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千秋吉祥

68、chapter68

　　程憧抬头望去，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只看见暗黄色的灯光点亮着，屋门紧闭，不知望了多久，程憧眼睛都开始泛酸了，那扇门动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清瘦人影，黑色长款的棉服，带着灰色的毛巾，在门口踱步几下。
　　那是分开足足14小时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14小时的人，现在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想起爷爷说的那些事，程憧眼眶红了，很没有出息的红了，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痴痴的望着远处。
　　一阵吆呼声，夹杂着叫骂在着空旷的山中回荡，不仅惊住了程憧，连同对面的人多都被这一声吆喝给吸引住了，扭头望这边瞧，只瞧见一个高个的男人蹲下来。
　　小孩子惊道：“我啊妈喊我了！”
　　程憧才想起还有一个小孩，程憧收回视线蹲下来对着小孩给了一百“回去吧！”
　　小孩高兴的拿着钱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等着程憧站起来时，对面的人同样站着不动，似乎是想确定什么，随后程憧眯着眼看见那人疯了一样的跑出来，沿着旁边的田地，荒地奔跑，铆劲的跑，像之前参加运动会一样的狂奔一样。
　　程憧笑了，他知道他的时光认出了他。
　　程憧也不耽误，道路快步行走，他也想早点见到时光。
　　两人是在一座拱形桥碰面了，时光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分开的时候这人还在被窝里睡，怎么经过一个白天后，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又惊又喜，想到来这边的路，时光心里又被心疼填住了。
　　程憧微微喘着气，玩世不恭的笑看着时光惊讶的目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两人谁都没有跨出一步，就离得两三步的样子。
　　还是程憧受不住，率先打破“怎么不过来啊？”
　　时光还是定着不动，刚开口“你..”就被程憧截断了
　　“我想你了，光仔，很想想你！”
　　既然时光不动，那他便走过去好了。
　　想着也这样做了，程憧往前两步伸手，时光毫不犹豫的直接扑上去，两人抱了一个满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
　　“我也很想你，程憧！”
　　隔着衣服，闷闷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天色暗下来，两人站在桥头谁也看不清是男是女，程憧放开了时光，拉着人手不放。
　　“你怎么跑来了？”时光终于问出刚刚一直想问的问题
　　其实时光想问的还有很多，比如，你做了多久的车？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有没有觉得很辛苦，很累的感觉。
　　“想见你就来了！”这句话直接让时光不再多问。
　　拉着程憧就直接往外婆家带。
　　当时光拉着程憧出现在时爸爸面起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外婆年纪大了，见到跟自己外孙一样大的小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加上程憧嘴巴具会说话更是讨喜。
　　忙不停的拉着程憧的说“好孩子好孩子，我喜欢！”
　　几个人坐在小长椅上上在灶房烤火，后背黑熏熏的，上面挂着腊肉，往前走几步就是客厅，算不上客厅，就是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家里的房子还是明清时的那种建造那种，推开们，正屋挂着毛主席的像，两块灵牌放在正中央，周边是两个香炉插着香。
　　旁边就是三个房间。
　　外婆一间，时光跟父亲睡一间，其他的留给舅舅们。
　　晚上的时候热闹些，周边串门的多，除了时光家来了，其他的家的也来，一个灶房里都是乌泱泱的人群，大家穿的朴素又保暖围在火堆旁说着方言。
　　没见过程憧，来人都不免要多看两眼程憧，有人还问是谁家的孩子，模样倒是俊朗，时光听着忍不住笑，然后看向程憧，发现程憧盯着自己看，皱着眉。
　　时光站起来拉起程憧“这是我同学，放假过来找我玩，明天我就带他回去！”
　　说完在大家的友善的语气中走出来，一路拉着程憧去了他睡觉的地方。
　　程憧好奇“他们刚刚说什么？”
　　“他们说你长得真帅！”
　　时光实话实说
　　程憧自豪了“那可不是，也不看谁的眼光好！”
　　时光横一眼，带着程憧跨进门，推开一间房，把鞋子脱了下来“拖鞋进来！”
　　房门坎确实有点高，程憧坐在边边上拖鞋，里面都还是有些湿润，房间有个宽大的木床，上面挂着蚊帐，旁边就是破旧的衣柜，外加一个长形桌子，上面摆放各种不认识的东西，还有老式录音机，落灰的碟片。
