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夔城》sherry_茶

10、智歆

　　喂郑允浩吃完粥，我便坐着看着他。郑允浩的眼角有道小小的伤疤，鼻梁旁也有长长一道，我趴在他的枕边细细端详。

　　——在中，我可是因为你受得伤，你得赔偿我。
　　——我先帮你止血！
　　——有点痛。
　　——啊，忘了给你用麻药了，不如你先忍一下啦！
　　——那你亲亲我，就不痛了……
　　——可是……
　　——在中想痛死我吗？
　　——好啦……

　　原来是梦，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郑允浩已经不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我穿戴好，故意不穿鞋来到沙滩上，发现郑允浩正躺在曲戈的肚子上，病服松松垮垮的……
　　我还没能听到他们讲什么，郑允浩已经看见了我，问：“怎么不穿鞋子？”
　　“反正要到外面来的啊！你没事了？”
　　“恩。”
　　我也坐到曲戈旁，靠在他的肚子上。
　　“郑允浩。”
　　“恩？”
　　“你记得那条黑色宝石项链吗？”
　　郑允浩坐了起来，问：“你想来了？”
　　我摇摇头：“只是记得那条链子，很重要吗？”
　　“是你从小便带着的……”
　　这件事连韩庚哥都不知道，也就是在十岁前，郑允浩便认识我了？
　　“你知道是谁送我的吗？”
　　“是你母亲。”
　　“母亲？”这个字眼对我来说太过陌生，因为将我遗弃的也是父亲，所以母亲这个词汇我至今没有用过。
　　“你……认识她吗？”即使怀着小小的激动，我还是止不住想要发问。
　　郑允浩摇了摇头：“我认识你，便是我们被遗弃之日。”
　　“你也被人遗弃？”
　　他笑了起来：“这件事以后再说。”
　　虽然疑惑，不过我还是点点头。曲戈像是睡醒了，我便问：“你说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
　　曲戈打了个哈欠：“哦~你说这个啊，秘密就是其实我会潜水。”
　　我还是给了他一拳，真是欠扁的骗局！

　　可能因为有仟的关系，我渐渐对吸血鬼这个种族没了偏见，有时遇上几个，他们还会有礼貌和我打招呼，我也会稍稍颔头。
　　但我认识的第一个吸血鬼却好几天都没回来，他的副牙被磨掉了，不知道会对他们吸血鬼来说是多大的负担，不过有仟告诉我，智歆其实很有能力，但心却还是有点担心。母吸血鬼要求见过我一次，她坐在椅子上，单个翅膀看上去很别扭，不过没了鲜血淋漓，她还是很漂亮，更应该说是有气质，风韵犹存的那种。
　　“四个孩子里，我最喜欢的便是智歆。”母吸血鬼自己说着话，“卯然和昀斐很早便离开了主岛，有仟那个小子也不听话，老是喜欢往外跑，只有智歆，会愿意陪在我身边，其实他很早就可以成年了，但我说喜欢他牙齿尖尖的样子很可爱，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他一直留着。虽然郑允浩是有仟推荐过来的，可是智歆却很听他的话。”当然啦，郑允浩魅力大啊……
　　“我从来没见过智歆听谁的话过，可是郑允浩让他抓你来给我治疗时，他却很爽快答应了，本来我以为他是因为我，不过我错了……”母吸血鬼看向我，微笑着，“孩子，你真的很漂亮，难怪郑允浩会反抗离开这……”
　　我垂下眼，想起郑允浩受到的伤害，我还是无法释然。
　　“郑允浩离开时，和智歆打了起来……我以为智歆是感觉被背叛了，所以才会去攻击郑允浩……可是，郑允浩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开时，智歆跪在我怀里哭了……”
　　“我第一次看见智歆哭得那么伤心，所以我很恨郑允浩，但智歆却反复说‘他去找他了’，后来告诉我郑允浩将项链送给你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我抓起胸前的小象，大概明白这链子就是郑允浩的象征。
　　“我想你也明白我说的话吧……这次智歆将受伤的郑允浩接回来时，一改常态，十分冷漠，可是他毕竟还是关心他的，磨了牙为他治疗。我们都没觉得不对……可是我们接到有仟的通知，说你会来，智歆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我一直听着母吸血鬼的话，可是又觉得她话里似乎想向我传达着什么信息。
　　“智歆的确是我最爱的孩子，他乖巧又可爱，没道理得不到他应得的。”我听明白了！母吸血鬼想让我离开，成全他的宝贝儿子和郑允浩。
　　“夫人，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对……我一直将智歆想的太简单了，因为这孩子隐藏得实在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但是……智歆他……”
　　“夫人，如果找我谈话，是不是应该找郑允浩更好？”
　　“不……你才是当事人。”
　　“我不明白。”
　　“智歆，从头到尾，追随的一直是你。”
　　我笑了起来：“夫人，你未免太武断了吧……我和智歆不过相处过几次……”
　　“不……他很早就认识你了……”
　　“什么？”为什么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
　　“智歆昨晚便被他父亲派了任务，所以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看着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我才知道我这个母亲做得是那么不称职！金在中，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智歆挥刀砍向郑允浩，因为愤怒他能随时追随你，他磨牙救郑允浩，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因你受伤，他明白，郑允浩死了对你来说会是怎么样的打击。”
　　“夫人！”我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太过荒唐，这个母亲太过疯狂，一切不过是她在妄想罢了！
　　“夫人，不如等智歆回来再说。”
　　“失礼了……听说我们岛主也在找你……你还是先去见他吧……”

