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个追一个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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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节目组第九期的录制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的态度都严谨了很多，节目录制现场原定的自然保护区改到了一处距离市区不远的遗址公园。王言卓被节目组当做大熊猫一般保护了起来，四个保镖随行的场面，原本只会出现在他参加红毯活动的时候。
这倒是让季晨少动了几分脑筋，不用再费心思琢磨不留痕迹躲人的方法，王言卓失去了可以自由靠近他的机会，毕竟带着四个电灯泡，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被关注的焦点。不能靠近季晨的节目录制没有任何乐趣可言，王言卓好不容易等到两期录制收工，小小的在心底期待了一下加录的收官聚会。
因为两次事故的延期，嘉宾们的时间实在是协调不开，所以节目组把收官宴定在了最后一次录制之前，也就是第九期和第十期的录制结束。从出院之后就想找机会和季晨促膝长谈的王言卓，内心是十分渴望这次聚会的，可直到他进入现场才发现，季晨根本没有出现。
“不是全员录制？”王言卓本想直接问季晨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没问出口。
“季晨明早有通告，正式录制结束就直接去机场了，酒店都没回，你不知道？”肖杰奇怪的问他，从前两期的录制开始，这两个人的关系就一路高歌猛进，多少透漏出些其他人插不进去的气场。
王言卓用余光扫了一眼大家，每个人都是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难免觉得意外：“他有说过？”
杨天乐看着他，难得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来，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的直说了：“节目组的群，你留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账号吧。”
“我确实没有私人社交账号。”王言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抱歉的笑着解释。另一边内心疯狂在想：这么大的动静，李纪居然没有和他提！
下一秒钟，他就后悔坐在这里了，按照常理，剧组的杀青宴、红毯活动后的官方聚会他是一概回绝的，这都快成为行内默认的规矩了。发邀请函的时候算他一份，实际安排根本不用考虑的名单上，他绝对是头一名。这次还是他特意让助理打了招呼，提前知会自己会来。
王言卓绝对算得上圈内情感细腻、领悟能力超然的天赋型选手，但无论在什么场合，他也都不曾避讳自己的不善于社交。工作中，无论是在电影剧组还是活动采访，他的情感表达绝对是充沛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只要本子上写了、节目组想要，就没有他驾驭不了，表达不出来的。但工作之外，他不是在化妆间里带着耳机看剧本，就是在保姆车里补眠，能在拍摄以外见到他本人的机会，可谓是凤毛菱角。从十八岁少年出名拿了金杯影帝之后，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毕竟来了，王言卓耐着性子坐到酒过三巡，佯装自己不胜酒力，歉意连连的让助理带自己退了场。走出酒店就恢复神志清明的王言卓，第一件事就是给李纪发了消息：“房间等我。”
之后的一路上，王言卓恨不得催司机师傅原地起飞。回到酒店，早早坐在他房间里等待暴风雨降临的李纪，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擅作主张？”
李纪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欣喜：“王言卓，你还没意识到么？事情原本就不是知不知道他是谁能够解决的。”
每一次提及这件事情态度都很强硬的王言卓，第一次沉默了。他知道，比李纪第一次提醒他的时间点还早，在他知道了对方就是席向越的时候就知道了。季晨就是席向越，这件事情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应该知道，可事实却是，肯定有人知道，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我必须把事情说清楚。”王言卓的对话回归了理智：“当初那场营业，明明每一步都是不值一提的商业行为，可就是这些所谓不值一提的决定，一步步把事情推向了大家都不想要的结局。那些可以解释，我却没有解释的事情，每一件对我来说，都是要了席向越性命的那块利石。”
这一次李纪终于认同了王言卓的决定，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一件原本就无法挽回的事情，不会因为它换了一种面貌就得以脱胎换骨、从头再来。但他还是帮王言卓联络了季晨的经纪人叶文，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
季晨收到叶文发来的饭局邀约时，脸都是绿的，叶文的信息里只写了时间和地点，没有任何邀约人的信息，他犹豫许久还是答应了。
比约定的时间整整晚到了半个小时，季晨站在包厢门口深呼吸了两次，才湿着手心下定决心的推开了门，里面却并不像他预想的那般纸醉金迷的坐着一屋子玩儿客。只王言卓一个人坐在那里，桌上一道菜都没有，看到他进来的时候，王言卓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连眼神都亮了起来。
“还以为你不来了。”王言卓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要季晨过来。
