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星与月》郝敬文

107、再见阿睿

　　辰品牌发布会顺利进行，今晚展出了几个系列的主打服装，包括佟静月的设计“绽放”第一次出现在时装发布会上。佟静月和Benson一直在后台忙，她要把秀做到最好。模特走秀结束，最后佟静月和其他设计师走上台，和模特一起答谢。佟静月站在台上出神地看着台下那个人，曾经那个熟悉的人。
　　发布会结束，所有想与佟静月交流的同行，都被Benson拦住，佟静月从不做设计之外的事。但是Benson却让一个人进了休息室。
　　“月儿。”一个人在背后温柔地唤了一声。
　　佟静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
　　“阿睿——”
　　“月儿，恭喜，你的秀非常成功。”韩明睿依旧是那样的笑容。
　　“谢谢你，阿睿。你——好吗？”
　　“我很好。看到你这几年过得很好，我真替你高兴。”
　　“谢谢。”
　　“为了发布会你也忙了半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随时都可以。”
　　“说好的，阿睿。”佟静月的眼中噙满泪水。
　　“我不会骗你，快回去吧。”
　　阿睿转身离开。

　　佟静月回到家里心情还是不能平静。她心不在焉地陪夜儿玩玩具。夏星辉回到家里，她都没发现。夜儿看到爸爸回来，跑过去。
　　“爸爸，陪我玩。”
　　“你妈妈怎么了？”
　　“妈妈累了，在发呆。”
　　夏星辉轻轻拍拍佟静月，“月儿，今天发布会不顺利吗？我今天临时跟市委秘书有事，没有去成发布会。”
　　佟静月轻轻地说：“没关系，今天很顺利。”
　　夏星辉哄着夜儿先睡了觉，又出来看佟静月。她就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坐。
　　“月儿，你怎么了？”
　　“夜儿睡了吗？”
　　“他已经睡了。”
　　“星辉，”佟静月哭着扑进夏星辉的怀中，“我今天看见阿睿了。”
　　“那不是应该高兴吗？”
　　“嗯。五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他。这些年只见过他的设计，各种活动都不见了他，我一直担心。”
　　“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说几句。就是发布会后，他来找我，说他很好。他说忙发布会我该累了，让我回去休息。”
　　“然后呢？”
　　“我问他还能再见到他吗，他说随时都可以。”
　　“那改天我和你一起约他见个面吧。”
　　夏星辉心里知道他还是回来了。他离开，佟静月不知道，但他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辰品牌成为网上最火的品牌，各部门配合销售，忙的不亦乐乎。
　　这一天佟静月正在画图，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韩明睿。
　　咖啡厅内，韩明睿和佟静月面对面坐着，韩明睿还是那个翩翩帅哥，五年的时光未给他留下痕迹，只增添了一抹成熟的忧郁。
　　“阿睿，这几年你去了哪里？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啊。我去了很多国家，研究当地的服饰，收获很多。”
　　“你离开是不是因为我？”
　　“月儿，你不要多想。我并不因为当年难过，反而我们的过往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很珍惜。”
　　“阿睿，”佟静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对不起。”
　　“傻瓜。”
　　夏星辉突然出现在咖啡厅。
　　“韩明睿，好久不见。”
　　韩明睿起身与夏星辉握手，“好久不见，夏星辉。”
　　他们谈了很久。韩明睿送给佟静月他在各个国家收集的宝贝，佟静月爱不释手。
　　佟静月：“阿睿，你还走吗？”
　　韩明睿：“不走了。去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最想这里，所以我回来了。”
　　夏星辉：“行了，月儿，韩明睿都说了不走了，你还担心什么？”
　　佟静月：“不是。我只希望大家都好，阿睿也要好，阿睿要快乐。”
　　韩明睿：“放心，我很好。”
　　和韩明睿告别后，佟静月感觉前所未有的释负感。
　　“星辉，我今晚想和洪玉聚聚。”
　　“你们天天都在一起，比跟我的时间都长。还怎么聚？”
　　“我们俩今晚就一起吃顿饭。”
　　“那好吧。”
　　“你看夜儿，哄他睡觉。”
　　“好吧。”
　　夏星辉看着佟静月发自内心的轻松，他也不自觉叹出一口气，“今晚祝你过的愉快。”

