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苍传奇·霜心》破苍天晓

5、战斗——亡命之徒的日常

　　不，这种情况下，自古红蓝什么的，完全不适用。”
　　业火只是一瞬间，就来到了恶魔面前。咳咳，安德烈·耶维奇——燃烧着地狱业火的杀手，带着一道火红的光线，径直冲到了凌天晓——掌控着北境的风暴的流亡者面前。
　　当然，凌天晓不会坐以待毙。实际上凌天晓手中的矛早已刺出。但是,安德烈只不过身体一抖，就使得长矛从他身边划过。凌天晓自然也不会任由对方的黑色太刀劈到脸上。他双手一扭，矛柄甩出，虽是冰雪，但是这一刻，冰雪似乎比刀刃还坚硬，金石相击的声音响彻夜空。
　　然后，矛柄就断成了两截。惊讶的不是凌天晓，而是安德烈。因为安德烈当然看得出，凌天晓手中的矛，是凌天晓用魔力凝聚的『伴生武器』，而凌天晓的魔力级别，凝聚出的伴生武器，绝对，毫无疑问，百分之一千，是神器级别。而神器，不可能会断的如此轻易。安德烈现在想的，是找出一个原因，这长矛断裂的原因。
　　“神器哪里存在什么会断？当然是因为不是神器啊，”因为两人动作过快，所以凌天晓现在是用灵魂直接向四周传达思想，“但是当它断了之后就是神器了——顺带一提，我可是话痨。”
　　凌天晓手上握着的矛柄碎成飞雪，拧成一块大雪球，砸向安德烈·耶维奇的手肘，安德烈躲闪不及，被击中。虽然只是为此停顿了一下，但是这一下停顿足够了。
　　那长矛，矛柄已碎，只剩下矛尖。此时矛尖飘在空中，那是一枚闪烁蓝紫色光芒的冰棱，周围漂浮着蓝色的雾气。安德烈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神器，是这一枚蓝色的冰晶。
　　“我称之为——『北极星』。”冰棱一转，射出一道蓝光，蓝光化作锋利的刀刃。而凌天晓伸手向冰棱，冰棱化作剑柄，凌天晓准确的握住了剑柄。蓝光散去，蓝色的冰刃出现，就这么迎着安德烈的脖颈砍去。
　　如果现在不停下，结果只能是两人断头。
　　安德烈虚踩空气，向后飞出几米，他本以为这样可以躲过刀刃，但是那刀刃却断成数片，每一片间都有雪凝的细丝连接，如同长鞭挞出，安德烈的脸上就这么留下一道划痕。而那链刃在触到安德烈手中黑色的刀刃时，碎了。
　　没有任何停顿，凌天晓松开“北极星”，“北极星”向前飞去，留下的是一根长柄。本来是一枚冰棱的本体却变成了战锤的锤头，狠的砸向安德烈。
　　安德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的锤击自然无法击中他。安德烈注视着凌天晓，身体一抖就掠过了大锤。不过凌天晓的攻击可没有结束，大锤落地的一瞬间就炸裂开来，飞出成百上千的冰的刀片。安德烈本来就只是侧过一点，哪里知道这接下来的一招。于是，自己便被这成片的冰花切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好在安德烈身上关键的部位：肺啊，心脏啊，肾脏啊，都没有受损。不过，凌天晓还不打算停，锤头碎了，不是还有柄和『北极星』插在雪地里吗？紧接着，凌天晓一转他手上的三米有余的柄，一把巨大的镰刀就从雪地里翻出来。凌天晓把手一拉，镰刀就往回勾，同时，那镰柄也马上收短，速度已经快到了连凌天晓本人都难得反应过来。
　　就在安德烈即将被腰斩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安德烈没有来得及闪躲，他只是本能的回头，架刀格挡。即使他的刀还没握好，甚至根本就使不上力，但他仍然毫发无损。因为，那镰刀碰到了他手中的黑色武士刀。当两把武器碰撞的那一刻，冰雪的镰刀就碎成了雪花，而那刀刃也发出一丝转瞬即逝蓝光。
　　安德烈看巨镰已碎，便再回头，连带着转身的速度挥刀。空气撕裂的爆鸣声响起，地狱的业火从刀刃上划出一道新月，向凌天晓飞去。
　　“『业火刃波』！”安德烈喊出了招式的名字。
　　拜托，两人之间不到三米啊。凌天晓就是反应过来然后退后，也会被这业火追上。所以，他干脆不逃了，毕竟『北极星』已经握在凌天晓的手里了。凌天晓把北极星举到面前。那一刻，安德烈几乎以为他疯了。要知道，即使凌天晓身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那个双拳大小的冰凌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挡住这一击。
