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9、聚餐

　　周日休息，公司几个年轻同事说好聚餐的，角角、阿瑾和公司同事婉仪和娜娜姐提前出门先去买两件衣服和鞋，说好中午11点半和男士们汇合。

　　角角她们出门早，到了商场，才刚开门，逛了一圈，觉得太贵，没到促销季，都是原价，普通打工人可不舍得买，最后四人两手空空出了门，一看时间，才10点钟。

　　“太早了，找个什么地方呆着吧。”

　　“就是的，我腿都走断了。去喝奶茶吗？”婉仪是圆润型女孩，人如其名长得温婉和善，小骨架，浑身没什么肌肉，平时也娇滴滴不太爱运动，但手很巧，小手工做的好，是个好静的姑娘。

　　“才走了多久啊？你太少运动了吧？”娜娜姐笑着捏婉仪的肚子，婉仪赶紧躲。

　　“贵，还长胖。”角角也不是太爱奶茶，鲛人族日常不太吃甜，就算是甜品，做的也没人类那么重口，奶茶对角角的味觉来说，就是一个字，齁。

　　“你买柠檬水嘛。”

　　“那也甜。”角角是不理解乱泡一堆东西还要加那么多糖的意义，糖对于她来说，只是调味品，小勺子撒一点点就可以了。

　　“啊，受不了你了。你要无糖的呗。”婉仪皱着眉摇头，无法理解现代社会不爱奶茶也不爱饮料的人，更不爱甜的人。

　　阿瑾打圆场说：“等会还吃饭呢，现在喝一大杯奶茶，等会儿哪有肚子呀，刨去路上，就一个小时，随便找哪坐坐就行了。”

　　娜娜姐对这边很熟，立刻说：“地铁口斜对面就是图书馆，去那儿吧。”

　　“不用存包吧？要是存包可够麻烦的。”婉仪也没坚持，问着细节。

　　“门口就有柜子，不是老式的那种，是超市给个纸条的那种，挺快的。人也少，我来这边逛街，等我老公的时候，累了就去那坐会儿，有空调，挺好的，周末人也不多。”
　　娜娜姐口中的老公，是她男友，俩人交往10年了，是学校情侣，角角早就听她说过很多次了，也见过几次真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有点老实的过分，怂了吧唧的，但娜娜喜欢，总说这种男人她降得住。角角是不太理解的。

　　到了门口，在一排铁皮柜子中，找了个开着门的格子，几人把包一股脑塞进去，总归也没多少东西，就是没人一个随身小包而已。没费时间多找空柜子了，反正走的时候也肯定一起走。

　　角角看着挺稀奇，娜娜把柜子那个小缝吐出来的纸条塞兜里，说是出门时候用。她偷偷试着拉了一下，柜子确实锁住了。

　　“我们没阅览证能进吧？”要进门了，阿瑾问了句。

　　“额……一层可以，一层不能借书只能看。反正咱们也不上去，就在一层吹吹空调就行。”

　　这是角角第一次进人类的图书馆，建筑装修的风格差异很大，但书籍蛮多，嗯，阅览用的桌子也蛮多的，有点像食堂。鲛人人数比较少，学校里的图书馆虽说学生多些，但还是不需要那么多阅读用空间的，多是大量书架排的满满的，少量走廊、缝隙、边角地带放个椅子或是坐垫，有盏灯，给学生看书就够了。

　　好位置已经有人占了，四人也不是来看书的，就找了个边角昏暗地方的桌子坐下，婉仪和娜娜姐玩起手机，阿瑾随意拿了本书看，角角好奇心重的在书架间满场溜达了一圈，拎了本书回来。

　　看着那一排排书架，角角想起了以前，也是图书馆，鲛人世界的图书馆。

　　佳虹坐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丑小鸭有时候也会来图书馆找书，但更多的是因为这里安静，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单独呆着，这让被排斥的她显得合群了很多，她喜欢这里。偶然的机会，丑小鸭撞见了隐秘角落里的佳虹，才知道佳虹的这个秘密读书地。有时，她会凑过来，搭讪两句，问一些课业上的问题，顺便提醒看书看到忘记时间的佳虹到饭点了，一起去食堂。

　　佳虹虽然说话冷冷的，似乎对谁都不亲近，但接触多了，就会发现那只是因为她的心思都在书籍中，不喜欢讨好逢迎，不是她讨厌谁，只是她不把交友看的太重。佳虹其实是个好性子，丑小鸭有疑问，她都会细心解答。

　　“你在看什么？”

　　“关于人类的常识。”

　　反着书，不知道何时开始丑小鸭和佳虹在古旧的图书馆里悄声讨论起血缘问题。

　　佳虹说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说自己和其他鲛人幼崽不是一起的，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和它们不同。佳虹认为他可能不是从鲛人孵化地来的，或者，他是在鲛人孵化地的中心地带诞生的，据说那里的孵化条件和周围不同。但后来分班，就很少见那个小鲛人了，也没再听他承认过这种话。