　　晚上，佟静月邀请洪玉一起吃饭，洪玉莫名其妙。
　　在一家烧烤店，二人点了满满一桌子食物，还有啤酒。
　　佟静月：“今天高兴，就咱们俩，随便吃，随便喝。”
　　洪玉：“月，你今天是怎么了？”
　　佟静月：“我今天太高兴了。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咱俩干杯。”
　　洪玉：“你有什么喜事告诉我呗。”
　　佟静月：“你赶紧的，喝一杯，我就告诉你喜事。”
　　洪玉大口喝完一杯啤酒。
　　洪玉：“有啥喜事？”
　　佟静月：“阿睿回来了。哈哈哈。”
　　洪玉：“男神出现了？哦，My god，他消失了五年，从我们毕业后不久，他就离开学校，离开工作室，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佟静月：“对。今天我们见面了。洪玉，他说了他很好，而且他不会再离开了。”
　　洪玉：“你很高兴是不是？”
　　佟静月：“是呀，我太高兴了。”
　　佟静月又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
　　“男神归来，高兴，月，我陪你喝。”
　　洪玉又喝了一杯。
　　两个人越喝越嗨。喝着喝着，佟静月的笑容变成了哭脸。
　　“洪玉，我好难过，这几年我好难过，我这里，一直带着愧疚，我经常会想起他。我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是他却消失了。那么好的人，我伤害了，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洪玉：“你就是为别人想太多了。这么多分手的人不都过的好好的吗，你何苦难为自己？”
　　佟静月：“阿睿不一样，他是天才，娇子，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还敢高攀？还敢跟他分手？”
　　佟静月又一杯啤酒下肚。
　　洪玉：“月，你慢点，吃口串。”
　　佟静月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
　　佟静月：“我什么都不是。”
　　洪玉：“你胡说什么呢？你喝多了。”
　　佟静月：“我什么都不是，我不配拥有他，我也不配拥有星辉。”
　　洪玉：“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值得，真的。”
　　佟静月：“算了，阿睿说他过的很好，就好。他去了很多国家，真好，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她挂满泪水的脸上又出现蹩脚的笑。
　　洪玉：“韩老师能到处看看也很好，我们做设计的不就是需要多长见识吗。”
　　佟静月：“是呀。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周游世界，好不好？”
　　洪玉：“好，我们一起一起。”
　　佟静月：“洪玉，你不知道，阿睿还是那么帅，跟从前一样。”
　　洪玉：“真的吗？好想再见一见我们的男神。”
　　佟静月：“随时都可以呀，他不走了。”
　　洪玉：“真是太好了，为男神，干杯！”
　　洪玉一脸痴迷的样子。
　　佟静月：“小心钱斌吃醋。哈哈哈。喝。”
　　这次，洪玉没醉，佟静月醉的一塌糊涂。深夜，洪玉把佟静月送回家。
　　夏星辉接过佟静月：“你们喝了多少呀？”
　　洪玉：“没多少，就是你老婆拼命灌自己。不过我觉得今天是她最痛快的一天了。什么形象都不要了，活回自己。”
　　夏星辉：“什么乱七八糟的。”
　　洪玉：“你先把她送进卧室，我还找你有事。”
　　夏星辉安置好佟静月，回到客厅。
　　夏星辉：“今晚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洪玉：“没有。就是月不太正常。说了一些胡话。”
　　夏星辉：“她发现什么？”
　　洪玉：“你好像也有什么——秘密？”
　　夏星辉：“快说她说什么了？”
　　洪玉：“好吧。她说阿睿是天才，她自己什么都不是，她不配拥有阿睿，也不配拥有你。”
　　夏星辉：“原来她一直都有怀疑。”
　　洪玉：“怀疑什么？”
　　夏星辉：“她的身世。”
　　洪玉：“月的身世？难道她真不是亲生的？”
　　夏星辉：“怎么你也怀疑？”
　　洪玉：“大学时她怎么过的我可是一清二楚，他爸妈对佟朝曦的纵容，搁谁谁不怀疑？”
　　夏星辉：“好吧。该知道的还是要让她知道，不然她心思重，对她不好。”
　　洪玉：“夏星辉，难道你知道？对，你比她大，那你一定知道，她到底是哪来的？”
　　夏星辉叫来了钱斌。大家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夏星辉：“钱斌，你应该还记得，月儿的确是她父母亲生的。”
　　钱斌：“这个我当然记得，阿姨当年怀孕就一直住在大院，我们都看着的。”
　　夏星辉：“是的，月儿是，佟朝曦不是。老人们都知道。”
　　“她不是亲生的？”两人惊讶地看着夏星辉。
　　夏星辉：“佟朝曦来的时候我和钱斌都还小，记不得了。但是月儿出生我们都是记得的。佟朝曦是月儿小姨的女儿，她生下佟朝曦就去世了，所以佟家收养了她。而且在她去世前，他们向她保证要让佟朝曦上大学，这是她母亲的心愿。”
　　洪玉：“所以佟家才拿出全部的钱供佟朝曦？”
　　夏星辉：“是的。月儿的父亲找过我，他就是担心月儿会想偏，让我多注意，实在不行就让我告诉月儿。不过这事绝对不能让佟朝曦知道。”
　　钱斌：“月儿挺好的吗，你不用担心。”
　　洪玉：“好你个头。你知道月儿心里一直很压抑吗？她甚至怀疑星辉会离开她。”
　　钱斌：“难道说，你又收了什么公关小姐吗？”
　　洪玉一听马上瞪着星辉。
　　夏星辉：“我没有，你瞎说什么。”
　　洪玉：“我知道了，你们前段时间不是半夜回来，就是夜不归宿，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怪不得月担心星辉，原来又是这样，这回是谁？”
　　钱斌：“哪有谁，你小点声，别把夜儿吵醒了。”
　　夏星辉：“你们俩回家吵去，回去回去。”
　　钱斌拉着洪玉往外走。
　　“我还没问完呢？”洪玉一边吵一边被拉走。
　　“你们不许把身世告诉佟朝曦，月儿我来说。”夏星辉把他们赶到门口，说完便关上门。

