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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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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季屿做了个梦。
梦里她的成绩直接一飞冲天榜上有名,就连老林都连声赞叹,还说要给她颁个奖状。结果她刚站上讲台,接过奖状,张子苓居然出现在他们班门口。老林当即丢下她满脸堆笑去迎张子苓,还说张子苓已经转到他们班来了。张子苓直接走上讲台,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奖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蜀道难》都背不下来的人不配得奖状。”……
季屿是被自己气醒的,她没想到张子苓在她的梦里居然是那样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得她赶紧默背一遍《蜀道难》。哼,我明明背得下来。
“阿嚏!”季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被子踢到床下面去了。估计就是在她伸手去接奖状的时候踢掉的。
天气已然进入深秋,季屿家在南方也没有暖气,这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季屿感觉鼻头越来越痒,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之后,赶紧下床把被子捡回来。
她感觉鼻子好像被水泥糊住了,却又在淌着鼻涕。季屿满脑子都是,完了,她感冒了,沈女士又得念经唠叨她了。
季屿神机妙算,沈女士果然一个早上都没消停。
“都高二了还不会盖被子,传出去我都丢死人。你是不是还得跟爸爸妈妈睡啊,晚上我陪着你专门给你盖被子好了。下一次你要是再不好好盖被子感冒了,我才不给你买药,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了。”季屿啃着玉米,真的很想说师父别念了,别念了师父。她一感冒就鼻塞,往往感冒都好了鼻子还很难受。沈玫一听见她说话满口鼻音就焦心,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吃完早饭,季屿钻进房间才算逃过一波沈女士的精神攻击。
做了张卷子,季屿得空看一眼手机,发现她被拉进一个群里。
林惊鸿“晚上去哪儿吃饭!”
季屿看着林惊鸿那个兴奋跳脚的表情包,突然想逗他一下。
季屿“你怎么在这个群里?我说过要请你吗?【吃瓜】【吃瓜】【吃瓜】”
林惊鸿“哎呀,我好歹也陪你做过作业,你只请张子苓不请我,不厚道呀小鲫鱼”
季屿“???限你一秒钟之内撤回!”
林惊鸿“呀,这位是我们小鲫鱼的弟弟吗!弟弟好呀~~~@星辰大海”
季星海“你好。”
张子苓“你少在这儿现眼了,说正事。”
林惊鸿“是的,所以我们晚上去哪儿吃?”
季屿“我感冒了,火锅这些就免了吧,其他的看你们”
张子苓“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还很正常?@季屿”
季屿“那当然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新鲜出炉的。”
张子苓“……”
又讨论了十几分钟,他们最终决定下午六点在市中心一家环境清幽的素食馆见。
傍晚六点,季屿和季星海如期赴约,张子苓和林惊鸿已经等在那家店门口了。
“星海弟弟好啊!”还没走近,“交际花”林惊鸿就开始散德行,“你和你姐姐长得很像。”
季屿直接把季星海挡在身后,说:“少来骚扰我弟弟,他第一次看到你,待会儿被你吓着。”
林惊鸿无奈地看着这个慢慢发展成弟控的人,还不死心地朝季星海挥挥手,转身带他们进店里去。
“你弟弟吃辣吗。”四人在一个包间落座,季屿季星海,林惊鸿张子苓各坐一边。林惊鸿接过菜单递给季屿,季屿选择困难症又给他递了回去。“他不怎么吃,你们看着来就行。”
商商量量着点好菜,服务员小姐姐问喝什么的时候,季屿拿过菜单蠢蠢欲动:“我刚才瞥见你们这儿有青梅酒。”
话还没说完,张子苓伸手过来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我记得你好像感冒了,还喝什么酒?”
季屿撇嘴,被张子苓那黑沉沉的眼神盯着,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啊。直到季屿很怂地点了一杯温水,她才反应过来,张子苓这是管她管上瘾了吗!