　　然后，雪花飞起，一面方盾出现在凌天晓手中，完全遮住了凌天晓的身子，而那盾中央镶嵌着一颗闪耀的冰棱。同时，冰刺已经从地下刺出，安德烈一时来不及反应，只能跃入空中。业火与冰盾相碰，业火燃尽，而冰盾却无损，紧接着，盾碎成雪花重新凝结，一把双头的长刀握在凌天晓手中，双头刃的中心正是凌天晓握着的『北极星』。
　　安德烈轻轻一跃就是五六米，完全避开了突出的冰刺，才重重的落地。
　　凌天晓的确是个话痨，这下他又要开始讥刺对方了，不过讥刺又何尝不是一种攻击呢：“好在你这个‘第二刺客’不会飞啊，毕竟天空中的水分子并不如雪地上充足，”
　　说一下，凌天晓的水相魔力是可以和氢氧元素共鸣的一种能量，实际上，『魔力』就是能量的一种。
　　“在雪原上，我可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呢。”
　　安德烈站在了冰锥上，瞬间，冰锥化作水汽，飘散而去。但是他没有继续行动，他想听凌天晓说完，也能让他判断现在的局势。
　　凌天晓转了一下手中的双头刀，说：“你手上的那个，是五把『深渊之锋』中的『黑曜石·激流』是吧。附着水相附魔符文的名刀。也是一把神器。”
　　再补充一下，器分：『凡器』『良器』『精器』『灵器』『神器』五种，每种分上中下三品。凌天晓手中的是上品神器，安德烈的刀只是中品神器。然后具体说一下这些分级的定义。
　　凡器：平时人们用的桌椅碗盘，镰锄刀枪都能算是。
　　良器：其实就是用好一点的材料制作的器物。
　　精器：用稀有的材料制作的器物——这种东西其实已经价值不菲了。
　　灵器：在精器的基础上，附加附魔符文，使其拥有魔力，并能与使用者共鸣。
　　而神器就不得了：这种是有灵魂的器物，能连接使用者的灵魂。有的甚至还拥有自我意识。
　　亚人大多擅长魔法，但是工艺不佳，大多数器物都受不起灵器级别的附魔。
　　人类呢，不大会魔法，再好的锅碗瓢盆，也只能是精器级别。
　　所以这两人一见面就拿神器打架，可以算是很看得起对方了。
　　等等，别嫌我话多，我这就讲正事！
　　安德烈皱起眉头，显然凌天晓说的都对，毕竟战斗的时候被敌人看穿可不是什么好事。接着凌天晓又开口了：“自己是火相魔力，却与水相神器共鸣，还用其发出了技能。你可不简单。还有，这『黑曜石·激流』的能力，是破开巨浪，并使其附着在刀刃上吧？我的武器一碰到就碎了，然后你的刀就发蓝光，那是我的魔力的光泽。”
　　安德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要知道，魔力是能量，自然能转化成光能。水相魔力蔚蓝，火相魔力火红，风相魔力银蓝。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能分辨出来。但是，光从魔力颜色就看出是谁的魔力，就算用上人类最先进的仪器也要花差不多十分钟来鉴定，更何况安德烈·耶维奇还用自己的魔力加以掩饰，那刀刃上的蓝光不过闪过一瞬而已。
　　更为要命的是，在这激烈的战斗中，他自认为凌天晓是无暇顾及这细微的变化的。要么就是凌天晓是观察魔力的天才，要么就是凌天晓根本没有好好和他打，而是观察魔力去了。
　　“不错，”安德烈甩了甩手，尽力把自己的脸隐藏在刘海后面，“你居然能够完全看穿我，那么你一定知道你的胜算微乎其微吧，恶魔？”实际上安德烈来这一趟目的可不光是女王，凌天晓的人头也是他的赏金。
　　凌天晓脸上仍然是笑，不过已经从冷笑变成了苦笑：“如果是任何另一个人是这套配置，他早就死了。你久经沙场，自然知道现在我的情况——你的装备不是威胁，加上你才是。”
　　瞧凌天晓这话说的，火相魔力的异变——『业火魔力』无疑是水相魔力，以及其异变——『冰相魔力』的克星。在此基础上，安德烈除了武器是神器，身上穿的也大多是灵器级别。
　　“你的铠甲什么的，上面的附魔似乎最近才修改过，大多是『破浪』或者『熔岩』——都是针对我的能力的，也刚好适合你的能力。所以别人要是换这一套，早就死了。”
　　安德烈没办法自己掩饰惊讶神情，只能靠刘海。当然女王脸上的惊讶就不用掩饰了。
　　不是我不想说夏露安特·若沫·雪莉希娅这边的事，我们可怜的小女王在战斗时确实没有存在感。
　　雪莉希娅眼中发生了什么呢：业火冲过来，然后被恶魔弹开。接着就是恶魔不间断的相业火发起攻击，蓝色的的光不断闪烁，然后一阵红光飞出，两人就开始聊天了。
　　女王没看清，但是她能推理出来，凌天晓不仅没有伤到安德烈，还差点被反制。不过好在安德烈也失去了在暗处的优势。但是凌天晓说的话和安德烈的表情她可是一清二楚。现在女王如此庆幸这个家伙和自己是同一阵营。
