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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年关一过便到了陈思渊上路的日子。
      陈思渊和苏井与轻装简行,两人两马两柄剑。
      “此去有十来日的路程,天寒地冻,你们仔细身子,注意防寒保暖,别染了风寒。”陈府门口陈夫人叮嘱着二人。
      “母亲放心,孩儿速去速回。”
      “伯母您放心吧,一路上有我照顾他呢!”苏井与自信地拍拍胸脯。
      “也是有你和思渊路上相互照应我才安心些。”陈夫人道。
      “公子,您真的不等南桑一块儿吗?”南桑委屈巴巴地说道。北杨拍拍南桑,“公子文能舞文弄墨,武能舞刀弄枪,带上你只会累赘,咱们好好运送聘礼吧!争取早日与公子汇合。”
      天气难得作美,连日的风雪终于换作一朝晴日,将道上的积雪融化。
      陈思渊与众人道别后翻身上马,长鞭一挥,绝尘而去。“好你个陈思渊,等等我啊!”见状苏井与翻身一跃,夹紧马腹,犹如离弦之箭,紧追而去,只留下送行的众人。
      二人离去后,陆老爷缓缓走出府门,笑道,“年轻人啊……”
      难得有如此晴好的天气,一连五日不曾落雪,春意阑珊。五日里陈思渊与苏井与走走停停,时而纵马疾驰,时而吟诗作对,时而饮酒放歌,好不快活。
      第六日清晨天色突变,灰白的天空落起了雪,好在二人已进入吴兴城。
      “思渊,我看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连日奔波,此番正好休养生息,不如我们在这吴兴城先住下来,也让马儿也喘口气。”
      “好,正好布置我们的计划。”
      吴兴酒家是吴兴最气派的酒楼,总共九层,形似宝塔。平常建筑四角飞檐,而这吴兴酒家竟是八角飞檐,每个飞檐上还挂有一只铃铛。
      “井与,这‘吴兴酒家’竟有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怪异。”陈思渊下马说到,苏井与一同下马,打量着这酒家。
      “寻常酒楼断不必以九层宝塔为形,八角檐铃压制,这……”苏井与抚着下巴说到。
      “是镇妖之法!”二人醒悟般异口同声道。
      “如今这太平盛世怎么会有妖,其中定有古怪,不如我们一探究竟。”陈思渊义正言辞地说到,苏井与却摇摇头,道:“陈公子你当真是初出茅庐,咱们在外行走最讲究的就是少管闲事,你可倒好,还要去一探究竟。”
      正说着,一阵微风拂过,拂掉铃铛上,的积雪,叮当作响。
      “这铃声空灵悠扬,是有年头的物件……”陈思渊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公子好耳力,不如来我们吴兴酒家痛饮一番,嗯?”循声看去,酒家门口倚着一位红衣女子,大露香肩酥腰,修长的玉腿在绯红的纱裙下半隐半露,相较之下,雪须逊她三分白。
      陈思渊感到不适,正欲离去却被苏井与抓住肩膀,眼神示意——窗边的女孩虽只露侧脸,但错不了。
      “好啊,不知绝色美人可否陪我们喝两杯?”苏井与对付这种场面倒是游刃有余。
      陈思渊察觉到那女子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们竟是如此反应。
      “那二位便随我来吧。”红衣女子转身进去,回眸示意二人跟上。
      “井与,窗边那是……”陈思渊向苏井与确认自己的想法
      “是她。”苏井与严肃起来,和平常嬉笑玩闹的神态截然不同。说着便跟上女子步伐,眼神却死死盯住窗边的女孩。
      吴兴酒家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内里却派风尘女子出来揽客,绝不是正派作风,陈思渊心中暗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希望我那未婚妻不是如此不学无术之人。
      走进酒家苏井与再往窗边看去,只剩桌上的饭菜证明方才有人在,而人却不见了踪影。
      “方才那明明就是予锦。”陈思渊小声说到。
      “是我家小妹。”苏井与眉头紧锁。
      二人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跟上红衣女子。地面铺陈的地砖花纹简单,只有些线条,但每块又不尽相同,这些线条联系起来倒像是……
      “八卦阵!”陈思渊道。
      酒楼第一层的空间最大,生意也是最好。
      跟随红衣女子上到第二层后,二人发现第二层的空间比第一层小了些,吃饭的人也少了些,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倒是讲究了些。
      到了第三层,最中间留出了一个圆,楼下上来的楼梯就通到这个圆中,周围被隔断成八个雅间,分别取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对应八卦图。
      “二位公子可还要往上?”红衣女子顿住脚步,问到。
      第三层只有乾间有人吃饭,冷冷清清。
      “姑娘,这越往上怎么越冷清了?”苏井与一改方才的忧虑,笑问。
      “二位没看明白?若这都看不透,再往上可就不是花钱能消灾的了,我劝二位就在三楼,吃完赶紧离开。”女子语气冷淡。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来的都是客,怎么能赶客人离开呢?况且你看外面这风雪越来越大,我们打算住下呢!你放心,这钱不是问题。”苏井与的一双桃花眼仿佛浸了春雨,眼波荡漾,陈思渊别扭的别过头。
      “凌情姑娘,不是说好今天给我弹琵琶吗?别理这两个毛头小子,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乾间的客人满身酒气,一出来就扑到红衣女子身上,上下其手。
      “贺公子,注意您的身份,凌情一介乐女,有辱您的名声,况且凌情卖艺不卖身,请您自重。”月凌情一点不留情地推开那位贺公子,冷冷道。
      “月凌情,你别给脸不要脸,大爷今天心情好,看你有几分姿色,让你陪陪本大爷,当心大爷我一声令下给你这酒楼夷为平地!”