季晨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僵在脸上，站在门口思考了半天自己该怎么反应才能减少这个场面的尴尬，结果就只是干巴巴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王言卓见他面露难色，以为他是不想赴自己的约，只能试探着开口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上次在节目里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好好道过谢。”
季晨调整好情绪回了他个苦笑，没解释自己这般反常的原因：“下次别通过叶姐约我饭局。”
“好。”季晨这个反应至少告诉了王言卓，他来赴约的反常情绪并不是因为约他的人是自己，既然季晨不想说，王言卓也没什么立场去追究更深的原因。这几分钟的反常被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揭过去。
“我还没点菜。”王言卓把餐桌上唯一的菜单递给他：“你看想吃什么？”
季晨倒并不客气，接过菜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要了两道清炒的素菜，一份海鲜煲汤，一份炖菜，然后把菜单推还给王言卓。
“你不吃辣？”见他全点了清淡的口味，王言卓有些诧异，毕竟原来他认识的季晨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他猜测季晨是故意在强调今时不同往昔。
“我还是半个病人，需要谨遵医嘱。”季晨一脸无辜的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还得再加一个辣子鸡，你点的太清淡了，我在剧组要控制饮食，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吃顿好的。”王言卓加道辣菜，还要东拉西扯的和他解释一大堆，比起点了什么菜，季晨更困惑王影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絮叨了。
“嗯。”季晨来赴约的时候，设想的对象不是王言卓，和对方坐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很不利于他理智的思考，他突然判断不出这次正式的邀约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他肯定，答案不会是王言卓所谓的感谢。这样失去掌控的局面，以及坐在他旁边的人，让季晨心跳的节奏一片混乱，他强撑着表面上的镇定，沉默的坐在长了刺儿的椅子上。
“这样看还真像他。”王言卓意有所指的没话找话说：“有什么状态都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像谁？”季晨抬眼用上目线去看他，疑问的理所当然。
“心上人。”王言卓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试图通过眼神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的传达给对方。
“王老师这是在告白？”季晨面无波澜的和他确认现在的情况，像是在问吃什么饭一样平常，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惊讶于听到这话后自己的反应。
“不是。”王言卓还是盯着他，摇摇头：“我是想听你的真话。”
“不知道王老师有没有听说过‘吊桥效应’？”季晨耐着性子帮自己的“前辈”梳理状况：“我只是出于本能救了前辈，毕竟如果前辈出了意外节目肯定无法播出了，演艺界也会少了一颗耀眼的明珠，在那种慌乱、危急的险境里，我的出现让你心动实属正常，不过…我想那应该是属于一种求生本能的心跳加速，和您说的’心上人‘怕不能是同一个意思，前辈是误会了。”
季晨有理有据的给足了他面子，可王言卓偏不顺着台阶走，他掏出一个手机壳放在季晨面前问他：“季老师应该认识自己的签名吧？”
季晨在他拿出手机壳的那一刻就意识到，对方早就准备好挑明一切了，只是在等他自己主动走入局中，可惜了，季晨心想，王言卓还是不够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季晨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手机壳，不明所以的问：“这上面写的确实是季晨两个字，但只要念过书的人都能写的出这两个字吧？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王老师是想问什么？”
王言卓像是逗弄猎物的猎人，不慌不忙的拿出另外一张签名照片放在他面前，耐心的等对方认输：“你不会看不出这两个签名的不同？”
“这是谁买了假的签名？运气实在有点差，模仿的太假了！”季晨摇着头，痛心疾首的感叹：“我和她们强调了许多次不要买签名，还是没用，这些黑心商人不但骗钱还欺骗粉丝感情！”然后他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问王言卓：“不会是你认识的亲戚朋友买的吧？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鸣不平？”
王言卓这回倒是不再用质问的语气居高临下的审判了，他神情讳莫如深的顺着季晨的话往下接：“季老师可否告知，这两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季晨根本没细看，径直指着签名照说：“肯定是照片啊！我签没签过我还不清楚么？”
“如何证明？”王言卓像是根本不信他说的话，执拗的纠结在真假的问题上。
“有笔么？”季晨这才明白过来，王言卓洞察微毫，让他当初如此肯定自己身份的原因，竟然仅仅是一个签名。不过他还是算错了一步，若是当初拿到签名便直接出面质问，或许能让季晨方寸大乱，说出真话，拖到现在，季晨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他从服务员处借了支笔，毫不犹豫的在菜单空白处签了个字：“这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吧？”
