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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男子 ...

  •   礼亲王府一大早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是不是弟弟抢了自己亲哥哥的老婆。
      毕竟昨日抢亲队伍礼亲王并没有露面,只是听人说抢亲队伍一路进了礼亲王府。

      礼亲王府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
      甚至连喜字也没一张。

      “当真是礼亲王抢了亲?”
      “我听说礼亲王早就相中了秦将军府的姑娘,皇上赐婚一下来,礼亲王可是气坏了,这才做出当街抢婚的糊涂事。”
      “你怎么还为礼亲王说话?”
      “你不知道,我曾经去酒楼给我们家那口子买酒,见过礼亲王,那模样,哎哟哟……”

      百姓虽围在外面,但还是顾虑萧霁的恶名,不敢太过上前。
      萧远一早听到这个情况,原本准备出来处理,结果一看,百姓都站的八丈远,又怯怯的,便也没忍心呵斥。
      看热闹的人等不来热闹和答案,自然就散了。

      萧远就站在门内,跟这些看热闹的人耗耐心。

      谁知热闹不但没散,还变大了。
      因为来了一个女子。

      所来女子一身红衣,与秦卿绾喜服同一色系。
      看上去纤瘦无力,但是脚步轻快,萧远一看便知是个会功夫的。
      最重要的是,女子手握短弯道,气势汹汹,眼神恶狠狠地直朝他走过来。

      萧远跨出门,向前一步:“何人!”
      “你姑奶奶烟霞!我们家姑娘在哪?”

      萧远了然:“原来是王妃的人。”

      “呸!”烟霞吐了一声,“谁要做你家狗屁王妃,什么狗王爷,光天化日竟然做出这等巧取豪夺之事,置女儿性命与名节不顾,交出我家姑娘,我饶你不死!”说着弯刀便指向萧远。

      萧远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就算是萧霁也不曾这样对他说过话。
      “世上竟有你这般烈性难驯之女子。”
      话音未落,烟霞便动起手来,萧远左右闪躲,并不出招。

      “你什么意思!缩头乌龟!”烟霞边打边说,步步紧逼。
      萧远一路退到亲王府门口。

      这时萧霁打府里进来,萧远一声“王爷”,烟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外面百姓安静一瞬,又开始窃窃私语。
      “天啊,这便是礼亲王。”
      “这般天人桀骜不驯也情理之中的……”

      萧霁似是很讨厌这种吵闹的场面。
      他掀眼皮看一眼烟霞:“你主子没事,入府就是。”
      烟霞哪听那些,见到萧霁更是气不打一处,飞身便刺。
      萧霁右手双指尖飞出一枚硬物,击中烟霞脖子穴位,烟霞便立刻昏了过去,坠向地面。
      萧远一个闪身接住了人。

      仔细一看,硬物只是包谷芯而已。
      围观人群呆若木鸡,随后又开始窸窸窣窣。
      萧霁原本转身准备入府,身后嘈杂让他叹了口气,随即回眸看噪声来源。

      百姓这才感到寒意侵体,再想到刚才萧霁对女子做的事,立刻一哄而散,凛冬的早晨才算安静下来。

      萧远抱着人跟在萧霁身后,萧霁一言不发,但是萧远能感受到主子此刻很不愉快。
      他大气不敢出,抱着人也走得极轻。

      萧霁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萧远手上的人。
      “很有意思?”

      萧远“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萧霁在说什么,脸立刻烧热起来。
      “主子,是我贪玩了。”

      萧霁冷哼一声:“让我用个清净的早膳。”

      “是。”萧远得令,立刻将烟霞送往小院关押,令人严加看守。

      ——

      秦卿绾睁开双眼,头昏昏沉沉的,眼前的光却十分明亮。
      脖子上的穴位还有些疼。

      她撑着床坐起身,发现她身处一间不大却整洁的房间,南面墙有一面书架,书架前的书桌上挂着几支毛笔。

      除此以外,连一套茶盏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
      一看就是按照不近人情的男人的喜好摆的。

      秦卿绾心里发毛。
      不是说萧霁是有名的风流浪荡,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老头子才会住的房间啊。
      还让她住在这里。

      秦卿绾推门,外面空无一人,想来这是礼亲王府一处偏僻的院落。
      秦卿绾四处张望,想要摸索离开的路。

      这桩婚事闹到现在,不知道已经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但是对于秦卿绾而言,京城她无牵无挂,只需要自己苟活便好。

      什么皇恩、什么太子王爷、什么金尊玉贵,统统和她没有关系。

      想到这,秦卿绾扯掉宽大的喜服外衣,撕了喜服腰带捆扎住袖口和裤腿,打扮出一副利落模样。
      原本她还想再褪去一层外衣,但是这一层里面便是中衣,再脱就无礼了,于是作罢。

      刚准备踏出房门,院门却吱嘎一声开了。

      萧霁打门外进来,他着墨蓝色衣服,如同暗夜染了满身,氤氲着化不开的浓云。
      腰身以下腿极长,不算短的距离,他却三两步到了眼前。

      秦卿绾边向后退着边扯掉袖口和裤腿的束带,忙将喜服从地上扯起来,慌忙着想要穿。
      还没套在身上,萧霁便一把夺过喜服外衣扔在一旁。
      “不必穿了。”说着萧霁又往前迈步,秦卿绾连连后退,一个脚步没稳住,跌在身后的椅子上,战战兢兢坐下。

      “我问,你答。”萧霁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秦卿绾看着他墨色的瞳,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萧霁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

      “为何逃婚?”

