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十糁

1、初次见面

　　2019年春天，医院里，杨文柠在病床上醒来，过去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外面围满了新闻记者，吵杂声，她在没人的角落里写下一封信。

　　2017夏天高一三班，杨文柠站在讲台上向大家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杨文柠，今年17岁，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大大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很有灵气，身高一米七，扎着高马尾，两鬓的刘海自然垂下，她很瘦，但看上去很壮。

　　老师给她找了一个位子，在最后排的正中间。跟着父母搬到了上海，朋友不在身边，没有熟悉的老师，可她杨文柠是谁，交个朋友还不简单。

　　下课了，杨文柠碰了碰前桌的肩膀，前面的女孩害羞的转过头说：“有什么事吗？”声音很小，但还是让耳朵尖的杨文柠听到了，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说：“你好，我叫杨文柠，今年17岁。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对方看见了杨文柠满眼的期待不好意思拒绝：“可以……我叫宋竹，今，今年16岁。”“宋竹，名字真好听。”“谢谢……”

　　杨文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宋竹看上去小小的，很文静，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皮肤白皙，长得也很清秀。

　　“我们下课一起去小卖部吧！”杨文柠对宋竹说。“好。”宋竹不喜欢说话，能说一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字，但是没关系，杨文柠爱说话。

　　放学了，“宋竹，你家住在哪呀？周末我去找你玩呀。”
　　“嗯，好，不远，星季小区。”宋竹低头说道。
　　杨文柠听完惊喜到：“我家也在那！我们一起回家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说完就拉着宋竹的手往班级外走。

　　“诶……”宋竹的脸红的彻底，可是杨文柠看不见。一路上杨文柠说个不停，宋竹就在一旁应着。

　　虽然在一个小区但不在一栋楼，杨文柠家在一栋，宋竹家在9栋。

　　下午杨文柠来的比较早，班里没什么人，杨文柠就自己看书，有几个女生见她一个人就过来搭话“你好，我叫周怡。”

　　杨文柠抬头看见一个满头卷发，化着浓妆的人，“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杨文柠心想。面上还是笑脸相迎，“你好，我叫杨文柠。”

　　周怡搬个板凳到杨文柠身边上说“我知道，你上午介绍过了。”杨文柠见她坐下像是要和她谈什么事情，“啊对，我这记性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周怡看了看周围，杨文柠更感觉奇怪了，好像要跟她说什么秘密似的。周怡招招手，示意杨文柠靠近一点。

　　周怡说：“听说你上午放学的时候和宋竹一起走的。”杨文柠说：“对呀，我们俩是朋友，家又住的近，一起回家很正常啊。”周怡说：“好心提醒你，这个宋竹呀，奇怪的很，听说她妈妈是酒吧的陪酒女，不干净！”

　　杨文柠不信：“不会吧，就算真的是，那也是人家家的事。”周怡见她不信：“你别不信，我昨天晚上路过酒吧还看见她和她妈妈在里面呢！而且他爸爸两年前就和她妈妈离婚了，说是因为发现她妈妈在外面搞男人。怎么看，宋竹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文柠听忍不下去了：“你说什么呢？！宋竹家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犯得着你这么诋毁人家吗？”周怡见她不领情：“好心当成驴肝肺，当时候出事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周怡站起转头就走，杨文柠觉得她非常不可理喻。周怡前脚刚走，一个男生就坐上了周怡放在杨文柠身边的板凳。

　　“你好你好，我是周末，周怡是我妹，她就就嘴不好使，心还是好的。”周末不值钱的笑着说。

　　“您又有什么事啊？”杨文柠不耐烦的说。“我没什么事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嘿嘿嘿。”还不等杨文柠答应，宋竹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杨文柠高兴着说：“宋竹你来啦。”宋竹应了一声。

　　杨文柠对周末说：“好吧，你做个朋友我交了。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杨文柠高兴的跑到宋竹面前介绍她刚认识的朋友，：“宋竹宋竹，你看这是我刚交的朋友，他叫周末，怎么样，名字很有趣吧，哈哈哈。”

　　宋竹看了看周末，对杨文柠说：“嗯，我知道他。”周末跑到宋竹面前说：“以前虽然没怎么和你聊过天，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忙尽管和我说。”

　　宋竹点了点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杨文柠对周末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多看看书吧。”说完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到宋竹面前，她总是对宋竹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宋竹听到了她和周怡的对话，她怕杨文柠会像那些人一样嫌弃她，但是她没有，宋竹对她有了一些好感。

　　高一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杨文柠在暑假也会时不时去宋竹家玩。她的妈妈并不像周怡说的那样，虽然宋竹确实是单亲家庭，但是他的妈妈很爱她。

　　她们母女是一样的不爱说话，但是长期的相处，宋竹妈妈也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很多好感，有时也会和杨文柠谈心，告诉她宋竹小时候的事，也只有在宋竹练习钢琴的时候才和她说。

