄虽阴暗，但也没有人化鬼的现象，似乎是有人把这座山里头的怨灵圈起来，不让其祸害人间。
这么做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十年前的仙长了吧。谢之秋想。
前方的秦君故停下脚步。
“前辈为何不现身谈话。”
古怪的笑声在四周响起，过了一会才低声回话，听起来有些困惑。
“我原以为你会独自一人前往......”他低声笑道，“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胆小....”
“废话不必多说，前辈。”秦君故把剑一横，流光闪烁，“你唤我前来应当不是只同我说这些的吧。”
诡异的嘻嘻声再次响起，他似乎在和鬼魅一起游荡，声音忽近忽远，“当然了，秦君故。你不想知道为何这天地人间唯你最为特别吗？”
秦君故不答。
这还不简单，谢之秋半垂着眼，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天道规则当然会给他偏爱，所谓特殊，也是如此。
“既你已来此，我自会告诉你.....不过，秦君故，你不觉得天道不公吗？”那声音像是在蛊惑般在秦君故耳边低语，“天道有常，万物轮回，为何独你...不入人间却受人间苦？”
“前辈想说什么。”
“你因因果果缠身，离去不可归去不愿，不如和我一同.....乱了这世道，”魍魉的笑声嘻嘻前来又嘻嘻离去，那声音再次响起，“如何？”
秦君故沉默。
谢之秋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相处一个月下来，他对秦君故虽不甚了解，但也知晓这个人绝不会背弃师门，更不会做出这种有违本心的事情。
果不其然，秦君故微微一笑：“前辈似乎是找错人了。”说罢，他抽剑向一个方向掠去。
四周的杀意顿时浓厚，一时间鬼哭狼嚎，众鬼齐哭，哀怨四起，幽魂厉鬼逃窜流离，嘶吼鸣叫连绵不绝，远处的兵戎相见之声刺入耳中，而谢之秋只是站在原地。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飘飘离世，站在此地冷漠地看着一切，神魂飘荡仿佛坠入冰窖之中，不冷，却刺骨。一晃神望着自己所站的地面，方觉自己回到世间。
他晃了晃脑袋，向一处地方奔去。
身后传来秦君故的呼喊：“谢之秋——！”
谢之秋不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跑。
“呵。”面前这个玄色男子手拿箫笛，同秦君故缠斗，瞬时间，二人已过数百招，不分胜负。
四周的怨气在不断被他吸收，血色的杀意凝聚在他身旁，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同在灵台秘境时那般，“谢师弟一直都这么不听话的吗，秦师兄？”
秦君故面色沉沉。
“看起来秦师兄一点也不惊讶。”钟临渊手下狠厉，嘴上不停，“如何？百鬼夜嚎，万人齐哭。秦师兄，这番滋味，你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秦君故抽身，钟临渊只是浅浅地笑着。
二人对峙。
秦君故开口。
“你是什么人。”
钟临渊只是笑着：“寻路人。”
秦君故无言，倒是钟临渊嘻嘻笑道：“你想救你的小师弟，对不对？”
秦君故皱眉：“为何？”
“真无情...”钟临渊嘴角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日后你要救可就来不急了。”
“对吧，谢师弟？”
谢之秋大骇，这人怎么窜到我这里来的！
他看着前面突然冒出来的钟临渊，后退一步，心理暗道糟糕。
然后他就被这人掐住了脖子。
“呃......”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钟临渊把他掐在树上，捏着他的脸，“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谢之秋被掐得头晕脑胀，两眼发黑，听到这种骇人之语，谢之秋一时间只有无语这种心情存在脑海之中。
他勉强地发出声音：“我又和你..没关系。”
“哦？”这话倒是激起钟临渊的兴趣，“我原以为是我培养的问题，没想到你连我都忘记了？”
“这可怎么办？”钟临渊摸了摸他眼下的那颗红痣，“真是.......”
谢之秋忽地脑海巨痛，脸上像是有虫子在皮肤内爬行一样，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痛苦，脑海之中仿佛有一处根深蒂固的藤蔓一点一点地抽打他的神魂。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嘴角溢出血丝，混混沉沉地抽动四肢。
黑。
神魂堕入一处泥潭，黑雾向他靠近笼罩，藤蔓缠绕着他的手臂，黑色的污渍顺着藤蔓身体，一点点攀爬上他的身体，又顺势而下落在地上形成一处污潭。
空间在扭曲。
谢之秋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他会再一次被囚禁在这种地方，但他毫无办法。
黑雾张开嘴对他窃窃私语，低声咒骂又哈哈大笑。混沌和黑暗将他包围，恶意如同沼泽拉着他一同坠落，嘻嘻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又飘到远处去。像是有飘渺的歌声传来，引诱他踏入深渊。
一个声音模糊地对他诉说：“和我们一起。”
他会被吞噬。
意识到这一点谢之秋止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恐惧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忽地。
炽热的火突然蔓延，将这些东西烧得干干净净。谢之秋呼出一口气。
明亮之中仿佛有打斗声响起。
不好。谢之秋喘了一口气，意识回笼了一些。
他冷静了一些，胸口处一团温热把他拉回现实，低头一看自己已是大汗淋漓。
这个神经病。
谢之秋骂了一声。
他清醒过来。
前方的秦君故和钟临渊又打起来。谢之秋深呼吸几次，勉强把痛楚压下去，又摇摇缓缓地往前走去了两步。
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谢之秋你不要命了是吗！”秦君故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钟临渊往后一步跳开，面色有些苍白，看似悠闲地站在那里。
秦君故脚步一顿，血从嘴角旁溢出——他已伤得不轻。秦君故扭头撇了他一眼，谢之秋明白他要说什么，只是不愿就此离去。
钟临渊站在原地调笑：“谢师弟，你莫不是真的不怕死不成？”
谢之秋不想理他，并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一下掐自己脖子一下如同多年同窗似的关心自己，世上竟真有如此阴晴不定之人。
他看着秦君故站在原地，似乎在调整体内乱窜的灵力，犹豫下还是开口：“我命不在此绝。”
因为他的命数早已注定。
秦君故吐出一口浊气，挡在谢之秋面前，低声和他说：“即是如此，你应当早点离去。”
谢之秋咬了咬牙：“......你会死的。”
虽然他并不觉得一个故事的主角会死在一个片段之中，为了让秦君故理解他留在这里，他似乎只能这么说。
秦君故：“不会。”
钟临渊扒拉着他的笛子，闻言，嗤笑一声：“是吗。”又放到嘴边，吹响一个音。
不悲剑刺入秦君故的身体。
谢之秋不可置信。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唰一下把剑抽出来。
血液四溅，染红谢之秋的眼睛。
秦君故摇摇欲坠。
在钟临渊诡异的笑声中，他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