      “没,没逃婚。只是当时有人抢亲,我想找个地方躲躲。”
      她不敢再看萧霁的眼睛。

      萧霁听完冷笑一声:“我耐心不好。”
      他弯下身子,脸就在秦卿绾咫尺之间:“再问你一次,为何逃婚?”

      秦卿绾觉天实在太冷,寒气直接侵入心底,她忍不住打个寒战。
      这种窒息的压迫感让她想反抗,她闭上眼提高了声音:“我为什么要嫁给太子?我与他素不相识,我只愿嫁给我喜欢的男子!”
      秦卿绾喊完便做好了萧霁雷霆之怒的准备,没想到眼前的阴云竟然移开了。

      萧霁站直身子,似笑非笑道:“前半句,可以。后半句,也没机会了。”
      “萧远。”他喊了一声。

      秦卿绾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便被一个侍从打扮的人打断了。

      萧远从外面捧着一身衣服进来,是一袭白色冬裙,外加一件白色大氅。
      “皇上召见,穿上跟我进宫。”

      “现在?”
      “现在。”

      秦卿绾心思陡转,只要出了王府,逃走的机会多的多。
      萧霁却像看透她似的,看着她哼笑一声,在袖中掏出一个蹩脚的荷包:“你若是跑了,有的人便再也跑不了了。”

      秦卿绾大惊:“烟霞在哪?”
      萧霁嫌弃地将荷包扔给萧远:“王府甚大,自有她的去处。”

      秦卿绾一股怒气直直往上窜。
      “抢亲、绑人、要挟,是否王爷只会这些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王爷上阵杀敌,军功显著,怎可如此说话?”萧远在一旁气不过争辩道。

      萧霁倒是根本不气,眸光凌厉,冷冷看过来,却带着一丝好笑的神色:“还有更不入流的,你想见识吗?”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轻极缓,却字字千钧,压在秦卿绾的心头上。

      秦卿绾不敢接话,身上却被扔来厚重的衣服。
      “一刻钟后,王府外,别迟了。”萧霁转身云淡风轻地走了。

      事到如今,秦卿绾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带烟霞来的,若走,也要两人一起走。
      萧霁这阎王,待她尚且如此,待烟霞不定会怎样。

      ——

      萧远跟在萧霁身后,想了想,还是说:“王爷,看样子王妃真的以为自己只是被皇上赐婚,根本不知道秦永成是三皇子的人。”

      萧霁“嗯”了一声,“纵使如此,也不可让她嫁与太子。”
      “为何?”萧远不明白,“秦将军是战功累累的功臣,秦夫人也是天下难得的女英豪。将军府虽然不可与太子的尊贵相提并论,但秦姑娘也不失为名门之后呀。”
      萧远看着萧霁神色无什变化,大着胆子道:“今儿见着秦姑娘样貌也是极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姑娘像王妃这么好看呢。”

      萧霁听到这,顿住脚,转过头给了萧远一个爆栗。
      “你才见过几个姑娘?”
      萧远不服:“跟在王爷身边自是见不着姑娘,偌大的王爷府,莫说姑娘,连女婢一个手都数完了,这里面还有主子的老嬷嬷,可是能见着姑娘呢!”
      说完拔腿便退,还捂着头,生怕又遭萧霁毒手。

      萧霁倒是没有要揍他的意思,萧远见状忙跟上。

      萧霁问:“满朝文武勋贵家适龄千金不计其数,你觉得,萧乾母子为何极力筹谋要让太子娶秦家独女?”
      萧远想半天也不太确定:“不是为了彰显我朝厚待功臣之后?”
      “那是他们欺骗父皇的说辞。”
      “反正三皇子和德妃娘娘定没安好心。”萧远肯定地说。

      萧霁眼睛定定地看向远方:“我等的姻亲从来不是一人之事,太子与何人结亲,在朝堂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秦将军身殒,势力全无,剩下一独女无足轻重,这样的人成了太子妃,不能给太子带来任何势力,而其他权贵自然也不肯再让自己女儿低这种无权无势的太子妃一等。太子姻亲壮势的路便算掐断了。”

      萧远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王爷这般,怕是这次要遭重罚。”

      萧霁垂眸:“旨意突然,只能出此下策。”

      “那王爷岂不是也不会再有姻亲势力了?”萧远反应过来,不止太子会被姻亲所累,萧霁也会。
      萧霁哼笑:“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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