等菜上来的时候,他们开始玩林惊鸿带来的扑克牌,三个人斗地主,输的被轮替。第一轮季星海说他不想玩,就在一边看着。
发牌后张子苓是地主,林惊鸿很自信地和季屿交换眼神,但季屿其实并不是很想理他。大哥,你不要那么自信好吗,我这把牌就真的只能当农民啊。
毫无悬念,张子苓完爆他俩。之后几局季星海依然说他不想玩,林惊鸿次次都运气不太好,被张子苓压着打。后来他玩上瘾了,好不容易抽到一把好牌,非要张子苓拿地主,他要享受一把推翻地主的感觉。
季屿快被他折腾疯了,每次她和林惊鸿一队,就指定是输的体无完肤。果然,这一轮林惊鸿手气好,张子苓手气也还不错。季屿只能在夹缝中求生,游戏体验感极差。她看着张子苓和林惊鸿厮杀,忍不住哀嚎:“你们俩行行好,让我出一张牌吧。”
几个连对三带二出完之后,张子苓看着林惊鸿手上的牌,忽然笑着说:“他手上全是小牌了。”
季屿一下子抬起头:“嗯?你怎么知道?”
张子苓默默打出一个六,林惊鸿一脸憋屈,那眼神恨不得把张子苓刺穿。虽然季屿和他是一队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发笑。
正笑着的时候,张子苓转过来对她说:“别看热闹了,你不是想出牌吗,快啊。”
季屿愣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欣喜:“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还在打牌。”
不知道为什么,越打季屿就越觉得张子苓在让着她,就连她把小三点甩出去,张子苓都能以不想拆开对子为由避开。
最后季屿出完所有的牌,林惊鸿一下子跃起来,他后来没仔细看牌局,还以为是季屿绝地反杀。季屿不理他,只是看着张子苓。“你不用让着我的。”季屿小声说。
张子苓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说:“我没有啊,就是错过了几个出牌的时机,让你跑了而已。”
菜已经陆续上来,他们也把扑克牌收起来开始认真吃饭。
“季星海?”
众人看向包间门口,刚才服务员忘了关门,现在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在那儿。
那男生笑着走进来,说:“我看背影就觉得是你,这就是你姐姐吗?”男生看向季屿。
季星海没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阴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紧。
季屿不认识这人是谁,只能礼貌打招呼:“你好。”
“你们好,我是季星海的初中兼高中同学,我叫周朗言。”他说完后,便径直走过来攀着季星海的肩,笑眯眯地开着玩笑,眼镜片反着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前几天我说请你吃饭,难怪你不答应呢,原来是今天要来和姐姐一起吃。”
季星海仍不应答,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愈发紧绷。周朗言也不多待,见季星海不理他,就站起来向众人打招呼:“今天不巧,我爸也在这儿。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认识一下吧。”说着他拍了拍季星海的肩,说:“以后我再请你吃饭吧,可不许再拒绝我了。”说完,他就走了,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季屿不想干涉季星海的朋友圈,只是觉得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她见季星海又开始出神,便伸出手安抚性的摸摸他的背,说:“他是你的朋友吗?”
季星海看起来好像很累,眼皮耷拉下来,显得眼睛里暗淡无光。他摇头,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季屿发现季星海的反应太不对劲了,很想和他谈谈,但也知道今天的场合不太对,于是也只能按下不表。
吃完饭也才七点多,林惊鸿吵着现在回家无聊,硬是要拉着张子苓和季星海去楼上的电玩城。季屿觉得里面太吵了,就在楼下的一个奶茶店里坐着等他们。
“星海姐姐?好巧,又遇见了。”
季屿抬头,是刚才那个周朗言。季屿皱眉,明明季星海都说他们俩不是朋友,为什么这个周朗言还是故作亲密?
季屿不想故意招惹她,因此也只是对着他淡淡一笑,就自己去玩手机了。
谁知周朗言也是个不怕尴尬的,直接坐在季屿对面,说:“我就叫你学姐吧,咱们俩一个学校的是吧?”
季屿不太喜欢他,见他坐下便向后靠在椅背上。
“学姐你一定很奇怪,星海对我的态度不怎么样吧?”周朗言说。
季屿耸耸肩,并不答话。
“其实我们俩初中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后来要毕业的时候,我们闹了点儿别扭。他就一直不愿意理我。现在我们高中又分在了一个班,我一直很想修复和星海之间的关系。学姐你能帮帮我吗?”
季屿关了手机,看向他,说:“我一般不怎么管我弟弟交朋友的事。他们在叫我了,我先走了。”
说罢就径直起身走了。
晚上回家,季屿想和季星海聊聊吃饭时候的事情,但是季星海明显不在状态,一进家门就恍恍惚惚地进了房间。季屿想悄悄推门去看他,结果季星海已经裹进被子,一幅拒绝交流的姿态。
季屿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