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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三人相遇三人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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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罗只是力竭,晕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
睁开眼看到一处开阔隔间,木质镂空拱门外是一池荷塘,只是此时荷花未有,只有去年枯黄的零星荷叶压在水上,仔细看,却已经能看到点点绿芽冒了尖。
而自己此时却躺在一处贵妃椅上,一位老者坐在贵妃旁的兀子上,身旁站着一位清秀少女。
老者应是医师,正将三指切在织罗手腕处,闭眼细寸。
少女见织罗醒来,关切问道:“姑娘醒了。”
老者听闻,睁开眼睛,收回号脉的手枕,神情和善,微笑道:“姑娘醒了,姑娘身体并无大概,不过有些疲累,清淡饮食,注意休息,再给姑娘开一方凝神养气的方子,吃上几贴就好。“
织罗看着老者,轻轻道:“谢谢。”
少女送老者出去,回来时,便看到织罗正拿着茶壶倒水,抖落两下,最后一滴也没有了。
少女接过茶壶晃了晃:“姑娘稍等,我再去沏壶茶来。”
“还有吃的。”织罗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
织罗这一日除了早点,就没再吃过什么东西,此时一壶茶水入肚,更是觉得腹中无物。
少女浅笑一声,应声而去。
不多时,少女就带着点心茶水回来,居然还有净手的帕子。
织罗擦过手,便迫不及待得拿起点心吃起来。
吃过一块糕点,又喝了杯茶。舒心的织罗,看了看在旁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少女,突然害羞起来。
此时的织罗确实有点难为情。一身的粗布衣裳上还有干涸的血渍,怕是脸上也都是灰,吃相还如此着急。
少女见织罗停下,又细细问道:“是糕点不合口味吗,还是茶水太烫了。”
“不,不是的,就是我太脏了。”
少女拿着新帕子递给织罗:“姑娘若是想要沐浴梳洗,后堂已经准备好了,姑娘的这身衣裳也确实需要换下。就等姑娘用过茶水,再去洗漱。”
“你可真周到。”织罗接过新帕,把手上的糕渣擦去。
“姑娘叫我阿香便好,“阿香浅浅笑着给织罗续上了茶:”姑娘带着我们少爷回来,便是府里的贵客,管家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姑娘,所以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一定会尽力满足姑娘的。“
“少爷?”原来那人是这家的少爷啊。织罗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又问道:“他看起来伤得很重,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吉人自有天相,由陈管家照顾,相信很快就会康复的。姑娘现在要洗漱吗?”见阿香掀开一旁的珠帘,有袅袅水烟飘出。
当织罗全身浸泡进温水后,不由发出一声感叹,一身的疲惫都在此刻得到了解放。
沐浴完毕的织罗,一身清爽,穿着绿湖窄袖裙,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感叹:这具身体面庞还真是得天独厚,自己一路上如此折腾,又是涂灰又是抹泥,却未见皮肤粗糙,肤色暗淡,反而因为终日藏匿与面纱泥尘之下,而肤色白皙。
一旁的阿香也是称赞:“姑娘绝色,这普通衣裳也映衬得如此美丽。”
织罗:“阿香说笑了,就是之前太埋汰了,一时间对比强烈。对了,我那套衣裳,能麻烦还给我吗?”