王言卓看着他签出“季晨”两个字，和签名照上的分毫不差，闭了眼睛。满桌的菜品都还没有动过筷，包厢里已经是刀光剑影打过三百回合的狼藉模样了，现在再心平气和的邀请对方吃饭，着实滑稽。
“对不起。”王言卓说的很轻、很快，但却始终不肯看向季晨，只是自言自语的说：“当初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我能给出的最优解，可结果并非我本意，我不知道究竟哪里错了，便只能承受着，直到现实让我不能挽回。”
王言卓轻轻地、轻轻地睁开眼睛，怕惊醒了睫毛上的蝴蝶似的看向季晨，然后克制的收回了目光，用同样的轻声接了一句：“你懂我在说什么。”
季晨沉默着，不看、不听、不去感受。但闭塞空间被扑面而来的悲伤填满了，他如同被海水淹没一般，窒息、苦涩、咸腥塞满了他的五感，他不是不想回应，可是他能回应什么呢？
爱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来的时候汹涌、浓烈，像是非他不可、生死与共，走的时候悄无声息，还是同样那个人，同样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再也牵不起你心头一丝波澜。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原因，只能强行归为“不爱了。”季晨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挚爱，他舍不得看他受伤，舍不得看他难过，希望他永远春风得意，永远神采飞扬，做那颗天上的星星被众人仰望。他可以救他，却不能爱他。
“抱歉。”季晨咬着牙回避了对方的期待：“我可能没有听懂。”
“没事。”在激烈的对峙与漫长的沉默之后，季晨的答案王言卓毫不意外，他甚至调整好了状态，当自己只是来请客吃饭的：“我今天是真心诚意请你来吃饭的，这些事情不重要，别辜负美食。”
虽然也做了许多年的演员，但季晨自问没有王言卓这般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他多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
季晨匆匆离去后，再次留下王言卓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茫然的看着墙上的挂钟。
被李纪说对了，问题从来都不在于他到底是不是席向越，他不是在热恋中意外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在对方还是席向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手了，现在对方不但不再是他的爱人，甚至可以不再席向越。
另一边，逃离了饭店的季晨像是刚坐完一趟过山车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惊魂未定的。上一次叶文经纪人给他像这样安排饭局是在他刚出院的时候，当时叶文来接他出院。
“小晨，苏导看上个新本子，问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接个角色。”叶文帮他拎着住院期间的行李，两个人并肩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时她这么问季晨。
当时的季晨对一切都还不了解，听说一出院就能有本子接自然不会拒绝：“什么题材的本子？会让我演主角么？”
“我还没问，让苏导和你详细说吧。”叶文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之前季晨虽然不会拒绝，但也绝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这种转变对她来说是好事儿，她自然不会去追究原因：“剧组的筹建饭局这是老师们的资料，你大概了解一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都听苏导的就行。”
季晨接了剧组材料，认认真真的了解了基本情况，还特地从自己一柜子的奇装异服里挑了条板正的牛仔裤和不那么浮夸的白色T恤，认认真真的化了妆，自己开车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酒店地址。
上了楼还没进门，就隐约听到里面已经有推杯换盏的声响，季晨本能的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妥，但又不敢轻易笃定自己的想法，他在门口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笑着推开门进去。
“我好像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季晨低眉顺眼的赔着笑脸，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台阶下。
“一段日子不见，排场大了不少！”一个看起来至少一礼拜没洗过头的中年男性，一边嘬着手里的香烟，一边半挑着眉毛话里有话的刺儿他。
季晨默不作声的环顾四周，包厢里烟雾缭绕，在座的不是大腹便便就是面露油光，唯二的女生，上衣和裙子短的可以直接当比基尼，这场面已然把他心底的不安印证了七八分，季晨放弃了试图蒙混过关的念头，不再藏着锋芒附和：“叶经纪发给我的时间可还没到，我想是各位习惯良好，提前入了场才是。”
“脾气确实大了不少。”苏导开口打了圆场：“小晨许久不见，变白净了，看着也没胖，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是保持的很到位的。”
“我出车祸是上了热搜的事情，想必苏导略有耳闻？”季晨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医院躺久了，白、瘦只是病态的具象化。”