　　原来宋竹爸爸不是离婚了，而是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被钢筋砸中，当场毙命。

　　宋竹家不是很富裕，从家具就可以看出来，但是杨文柠并不觉得有什么。

　　高二开学了，杨文柠和宋竹一起到了学校，她们手挽着手一起走。经过长期的相处，宋竹不像一开始那么不爱说话了，她也会和杨文柠倾诉一些自己的心事。

　　宋竹这几天回家后发现妈妈有些不对劲，问了妈妈她也不说，只是搪塞几句就过去了。杨文柠见今天是周三，想着要扫地了：“宋竹，今天轮到我们扫地了。，记得告诉阿姨。”宋竹正在想妈妈是事没听进去杨文柠说的话。

　　杨文柠看她心事重重的也不回答，走到她面前说：“你咋了，最近看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宋竹被杨文柠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啊，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妈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杨文林提议今天晚上放学后，和宋竹一起去她家看看阿姨。

　　放学后杨文柠和宋竹加快速度扫了扫教室，倒完垃圾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宋竹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杨文柠也觉得心里有点不对劲，只能加快脚步，陪她一起赶紧到家。

　　到了小区门口，耐不住心急向家里跑去，她想快一点见到妈妈。杨文柠陪着她一起跑，到了门口，宋竹见家门半开着，恐惧浮上心头。杨文柠安慰到：“没事的，宋竹，说不定阿姨只是忘记关门了呢？”

　　忐忑地推了门，门内的家具乱成一片，妈妈躺在血泊中。

　　宋竹看到这一幕后瘫倒在了地上，杨文柠扶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妈妈的头还在不停的流血，肚子上还叉着一把刀，鲜血浸透了白色的裙子。

　　失去亲人的痛苦，没人能承受，更别说一个小姑娘。失声的痛哭，她颤抖的爬向妈妈，让妈妈快醒醒。

　　突然，楼上有花瓶倒地的声音，杨文林察觉到了不对劲，拉着宋竹往外跑，宋竹不愿走。杨文柠捧着她的脸坚定的看着她，说“宋竹，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楼上有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你要活着，我会帮你找到他，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你不能死在这！”

　　此时楼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人说：“抓住她们！快！”杨文柠拖起宋竹往外跑，那些人在后面追紧追不舍，杨文林每跑一层楼都会敲响一家人的房门可是夜深了没几家住户开门，杨文林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眼看那些人就要追上了。

　　终于，看到一个火警铃，跑上前按下，刺耳的铃声立即响彻了整栋大楼，所有住户一拥而出，杨文柠和宋竹在人群的掩护下，甩开了凶手的追击，跑到保安室报了警。

　　宋竹摊在地上，终于哭出了声，杨文柠默默的留了泪。宋竹在这世上没有了依靠……
　　杨文柠抱着宋竹陪她一起哭。

　　警察和救护车来了，不一会儿宋竹妈妈的尸体被抬了出来，盖上了白布，宋竹上前，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看着满手的鲜血，双腿无力，宋竹拽着杨文柠的衣服问她“杨文柠，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的妈妈没有死对不对？”杨文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宋竹发了疯的喊道“你说话啊！我妈妈没有死！你说啊！”宋竹的手无力垂在腿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妈妈也离开了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你先起来，你妈妈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杨文柠劝说着。宋竹低着头不说话，眼泪砸在地上。

　　过了一会宋竹站了起来看了看杨文柠，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像是在和她道别。下一秒，宋竹转身跑向小区外的马路上，杨文柠知道她要干什么，立刻追了上去。“宋竹！”

　　幸好司机开的不是特别快，及时踩住了刹车。“干什么呢？！不要命了？！”轿车司机对着宋竹喊到。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您先走吧。”杨文柠扶起宋竹，把她带到路边。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陪着宋竹，哭完了哭累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再说。

　　宋竹没地方去，家里被封锁了，杨文柠就把她带回了自己家。虽然在一个小区里但是杨文柠家和宋竹家还是挺远的，走了10分钟才到。杨文柠父母看见女儿回来，责怪她说：“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

　　杨文柠父母看着杨文柠身后的宋竹疑惑不解，宋竹从杨文柠身后出来喊了声叔叔阿姨好。杨文柠父母看见了宋竹手上的血再结合之前听到的救护车声音，明白了大概。

　　妈妈对宋竹说：“今天晚上就和柠柠一起睡吧。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杨文柠的父母长得的都很温柔。宋竹收起哭丧着的脸：“好，谢谢叔叔阿姨，打扰了。”

　　说完，杨文柠就带着宋竹去了卫生间洗去手上的血。夜晚，宋竹压根睡不着，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杨文柠抱着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没事的，还有我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杨文柠的骨架比宋竹大了一圈，宋竹在杨文柠怀里得到了一些安全感。哭累了，眼泪流干了，困意袭来，宋竹很快睡着。杨文柠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杨文柠喜欢看宋竹笑，她想保护她，让她永远开心的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宋竹都没有去上学，杨文柠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休息。宋竹这一星期过的浑浑噩噩，清醒时就会看见妈妈倒在血泊里，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到妈妈的怀抱，吃到妈妈做的饭。

　　杨文柠这几天没心思听课，怕宋竹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果然一天回家时，看见宋竹倒在地上，身边散落着安眠药瓶。