　　“『业火爆炎斩』！”安德烈大吼一声，抬刀劈下。一道业火就从刃梢伸出，原本只是一米多的太刀变成三米巨刃辉下，凌天晓自然不敢硬接，原地弹起躲过。“『业火刃波』！”安德烈再吼一声，向空中的凌天晓挥刀。那两米的火焰甩出，化作业火的新月向空中的凌天晓飞去。凌天晓实在是没法躲，甚至没法动，只好驱使手上的双头刀转动。刀刃直接把业火的月牙切开，然后是一阵爆破与闪光。凌天晓直接被震飞，在空中转了几圈才落地。但是在凌天晓落地的时候安德烈可没闲着，他又大吼：“『地狱熔毁』！”原本空中的爆开的火球钻入地中，然后从凌天晓脚下喷出。
　　凌天晓嘛，直接被火化了。
　　雪莉希娅看到火光冲天，却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凌天晓被几个小招式杀死了，这桥段是不是很熟悉？
　　果然，凌天晓从安德烈正上方出现，手握大锤砸下。
　　分身从凌天晓大盾遮住身子时就放出来了。凌天晓自己则躲在雪里。安德烈看不见，雪莉希娅却看得一清二楚。安德烈自己以为敌人已除，便松了一口气：凌天晓或许不是他见过最强的敌人，但一定是他见过最难缠的敌人。
　　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凌天晓已经出现在了他后上方。安德烈本能的压下身子，抬起刀格挡。不过他本来已经放松下来，刀又已经和地上的积雪黏在了一起，终究刀刃还是比大锤慢了一步。当大锤因为『激流』的符文碎裂之前，大锤早就落到了安德烈背上。
　　安德烈本能弯腰，使得自己的脑袋保住了，但是背后还是挨了猛的一锤。然后大锤就被刀碰碎。凌天晓的攻击不会就这样结束，锤头碎了，锤柄还是在的。于是，这锤柄直接砸向了安德烈的右肩，安德烈右半边身子一震，右手中的刀直接掉到了地上。凌天晓在猛击两次后，把锤柄插在地上，接力腾空，落到了雪莉希娅面前，离安德烈几乎十米的位置。
　　凌天晓又开口了：“话说，你为什么总喜欢把技能的名字吼出来？难道不是在教小孩子的时候为了方便才要用到的吗？”凌天晓戏谑的表情真的容易惹人生气，但是安德烈可看不见。因为，安德烈现在仍然是保持那个姿势，他是在动不了了。他的口中流出鲜血，淌到地上凝成红色的冰华，他的左臂还在颤抖，血液从指尖渗出，甚至整个人都陷进雪里一尺深。
　　然后，安德烈抬起头。怒容。
　　其实，女王已经发现了凌天晓在讲话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诚然，凌天晓对魔力的控制很强，但是他的□□只是一个白岁老人而已。就算外表上看不出来，自己还是清楚身体老化成什么样子了。凌天晓是一直在用魔力逆转自己的衰老，才没有入土。但是只要他一开始大量动用魔力，就是在透支生命。好在安德烈不知道这一点。
　　于是，表面上是凌天晓占上风，但是实际上两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的状况是，两人都没法移动，甚至是大幅度的动作都不能支持。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出现“远程法术对轰”这种战斗方式的原因。
　　“『业火爆破』。”安德烈没法大吼了，只能低吼一声。然后十几个火球从他背后飞出来，径直冲向凌天晓。凌天晓动都不动一下。面前的雪地里就出现了数十道薄薄的冰墙。每一面冰墙都挡住一两个火球。火球爆开，冰墙就被震碎，但是却完全影响不到后面的冰墙。最后一面冰墙，挡住了最后一个火球的余波，刚好融化殆尽。
　　“『深渊焱飞龙』。”安德烈又喊一声，背后就出现一个法阵，一条岩浆凝结的飞龙应呼而出，冲向凌天晓。凌天晓本来已经立起来一面厚冰墙，但是冰墙还没碰到那飞龙，就被蒸发了。是，熔岩组成的鹿角，蛇身，鹰爪，鱼鳞的东方飞龙绝不是冰墙可以挡下来的。不过安德烈可没有放松，毕竟现在他还握不稳刀柄。
　　“凌，凌天晓。你还有办法吗？”雪莉希娅开口了，虽然她自己不怎么强，但是还是能看的出，这一招不是冰相法术能挡得住的。
　　“冰法术挡不住。”凌天晓开口了，平淡的语气让女王想起了“视死如归”这个词。
　　“我也知道冰法术挡不住，我还不想死！”女王挥手，一道蓝色的光击中飞龙，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谁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