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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天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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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香港,许如期的家里真的摆放了一些手工制品。实话说,他的手艺真的不敢恭维,可是被他拉着到处欣赏他在跳蚤市场淘的“宝贝”,听他讲述的样子比那些所谓的艺术品有趣多了。
本以为许如期会带她去金紫荆广场,星光大道,维多利亚港,可他说,这些都不是香港的风味。他带姜虎儿去他的大学,那个初次知道她的车站广告牌,在油麻地的小巷子里吃猪扒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当年的少年在巷子里喂猫,在电影学院走走停停幻想和自己偶遇的鲜活模样,他不是小许总,只是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大学生罢了。
这样一来她觉得他似乎平易近人了许多,许如期有着一口流利的粤语。他的爱好和口癖与本地大学生无异,他身上还保留了刚脱离学生不久的明静澄亮,姜虎儿时常觉得这个人有趣得紧,一时一个样捉摸不定,起码在街头杂货铺,他凑热闹打麻将的笑容甜得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无意识表现阴沉狠戾的一面。
晚上的时候,许如期带姜虎儿上了一栋旧居民楼顶楼,姜虎儿到这儿时还是怕怕的,主要是这片民房太破旧,像旧时代烂尾楼,灯火寥寥,栏杆上积了层厚厚的灰,好吓人。
许如期贴心地伸出手搀扶着她站在围栏处,姜虎儿身体摇晃了一下,被他狠狠抓住,在高处她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生怕第二天新闻是两人殉情,毒辣的港媒不知会写出什么花来。
这里的夜景其实很美,脚下是车水马龙,远方天空中有几道缤纷灯光扫射。
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旁边的许如期点了根烟,然后呼出烟雾缭绕,姜虎儿很是惊讶,毕竟没见过许如期抽烟。
许如期惬意吐出几个烟圈“我不经常抽,我爸不爱烟味。只是大学的时候我来这儿都会抽上一根,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什么?”姜虎儿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许如期一笑,张开手,后背猛地向栏杆倒去,速度快得刮起了一阵风。
他这个动作重心完全依靠在围栏,上面锈迹斑斑,说不好已经年久失修,姜虎儿尖叫,她那一刻对高台的恐惧已经忘却,下意识急忙上前拉住他,哪怕眼前是万丈深渊,喝制道“你干什么!”
许如期笑嘻嘻地起身,原来姜虎儿刚才怕他轻生的恐惧已经战胜了对高台的恐惧,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他不但不体谅她的踌躇,还无法无天牵着她往另一边走,他大步流星地留下了一个个脚印“你看,其实你也没那么害怕。”
“你知不道这样很危险,你的命那么矜贵,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姜虎儿恼怒他的嬉皮笑脸,果然很年轻,简直是践踏自己的生命,她简直无法理解,对于她来说,自己的父亲还在医院抢救,破釜沉舟地冒险就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康复可能性,而他这是在干什么,从这里以身试险恐怕投胎也是一只无足的鸟,要她说,形容从这儿摔下去的死相惨烈,粉身碎骨等形容词都算不过如此,是谈笑间,樯橹间灰飞烟灭。
他坏笑道“我喜欢看你关心我,但是没人规定二世祖不能做什么,对吗?”
原来居民楼隔壁是警察局,两者建筑高度几乎平行,许如期深吸一口手上的烟之后把烟掐灭,然后奋力一丢,丢到警察局天台顶部巨大的黑色水缸上。
那星星之火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像颗渺小的小行星,一瞬间熄灭了。
许如期道“每次我压力大时,我就是这么干的,”然后他把烟塞到姜虎儿手里“做完舒缓压力很爽,你试试看。”
“你疯了?”姜虎儿不可置信,这行为太恣意,果然是他行事作风,她在娱乐圈打拼多年的信条不允许她胆大妄为做出有风险行为,除非是综艺的剧本。成年人要对自己行为负责,这样不顾一切的后果谁来承担。
许如期大笑“难道人生就是按部就班?对错的界限是你自己定义,疯狂又怎么样,你是活给自己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里没人监视你,没有导演没有群众。”
她不认同欲离开,对他的言论戒备了起来,摇摇头漠然道“我不陪你玩。”
许如期也不阻拦,果然姜虎儿走了几步路又回来拿走他的烟,她看不惯他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像是断定她如他想的那样必定做不出什么来,他看不起谁?姜虎儿赌气道“做就做!”
她点了火学他的样子吞云吐雾,果然被扑鼻的烟味呛到,许如期拍拍她的背邪恶地循循善诱道“先含在嘴里,再缓慢地吐出来…嗯,对了。”
在这些刺激横行的行为上,他才是她的启蒙老师,或者说是他唤醒了姜虎儿那颗躁动的心,本来她就是被束缚的狂野女孩,不然初出茅庐的她也不会挑战那么大尺度电影,后来由于排片只在部分地区播出。难不成每个谨慎思考的人都还没被放逐?一旦放逐说不准什么都毁于一旦,犹如一场大火把你的理智吞噬干净,一起燃烧殆尽才好。
她觉得这疯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