　　“月儿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前段时间忙扶贫的事，她是不是怀疑我在外边做了什么？这可不行。美国那次我差点失去她，失去儿子。不能再这样。”夏星辉想着，心里充满了忧虑，“我要怎样让她安心呢？对了，找钱斌，他对女孩子有的是办法。”
　　夏星辉赶紧给钱斌打电话。
　　钱斌和洪玉刚走进家门，钱斌的电话就响了。
　　洪玉抢过手机，“我看看谁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洪玉瞪着他说。
　　“是夏星辉。”洪玉盯着屏幕。
　　“你给我。”钱斌过来拿手机。
　　“你打开外放，我要听，这刚赶我们走，你们又有什么秘密要说。”洪玉命令道。
　　“行行行，给你听。”钱斌打开外放接通电话。
　　钱斌：“星辉，你还有什么事呀？”
　　夏星辉：“钱斌，你哄女人的办法最多了，你跟我说说要想让月儿放心我该做什么？”
　　洪玉一听钱斌哄女人的办法多，马上火了。
　　洪玉：“钱斌，你，你是不是又撩妹，你狗改不了吃屎！”
　　钱斌捂住洪玉的嘴，“嘘——你别闹，没有的事？”
　　夏星辉：“喂，钱斌，我问你呢，你说买衣服，不行，她自己就是设计师，我挑的还不如她自己做的。那买珠宝、首饰、鲜花，你说买什么好？”夏星辉完全不顾对方的吵闹，自顾自地说。
　　钱斌大声说：“星辉，你害我，还不够吗？”
　　夏星辉：“钱斌，你说买什么好？”
　　钱斌：“都买。”
　　钱斌生气地挂断电话，进卧室去哄自己老婆。
　　夏星辉：“都买，好主意。”
　　夏星辉盼着天快亮，商场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