　　“赢在起跑线？”丑小鸭问。

　　佳虹没回答，而是声音泠泠的说的：“血脉重要吗？很重要吧，不管我们是否承认，它都影响了我们初始的身体设定，能力的多少、强弱和上限，外表的美丽与否，但是血脉能决定一切吗？不能，并不是有个特殊血脉就有能力当英雄，拯救世界。更不是像很多小说一样，有个好的血缘就会逢凶化吉，就能收服宝物利器。”

　　丑小鸭吁了口气，感叹：“要是我有个优秀的基因该多好。”

　　“鲛人是无法选择的，都是凭运气。但人类的父母竟然不给自己的孩子选择最优秀的基因，反而要用最差的精子，真的搞不懂她们。”

　　“人类贪婪自私嘛。”丑小鸭小声的感叹。

　　“真是可怕呢。”佳虹一脸沉重。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在图书馆大桌面上一阵震动，惊散了角角的回忆。

　　娜娜姐把头埋到桌子下面，似乎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图书馆打电话的失礼行为，她手捂着嘴，压低嗓音：“喂，嗯，我们在图书馆里呢，这就出来。”说完，赶忙挂了。

　　摆手，悄声招呼对面的角角她们：“他们到了，走。”

　　出了门，阿瑾才问：“他们在哪呢？”

　　“他们说出了地铁站了，应该就在这附近。啊，就马路对面，那，那不招手呢么。”

　　阿瑾拽了一下跟在后面的角角，角角这才醒过神来似的发现自己落在后面了。她之前虽然听着娜娜姐说话，也身体跟着大家出门，但思绪留在跟佳虹在一起的时刻，沉浸在那种静谧中，她也说不好自己是思念佳虹了，还是怀念旧日时光了，或是单纯的想家了。

　　阿瑾拽她胳膊那一下，让角角打了个激灵，甚至连平时阿瑾触碰她时，那份羞涩和旖旎都没来得及蹦出来。

　　阿瑾往前走了几步，便让娜娜和婉仪并排，自己慢了一步，走到角角身边，头微微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看你不太对劲。”

　　阿瑾凑的近了，发丝搔到了角角的脖颈，她瞬间僵了，觉得自己耳根开始发烫，因为大家还在走着，阿瑾的身体摆动，穿着短袖的手臂蹭着角角的手肘，角角磕巴的回答：“没，没什么。”她脑子完全停工，甚至找不出一个稍微像样的借口，之前的那份思念和伤感早抛九霄云外了。

　　“真的？看你眼圈红红的。”阿瑾犹疑的追问了一句。

　　“嗯。”角角点了头。阿瑾放心了，离开了些距离，并排走着。

　　角角却有些小失落，那股子阿瑾头发上的洗发水味儿一晃而过，淡淡的香气，似乎只留在角角的脑海中，说是洗发水，似乎又有点不同，混着点纯纯的、很干净的味道，就像……

　　阳光。

　　角角抬手遮挡了一下中午的日头，阳光还是溜过指缝，刺着她的眼睛，鲛人是不喜欢阳光的。总让人有种要被烤干的错觉。但角角又是爱阳光的，那是一种新奇又热烈的感觉，代表着她的新生。

　　角角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剪影，刺眼的阳光下，看不清五官神情，只有一个黑色轮廓，角角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不需要看清，她能感受到身边这个人——新奇，又安心感觉。

　　“哎，你俩走快点儿呀。”娜娜姐回头喊。

　　角角笑着快步追上。

　　身边的人一直都在，真好。

　　四人过马路和另外四人汇合，跟着三个男人过来的还有其中一位的女友，一共五女三男，都是二十几、三十出头的年纪，大家今天穿的都很休闲，难得的周末，出来搓一顿，脸上的神情都很轻松。

　　“可算来了，真够可以的，墨迹什么呢？”婉仪瞥了一眼带女友的那位男士，似乎有点不满有人没打招呼就带了外人，但怕驳了别人面子，影响人家小情侣的感情，没当众说出来，可心里气不过，不软不硬的刺了一下。

　　“哎，我跟你们说，今天找的那家店真的可以。这礼拜刚开，我一听就赶紧叫婉仪。”那个男人也挺明了自己不打招呼就带女友有点不地道，赶忙岔开话题，表起功来。

　　既然是男人找到的店，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应和着说：“没错没错，我也看见，打折，对，半价耶。”

　　“真哒？一定得薅羊毛。”

　　“就开业这前几天，过了就没了，还只有中午。”

　　担心赶不上点儿，这种新店打折排队会排很久的，娜娜还是抱怨了一句：“你们来的也太晚啦吧，都几点了。”

　　“没事没事，我们先拿了号了，不用再排队了，等咱们到那，差不多是去了就能吃。”

　　“那就赶紧的吧，别过了。”

　　“这你说的啊，要是排队，我打你哦。”

　　“没问题，肯定的，不会不会。”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斗着嘴，往餐厅去了。

　　角角在意着大家口中的稀奇菜名，用尽心思的暗暗努力记着，就没注意到阿瑾落在了她后面，也就没看到阿瑾看着她的那温柔眼神，以及轻轻抚摸自己手臂时候的甜蜜笑容，那是刚才蹭到角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