　　时光把床收拾好后对着程憧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找双鞋穿。”
　　程憧盘腿坐在地上等着时光来，房间灯光是橘子的，古老的钨丝灯泡悬挂在头顶，旁边的窗户是硬纸包着，晚上冷风呼啸，听见声音。
　　过惯了优越的生活的程憧，本以为见到时光家还有刘贾家里就知道什么叫贫穷，经过这一天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贫苦。
　　门被推开了，时光打了一盘热水放在门外地上，拎着一双看起来挺干净的拖鞋放在房门口“出来洗把脸，等会我给你做些吃的！”
　　程憧很乖巧的听话的出来，先是随便摸了一把脸，擦了脖子，随后时光把水倒进另一个盆子“洗脚在去睡，舒服点！”
　　程憧不反抗，直接放进去搓脚，原本冰冷的脚趾在触碰热水的时候，整个脚趾都蜷缩，使得全身都暖和起来。
　　收拾完一切，换上干净的袜子的程憧麻溜的滚回房间去了。
　　时光又去了灶房，热了一些饭菜，端到房间，程憧不想在房间里吃，便坐在门口吃，一碗热乎乎的饭菜下肚，程憧整个都舒服了。
　　所谓饱暖思□□。
　　躺在床上的程憧开始问背对着他的时光“你明天真的跟我一起走？”
　　“嗯！”
　　“那叔叔那边，你怎么解释？”
　　“我刚刚跟我爸说了，我爸说让我回！”
　　“哦，那我们明天早上几点起床？”
　　“五点，出去要走快两个小时，七点半有一趟车去县里！”时光说
　　“光仔，你别写作业了，过来陪我一会呗！”
　　时光闻言手一顿，把作业都收拾好，也爬到床上去，两人就裹着一个被子躺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聊着聊着时光居然先闭上眼睛，程憧感觉旁边的人没有声了，凑过去探了探，好笑的在时光的额头亲了一下也安心闭上了眼，今天真的有累到。
　　等时爸爸回到房间已经是半夜，推开房门发现两人孩子脑袋挨着脑袋睡着，感觉有些怪异，但很快就被冲淡，这是时光第一次这样的对待朋友，依赖着朋友，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不远万里跑过来找时光，在时爸爸这边只当是两人的友情深厚。
　　凌晨时光第一个醒过来，黑漆漆的房间只听见自己父亲打呼噜的声音，时光推了推程憧，把程憧摇醒。
　　“我们该起床了！”
　　“唔~”程憧慢吞吞的爬起来，眯着眼睛看，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程憧一脚踩下去，一个鼓鼓东西，惊的程憧大喊“啊！”
　　时光立刻开灯
　　“叔？”
　　时爸爸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缓了一会也爬起来，今天是孩子们回去的日子。
　　“爸，你睡床上去吧，我和程憧两人自己收拾就成！”
　　时爸爸摇头，穿衣服，出了房门。
　　程憧和时光两人也收拾了东西，出门去洗漱，家里没有多余的牙刷，程憧就喊着牙膏随便漱口。
　　时爸爸在厨房给两人做早餐，也没做什么，煮了几个鸡蛋，下了两碗清水面。
　　两人一人捧着一碗面蹲在灶房里吃。
　　两人最后收拾好了以后，两人背着包要准备走了。
　　站在门外，时爸爸看着两人差不多的孩子“快走吧，等会赶不上车了！”
　　“叔叔，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程憧真心的话，也是真的心想要道歉。
　　时爸爸摆手“走吧，走吧！”
　　“爸，我们先走了！”
　　说完两人一步几回头的看着，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两人出来已是天亮，班上停在村口，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并排坐着。
　　一样的路，一样的颠簸，一样令人反胃，时光身体不娇柔，也习惯了这颠簸，程憧死死抓着书包，整个头都埋进围巾里，脸色苍白可怜。
　　时光搂着程憧，不停的在额头上抚摸着，让他舒服，心里早就心疼，今天有时光还好，昨天程憧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过来，又是怎么熬下去的。
　　时光真的难以想象！
　　好不容易进县区了，整个路都是平稳的，程憧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两人下了车，程憧对着旁边的下水道狂吐，今早吃的所有东西也全都吐出来了，时光拍着程憧背安抚着。
　　等程憧缓过之后，急忙忙跑到商店去买了水。
　　程憧先是漱口，然后把半瓶的水全都喝光了。
　　担心在车上成会饿，又多买了几个面包。
　　两人走个十来分钟来到了汽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回城的车，半小时后检票坐上回家的车，程憧因为之前吐，清空了胃，现在只剩下饿的感觉，时光递过来的面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填饱了胃部。
　　两人又浑浑噩噩的睡到了站，回到城里后，程憧伸了一个大大懒腰。
　　大年初三这一天，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