从巴城去江南一路上,还是低调点好,穿那身粗布衣服最好遮掩。
阿香:“那套衣裳已经送去清洗了,过后会送过来,姑娘放心。“
织罗看向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想起早上与梁棋的叮嘱,怕是太晚回客栈不甚安全。又怕梁棋会担心自己。
便向阿香说道:“阿香,我还有朋友在等我,太晚了怕他们着急,那衣服我有机会再回来取,不过现在你能帮我向你家少爷或者是管事的人通禀一声吗?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织罗抬脚便打算往门外去,
阿香急急拦住织罗:“姑娘不要着急走,好歹等我先回禀了陈管家,否则陈管家一定会治我看顾不周之罪。“
织罗想了一下,也怕阿香为难:“如此,便麻烦阿香带我去见陈管家吧。”
“好”
织罗没想到,她除了见到陈管家,居然还见到了梁棋和小格。
当她随着阿香的引领来到一间小花厅时,眼前越近越眼熟的背影让她心下奇怪,当看到一旁永远黑白格子长衫的男子时,织罗就确定了眼前这个背影就是在早上交代“有事”的梁棋。
小格第一眼便看到了织罗,蹦跳着在织罗周围,好奇地上看看下看看:“没想到你换身打扮,还挺好看的。像棉花糖。“
织罗想起了,上次马车里,那一壁橱的甜食。
织罗按住了蹦蹦跳跳的小格,看向梁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有事”
“他们是我朋友”
当梁棋简单的回答响起时,同时有一道声响从身后响起,织罗回头,看见早上还昏迷着的人,此刻正坐在轮椅上,由他人缓缓推车进入花厅。
“你好了?”织罗看着那人,好奇问道。
“不过一点皮肉之伤。在下徐卫,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织罗见徐卫面色惨白,连自己走路都不能,只能坐在轮椅上,可一点不像他自己说的小小“皮肉之伤”。
“叫我织罗便好。”
”织姑娘,对我有搭救之恩,不知织姑娘有何心愿或要求,我定尽我所能满足。“
“我,”织罗心内还想着文牒的事情,但见梁棋在一旁不语,也不好当心说出来。于是便说道:“我还没想到,不如等我想到后,再向徐公子讲。”
“如此,也可。梁兄,与织姑娘认识?”徐卫看向梁棋,眼神探究。
而梁棋却仍旧淡淡未曾言语。
织罗觉得奇怪,这徐卫怎么人前人后不太一样,但又想到可能当时情急,于是跟现在不太一样吧。
于是织罗回答道:“梁棋救了我好几次,多亏了梁棋,要不然我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过来呢。“
而梁棋却还是淡淡回复:“顺手而已。”
织罗:“梁棋,你别谦虚,有实力就要说出来。”
梁棋:“···”
徐卫:“如果三位不介意,不如今晚就留在三人堂,我也好感谢一下织姑娘。”
梁棋的眼神冷邃,但嘴上却答应了这个建议。
于是乎三人便在三人堂留下了。
晚间,徐卫命陈管家设宴款待三人,但因自己伤势还未恢复,并以此不做陪席,请三人随意便是。又再安排道如有其他需要可吩咐陈管家,于是花厅小宴上就剩下了织罗、梁棋、小格三人。还有阿香陪侍在一边。
织罗看着这满桌的菜肴,感叹金钱的力量,这一桌得多少银子啊。
看着四下无别人,织罗招呼阿香一起落座。
阿香连忙拒绝:“织姑娘不可,陈管家要是知道会罚我的。”
织罗:“哎,现在就我们几个,我不说,他们不说,你也不说,你们陈管家怎么会知道。再说都这么晚了,你不饿吗?”
阿香还是摇头:“姑娘和两位公子用膳吧,阿香去沏茶。”
说完,就走了。
织罗叫都叫不住。
阿香走后,立马又有另外一个门外的丫鬟进来立在一边。
织罗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她们的规矩,向那个小丫头轻声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家规很严格呀?”
小丫头:“是的。”
小丫头说完就不再吱声。
织罗觉得很是奇怪,这家除了少爷,管家,就没再听她们提起过其他人。
看着这小丫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更是好奇心起。
于是对小丫头说:“那你先忙去吧,我们这里不习惯有人伺候,有需要我会再叫别人的,你去吧。”
织罗一见小丫头应声去了。
赶忙回到桌边。
看梁棋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只注意自己眼前的佳肴。
而一旁的小格,早就吃得飞起,不多时,旁边就摞了一堆骨头。
织罗看着他们两这心大的样子,真不像行走江湖之人,不像自己处处小心谨慎。
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背着初次见面,满身是血的徐卫就这么明晃晃地穿街过巷找三人堂的事情。
见小格又撕了一只鸭腿,织罗连伸筷子去拦截:“给我留一个呀。”
织罗哪里是小格的对手,小格手上的鸭腿就这么转了一个弯,接着进了自己嘴里。
看这个架势,织罗也不管什么行走江湖,小心谨慎了。大快朵颐起来。
梁棋早已经放下筷子,手中端着一杯茶,静静地看他们两人抢食物。
多数时间,是小格获胜,织罗只能是气得直跺脚。
于是一时间只能听见:“你怎么这么快。”
“你是属仓鼠的吗。“
“你家跟松鼠有亲戚关系吗?”