“在座的谁能没听说你住院的事儿？”李总顺杆爬，笑着问大家：“我们可是苦等你许久才凑成今天这饭局的。”
在他还不是季晨的时候，参加《星动》之前，多多少少也遇到过一两次这样的局，但好歹还都是圈内人，今天季晨看了一圈，饭桌上只有他一个是艺人身份。季晨心里苦笑，这也混的太没面子了，居然被安排来陪酒，这个场面着实棘手，全身而退容易，想要后续不被打击报复，估计就是痴人说梦了。
“今天来的老师可是特意想来看看你，好在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合作一回。”苏导意味深长的叮嘱他：“你可要好好表现。”
“既然有不熟悉的老师，那我不妨给大家再自我介绍一番。”季晨两脚站定，虚晃了个鞠躬的姿势，却连肩膀都未曾前倾半分，面皮上七分谄媚，眼底却毫无笑意：“华天娱乐新人演员，季晨，请大家多多指教。”
“今年最当红的炸子鸡，在座的谁能没听过你！”开口说话的人并不在叶文给他的资料名单上，想必是苏导口中不熟悉的老师了：“我们都是久仰你大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日见了果然不错。”
“刘导还真是捧你。”这个人季晨从前就见过，在一个慈善晚宴上，当时双方寒暄过几句，他还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多合作，甚至还和王言卓提起过，这个制片人眼光狠毒辣，看上的都是好片子。今日这场面让季晨回想起从前这些判断，都觉得直犯恶心。
“别傻站着了，来上桌大家边吃边聊，这刚上了前菜，都在等你还没正式开桌呢！”苏导招呼他来自己旁边坐。
季晨一副标准的假笑面孔，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硬挤出的褶子，膈应的他直掉鸡皮疙瘩，却还是得忍着，这场鸿门宴里，唯独他不能做第一个酣畅淋漓的撕破脸皮的人。
正式开局之后，场面一度正常了不少，没人再针对他说些腻歪的话，仿佛刚才开局只是一些成年人酒桌上常见的荤腥场面，过过嘴瘾罢了，这给了季晨一种，他能撑完这场鸿门宴的错觉。然而酒过三巡，胡扯的话题变少了，三两句话就往季晨身上带的话头又多了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季晨还是认命的做好了撒泼的准备。
“叶姐说苏导看上个好剧本。”季晨为了不被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不得不主动开口和他们应酬。
“那可是个好剧本，主角是个舞者。”苏导拍着桌子眉飞色舞的描述剧本里的情节，也不知怎么的话锋一转突然问起来：“小晨可会跳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一片笑声四起，话却逐渐下流起来：“小晨怎么可能不会跳舞，他那个舞姿，美轮美奂，美轮美奂！”
“跳舞的人，那身姿不可谓曼妙。”也不知谁插了这么一句话，像是给这本就火热的饭局浇了一泼烈油，人人附和，声音鼎沸的泡沫隔板都没法掩盖这屋里的动静。
“不知道小晨这一病是不是落下了基本功，腹肌都变小肚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人醉的舌头都捋不利索，提起这些事情来一个比一个来劲。
季晨皱着眉头，劝诫自己别动手，别和一群下流的酒鬼见识。
“不如小晨给我们展示展示，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没被这几个月躺化了啊！”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
平时商场上各自拨着算盘彼此算计的一群人，在这种事情上倒是立场一致、战线统一，不依不饶的架势也就仗着一身人皮，四下招摇。
“扫各位的兴了，我这腰上还缠着绷带，跳不了舞。”季晨被酒精熏染的飘飘然的大脑，始终有一根弦紧紧绷着，让他留有一丝清明和理智。
“又不要你做什么高难度动作，就来几段意思意思，大家都看着呢！”苏导苦口婆心的劝导他知情识趣，好一副仁义道德的面貌。
“之前不是都很放得开么？今天这扭扭捏捏的，是学会欲拒还迎了？”这话一出，季晨再想撑着场面，也不得不掀了这场鸿门宴了。
“不好意思，我没喝多。”蒙混过关无效，对方人多势众，季晨也不敢全然硬碰硬。
“季晨！你他娘的别和老子玩这套！还没让你跳脱衣舞呢！摆什么架子！真当自己是大明星了？”苏导也终于摘掉了假惺惺的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来：“老子怎么把你捧起来的，就能怎么把你扔下去！别不知好歹！”
季晨一只手撑着椅背站稳了，一只手用力扯了桌布，一时间各种餐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动静终于让场面安静了两秒：“今天这个场子，我砸定了！”他冷眼看着席面上的每一个人。
“季晨，大家偶尔玩儿嗨了，也不是没有误伤的时候。”季晨说过的那个他从前认识的制片人站了出来，明着似乎是在给他解围：“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了，那些图热闹留下的纪念品捅出去，谁也不痛快！你见好就收。”
“不劳您费心。”季晨扯扯嘴角，一脸讥笑：“那点儿纪念你们慢慢留着回味，我敢砸，就不怕你们玩儿阴的，我下了地狱，你们也得来黄泉路走上一趟！不信，我们就试试看。”
季晨拎着外套，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出了酒店大门。直到冷风吹在脸上，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烫的吓人，不知道刚才到底掺着喝了几种酒，他庆幸自己的酒量还能撑着自己走出来，不然就真的在里面让人生吞活剥了。走回车里，锁好车门的季晨，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个追一个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