      月凌情整理好衣服,道,“贺公子您可不是头一次来,上一位对凌情动手动脚的公子您是知道下场的。”
      这贺公子眼神猥琐,伸手便要拉过月凌情的手,不料苏井与快他一步,握住他伸来的手腕一捏,只听咔哒一声贺公子就捂着手腕哀嚎了。
      “你,你们给我等着!”贺公子带着侍从跌跌撞撞跑下楼。
      “多谢,见笑了,”月凌情从柜中取出琵琶,“聊表谢意,凌情献丑了。”月凌情戴上护甲,按动了琴弦,琵琶音缓缓流出,圆润舒畅。
      一曲奏罢,苏井与竟捉摸不透这女子,只叹到:“妙哉!”
      “月姑娘弹琵琶还戴着护甲?”陈思渊道。
      “习惯罢了。”
      “那劳烦月姑娘为我们安排两间房了。”
      “二位若执意住下还是住在后面院里的房间吧,三楼以上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月凌情叮嘱到,说完便离开了。
      安顿好后陈思渊来到苏井与房间,心中许多疑惑尚未解开。
      “井与,今日窗边那丫头是予锦吧!”
      “是那丫头,错不了。”
      “她怎么会在吴兴,她不是在长安吗?”
      “其实前几日我来找你时,她同我一块去到了金陵。”苏井与略带歉意。
      “什么!那她人呢?”陈思渊既惊讶又生气又心疼。
      “那日在房顶上听到你要订婚的消息后,就再没有和我联系了。”
      “你这哥哥当的也称职!”
      “哎呀,她从小野惯了,我估摸着是偷偷跟着我们一路……诶,你这么担心她,不如成全了她!”苏井与嬉笑着说。
      “她胡闹就算了,你也跟着乱来!”陈思渊仍是一本正经地拒绝,“这酒家有蹊跷,咱们得警醒着些。”
      “别担心,那不是有凌情姑娘嘛!”
      陈思渊白了他一眼,道:“也该计划计划定亲的事了。”
      苏井与突然凑近,搞得陈思渊一紧张,小脸一红,“你说这样怎么样,诶,你脸红什么?”
      “咳,说就说,靠这么近干嘛?”陈思渊有些不自在,苏井与将他脖子一勾,“隔墙有耳嘛,跟我还害羞!”
      “快说!”陈思渊推了推他,苏井与却纹丝不动。
      “我扮成你,你扮成小厮跟着我,偷偷接近陆小姐,方便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陈思渊觉得这方法可行,“那我如何知道她对什么下联?”
      “就说,就说你是我的书童,读的书比我多,你来听听这对联对的好不好。”
      “行。”
      这时房顶突然传来异响,像是瓦片破碎的声音。
      “有人!”陈思渊按住剑柄,敏捷地贴到墙边,作好战斗的准备。
      苏井与却不慌不忙,道“苏予锦,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揪下来?”
      “切,坏哥哥!”苏予锦从窗户一跃,便翻滚进房间,饿虎扑食般扑到陈思渊身上,“思渊哥哥,你不成婚好不好?你再等等小妹,小妹很快就长大了,思渊哥哥……”
      陈思渊拍拍苏予锦的头,“不管哥哥成不成婚你都是哥哥的妹妹。”
      “哼,不要,不要做妹妹,我想做你夫人!”苏予锦嘟嘴说到。
      “亲哥哥都不要了,你个小白眼狼,你眼里只有你思渊哥哥。”苏井与无奈地笑到。
      苏予锦连忙挽住苏井与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不会的哥哥,你永远是最好的哥哥!”
      “属你嘴甜!”苏井与刮了刮她的鼻头。
      “嘿嘿,哥哥们带我一起吧!”
      “此番去是去给你思渊哥哥提亲,是去见你未来嫂嫂的,你要去?”
      “要去!我要看看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思渊哥哥,比我差我才不会死心呢!”
      “比你优秀你就死心了?”
      “当然不会!”
      陈思渊微笑着看着这对兄妹,小妹都长这么高了,而自己也即将成婚,默默摇摇头,回自己房间了。
      窗户紧闭,风声却呼呼作响,卷起飞舞的雪花。今夜的月光格外亮,隔着窗纸都将房间照的亮堂,也照着床上无眠的陈思渊。
      “陆怀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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