　　医院里，宋竹慢慢醒来，心想：“我死了吗，我会再见到妈妈吗？”杨文柠见宋竹醒来，连忙叫来医生。医生检查后并无大碍，幸好发现的及时，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杨文柠坐在宋竹身边，她握着宋竹的手，用手指磨搓着。“宋竹啊，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日子还要过啊，没关系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会陪着你的。”

　　宋竹低头不说话。杨文柠哄她说“你饿不饿？我给你买点粥喝好吗？”宋竹点了点头，杨文柠正要起身去买粥时，宋竹拉着她的手不放“我去给你买粥，一会就回来了。”宋竹还是不放手，杨文柠说：“那我叫外卖吧。”宋竹点点头。

　　不一会儿外卖就到了，杨文柠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着，吹了好几下才让她吃，生怕烫着她。杨文柠一放学就立马跑到医院看她。晚上就在旁边的病床上睡觉。就这么过了几天，宋竹出院了。

　　杨文柠父母出差去南京了，家里没人照顾宋竹，杨文柠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劝说着，让宋竹去上学：“宋竹，你看……我一个人在学校里也无聊，你下午陪我一起好不好？”

　　宋竹这几天心情好了许多，没有那么想念母亲了，还是因为的杨文柠有事没事就在一旁逗她笑。宋竹在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也不用怕有人戳她心事。

　　周末下课后又跑来问杨文柠宋竹这几天没来是怎么回事。自从宋竹请假后，周末每天都问杨文柠，但是杨文柠从来没说过。这次杨文柠依旧没告诉他，只是说别人家的事他少管。

　　杨文柠见宋竹今天的状态不错，就让她明天也去。宋竹觉得也是时候捡起学业了就答应了。第二天杨文柠和宋竹去班级的路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盯的她们十分不舒服，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是宋竹好像没有在意，一路上和她说说笑笑。

　　到班里周末走上来说：“宋竹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杨文柠和宋竹疑惑道：“他们说什么了？”周末见他们还不知情，也不好告诉宋竹，就把杨文柠拉到一旁小声说：“学校里都在穿宋竹妈妈死了，是因为在外面乱搞男人，染上不干净的病了，病死的！”

　　杨文柠惊讶的说：“什么东西？！谁说的？”周末说：“是十一班的那个胡倩。你可别去招惹她，听说她家里势力大。”说着胡倩就从三班门口进来，径直走向宋竹，她身边还跟着周怡。这阵仗，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是来找宋竹麻烦的。

　　胡倩有着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散落在腰间，和周怡一样化着浓妆，一张红色的嘴巴像是在滴血，眼睛很大，鼻梁也挺，整张脸看上去极具攻击性。相比之下周怡倒显得和善许多。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宋竹吗，你爸妈都被你克死了，你可真是个倒霉星，听说啊她爸爸是出车祸死的，她妈妈是在外面乱搞男人，染上病没钱治才死的！”胡倩一边走一边提高音量调侃到。周怡在一旁随便到：“就是啊。他们一家子啊都不干净！”

　　听到这些话的宋竹脸顿时黑了下去，从板凳上噌的站起来说到：“胡说八道！我妈妈才不会那样呢！”

　　胡倩得意洋洋的说：“呵呵呵，你问问这学校谁不知道你们家的丑闻？用的找我胡编乱造？”杨文柠赶过来把宋竹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胡倩说：“你们还是人吗？拿别人的妈妈来开玩笑！”

　　胡倩不屑的说道：“你他妈的算哪根葱也配在这说话？”杨文柠说：“我是她朋友！你算哪根葱在这叽叽喳喳的。”
　　胡倩说：“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吧？”

　　杨文柠抡起拳头向胡倩走去：“我看你就是欠揍！”拳头到了胡倩脸上，教室里乱成一团。上课了，老师进来看到这一幕，杨文柠和胡倩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和头发，胡倩的妆也花了，惨不忍睹。

　　老师努哄到：“嘛呢？嘛呢？上课了不知道，去外面站着，下课叫家长。”杨文柠和胡倩不服气的站在外面。宋竹说：“老师，她们是因为我才打起来的，不要怪她们，我出去站吧。”老师也不留情面：“那好你也出去和她们一起站！这一天天的，烦人。”

　　杨文柠见宋竹出来了着急说：“你出来站什么呀，你这才刚出院。”宋竹说：“没事，我都好了，你是因为我才站的，我哪能安心的在教室里上课。”

　　双方父母都不在，这事也就在电话里不了了之。胡倩的父母常年不在家，胡倩没人管，不好好学习每天都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她做错事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的父母都不管她。

　　胡倩对她们说：“你们俩给我等着！”气呼呼的走了。宋竹看着杨文柠手上的伤痕，心疼的问：“疼吗？”杨文柠却跟在意宋竹的心情：“不疼就这点小伤，我是谁呀。”宋竹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杨文柠安慰到：“没关系的，我早都看她不顺眼了。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煮饭吃。”杨文柠学习算不上顶尖，但是烧的一手好菜。宋竹也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