　　对于这个至高尊贵的吸血鬼之王，我根本无心对话，脑子里完全是刚刚智歆的事……太过刺激，根本无力招架。
　　“你既然离开了夜夔城，不如就像郑允浩一样留在这里好了！”
　　我笑笑：“郑允浩不是也离开这里了吗？”
　　吸血鬼也笑了起来，我才知道，有仟的笑容是遗传了谁。
　　“可是郑允浩，不还是在这里吗？”
　　“你们打伤他！治疗他不应该吗？”
　　“对，我们打伤他，只是不想死了一个好勇士，相信你也不想！”
　　“不用威胁，我和郑允浩不服从任何人！”
　　吸血鬼拿起鲜血的手停了一秒，很快放下，放声大笑起来。
　　“金在中，你可是一点武力也没有，还敢这么猖狂？”
　　“就因为我是金在中，所以我有足够的资本猖狂！”
　　他从高高在上的椅子上走下来，像兄弟一样将手搭在我肩上，说：“硬汉子！还以为你是个柔柔弱弱的医生，没想到和郑允浩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
　　我扯起一丝笑容：“多谢你夸奖！”
　　“如果你能留下来，我想，郑允浩也会留下来的！”
　　“不用多说，不如等郑允浩好了，你去问他去向如何。”
　　没等他答应，我便先走了出来，发现有仟等在外头，他笑的十分诡异：“你真是怪人！”
　　我说：“也没有你全家怪！”

　　郑允浩似乎很介意我见过那对怪夫妻，只是一直没问我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晚上，我和郑允浩睡在他的房间，他真是个怪物，才两天就好像痊愈了一样，只是身上包扎得严严实实，让我不敢和他睡得太近。
　　“睡了吗？”郑允浩突然问，从我和那对老吸血鬼的谈话结束，他就一直不开心。
　　“怎么了？”我转过身面对他。
　　他只是转过头，虽然周边漆黑，但他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闪亮漂亮。
　　“你不会好奇吗？”
　　我想他是在说他知道夜夔城，知道我的过去，是的，我好奇，只是我觉得那不重要了……我伸过一只手揽住他的胸膛，靠近他的脖颈。
　　“好奇啊！因为那些过去有你的参与，让我十分想知道……但最重要的，是我的回忆、现实和未来，都在我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郑允浩，你是我空缺的那一部分，我知道，我知道是昌珉将我的记忆抹去，我知道我与你早就相识，我也知道我就迷恋上你，我更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曾想与你分开过。

　　过了许久郑允浩缓缓说道：“今天……和智歆失去了联系……”
　　“什么意思？”
　　“智歆是贵族，出去完成任务，必须每天都确保他是安全，但今天……”
　　“你说智歆失踪了？还是……出事了？”
　　“这都不是我们能考虑的，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声！不管那小鬼为你做过多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你都得站在我身边！”
　　我还是笑了起来，即使不记得，我也知道郑允浩是个独占欲极强的家伙……十分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