待两人终于结束扫荡,桌面上杯盘狼藉。
吃饱喝足的织罗摸摸自己圆滚的肚子,真是神情舒爽。
冷不丁却听见梁棋说道:“明天,去买衣服吧。”
买衣服?
织罗看看梁棋,又看看小格。
小格是一直穿格子纹样的衣服,虽有几套换身,但好像并不在意。
倒是梁棋,似乎对于衣饰比较讲究,织罗印象中便见他换过几套。兴许是不够穿了。
想起自己一直就两套粗布衣服换洗。
相较而言,梁棋比自己更像女子。
织罗看了眼梁棋:”好呀。明天去成衣店看看,然后去客栈把之前留在那里的行李收拾一下吧。“
织罗想了一下又说:“梁棋,你早上说的有事,就是来找徐卫吗?”
梁棋本来在喝茶,听织罗提到徐卫,于是看了一眼织罗。
见织罗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睛在一旁灯光的映衬下,微微发亮,湖绿色的衣服衬地她皮肤越加白皙。
让梁棋不由地想起,那时,初次醒来的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梁棋轻轻回道:“嗯。”
织罗苦恼了,不知要不要跟梁棋说,自己是怎么与徐卫认识的。
担心梁棋这么沉默寡言的性格,还有动不动就出手搭救人的行事风格。
怕会不会被有心人士利用。
织罗还是决定把自己遇到徐卫还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梁棋。
于是轻声说道:“其实,我是误打误撞碰上徐卫的,他那时被人追打,一个人干掉好几个彪形大汉啊,虽说他也没占到便宜,但是你想啊,他是被人追打啊,说明他有仇家,所以这徐卫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本来如果没有在这里碰上你们,我是打算要回客栈的。但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你们。“
梁棋:“所以你跟他没什么关系?”
织罗:“当然没关系,我就是好心,想着做好事,救人一命。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大活人不管,我也于心不忍啊。”
梁棋:“徐卫,你不用在意。我心里有数。”
小格吃饱了,懒洋洋的,不与他们对话,就默默听着。
织罗见梁棋愿意说话,便又问:“那你跟徐卫是什么关系呀?听他说你们是朋友?“
只听见梁棋轻哼了一下:”我没有朋友。“
咦咦?
织罗一下子不明白了。难道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本吗?
怎么一方说是朋友,一方又说不是了。
难不成是这徐卫得罪梁棋了,于是对梁棋予取予求?
但这次是梁棋上门呀?
织罗不死心,又问道:“那你跟徐卫怎么认识的?”
梁棋:“师门中有人与他有关系。“
哦哦,那织罗有点理解了。看来是江湖门派互相走动联络感情吧。
不知道梁棋是什么门派的。这徐卫的三人堂也是个大派吗?
可为什么这堂里好像都没什么人?
她问梁棋:“梁棋,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是什么门派的?”
说起门派,小格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告诉你,少主是我们宫里最有潜力的高手,他们一个个都比不上少主。少主有一次,一个人挑十个人。一下子就撂倒了。有个人还一直叫嚣,最后还不是输给少主——“
梁棋抱胸看着织罗:”你真想知道?“
织罗压着聒噪的小格,对梁棋说:“想”
而梁棋缓缓靠近织罗,在织罗的耳边轻轻吐出三个字。
“天——都——宫——”
梁棋以为自己能看到织罗惊恐退身的面容。却不想只看到织罗绯红的耳朵和小脸。
梁棋奇怪,为何她毫无惧怕。
此时的梁棋哪里知道,因为他的突然靠近,织罗满眼只看到了梁棋靠近的眉眼,以及身上他的味道。
好香,好想抓着仔细闻闻。说不出来,不是以前闻过的味道,早在泰格城织罗就觉得梁棋好好闻。
突然感知到自己这种想法的织罗,一下就脸红了,自己为何想抓人闻。
而梁棋更不知道,因为在天都宫服侍都是一些有听说障碍的人,所以织罗从未听说过天都宫的名字,更别说对天都宫有惧怕。
织罗的反应,让梁棋多了一番乐趣。看来她还在装。
不多时,说前去沏茶的阿香回来了。
分别带着三人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而三人约好了明早去成衣店以及客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