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录》懂持

5、第 5 章

　　开始每天的日常训练前，都要站半个小时军姿。
　　“全体都有，向前看齐，向左看齐，原地踏步，走”
　　现在，时间到了，我发了半个小时呆。
　　我不知道这记忆深处的回忆，真实性有几分。曾经以为的一辈子，距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恍若隔世大抵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爸死后，我就去到了我妈那边。当时我妈已经再婚，搬到了市里。
　　我得为我自己将来考虑，我奶奶年纪太大了，我也不能再拖累她。我的选择不多，只有这个许久未见的亲生母亲。
　　我才到我妈这边，和佟如还是有联系的。我一边庆辛着自己停止腐烂，一边越来越思念佟如。我和佟如认识的时间太久，久到我小时候的混乱与不堪，他都知道。我觉得这世上不会又比佟如更了解我的人了。
　　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理应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曾经的我也这样以为。
　　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放任自己陷入某一段回忆中，特别是我才到我妈身边的那几个月。我不知道是在这日日夜夜的回忆中，我的记忆偷偷给佟如加添了光环，还是时间和距离，渐渐让我意识到，我喜欢佟如。
　　少年初遇心动本该是窃喜的，可是我爸妈离婚的根本原因是我爸出轨了一个男孩。我会喜欢上了佟如，是不是因为我骨子里和我爸一样烂透了。
　　自我的厌恶和怀疑，压过了心悸。像我这样的人就该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我怎么配去喜欢你。

　　我清醒地意识到我没有资格去喜欢佟如。为了不给我们将来造成困扰，我决定疏远佟如。因为我知道的，我身边的例子告诉我，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所以我把我自己交给时间，我相信只要时间够长，我就能不再喜欢佟如。
　　对佟如来说，也不过是失去一个幼时的玩伴。

　　终于结束了早上的军训，佟如热情地凑上来和我寒暄。
　　佟如不知道我的内心的弯弯绕绕，对他来说只是，老朋友久别重逢。我也凭借自己惊人的适应能力，调整好心态。努力用一个正常的心态，面对佟如。
　　“真巧，居然能考上一个大学”我们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巧，我就是跟你志愿表抄的”佟如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啊”我明显是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他。
　　“哈哈，我逗你的”佟如轻轻一笑，眼神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哦，哈哈”我讪笑以示回应，心想这哪是开玩笑呀，这是要我命。
　　“京生，这边”王明明站在操场门口，向我挥手。
　　才解放，正是人多的时候，操场门口更是挤成一锅粥。王明明就这样在人群里露出一个头，向我挥手。我心想这丫的真是天赋异鼎，居然没有被压成肉饼。
　　“太挤了，我在操场外面，左边的大树底下等你。”王明明的声音混着嘈杂的人群传来。
　　好吧，果然是我高估他了。
　　我和佟如被人群裹挟着向前缓慢的走着。
　　不知什么时候佟如走到了我身后，将双手轻轻地搭在我肩上。此时的他已经比我高半个头，嘴巴刚好到达我的耳朵。人群将我们的距离贴近，我能感觉到后背接触到佟如前胸，传来咚嗒咚嗒的心跳。一时间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佟如的。
　　“好像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走散”佟如低声呢喃道。
　　佟如的头无意中偏向我左耳，说话的声音低沉，夹杂着热气，喷向我左耳背。痒痒的，引的我浮想连篇。
　　人群走的不快，我们两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挪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王明明果然在大树地下等我，佟如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好相互介绍到。
　　“王明明，我高中同学”我指着王明明对佟如说
　　“佟如，我小学同学”我指着佟如对王明明说
　　“初中也是同学”佟如补充说到。
　　要说还是王明明会来事，主动伸出右手“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呀”
　　“哦，是吗？我对你倒是久仰大名”佟如本是温润低沉，现在嗓音里不知为何夹杂一丝寒意。
　　王明明依旧心大到底，误以为佟如这是在恭维自己。王明明又是被恭维惯了的人，十分坦然的接受道“我就说小爷我的帅气，远近闻名吧”
　　佟如嘴角抽动了一下，伸出右手回握了王明明。

　　现在人流量大，我们就没有选择骑车，步行走向食堂。
　　我走在中间，佟如走在左边，王明明走在右边，就这样我们三人并排走向了食堂。
　　王明明这个人天生自来熟，又有数不清的热情。一路上对着佟如问东问西，反到显得我和他们两个不熟。
　　“哎，小佟啊，你住在那个宿舍”王明明买完饭，边坐下来，边问道。丝毫不觉得对才认识半个小时不到的人，如此亲昵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我和佟如面对面坐，王明明坐在我旁边。
　　“没住学校，在外面住了一个房子。”佟如的适应能力显然比我强，坦然地聊着天。
　　“住校外啊，一个人？”王明明不大的眼睛透出几分戏谑。
　　“嗯，我没女朋友，目前就一个人住”佟如虽然是回答的王明明，但眼神是看向的我。
　　“啊，那你一个人多无聊呀，我们寝室刚好还有两个空床，你这大中午的回租的房子也麻烦吧，不如搬来我们寝室”王明明说完拍了拍我背“中午你要不就和蒋京生凑合着睡吧”
　　我石化。
　　佟如温柔的笑着，目光紧紧顶住我“不好吧，你得先问问京生的看法吧”
　　“这有什么，你们俩不是发小嘛，小时候说不定还一起比过谁尿尿尿的更远，更持久。”王明明自以为自己开了一个不错的玩笑，哈哈大笑“你们俩还分彼此呀”
　　我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后悔认识王明明，这家伙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佟如相比我的尴尬，就显得更具有绅士风度，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还很配合的大笑了几声，笑完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我。
　　也对，心里有鬼的向来是我。这样的玩笑对两个直男来说没什么，是我作则心虚。
　　“大夏天的，两个大男人睡一起，热不热呀，我还有一床被褥，你要不嫌麻烦，可以拿去用”我大脑还是在转的，给出了一个合乎情理的拒绝理由，并给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样我不尴尬，别人也不会尴尬，我再次为小蒋同学的机智点赞。
　　佟如不置可否，默认我这个提议。
　　“这么麻烦，时间不够，大家都睡不好。”王明明插嘴道“要不你和我睡得了”
　　为什么没有人来收了王明明这个妖孽呢？
　　“算了吧，你们俩不熟，还是和我睡吧”我可不愿意让佟如和其他男人睡一直床上，就算这个男人像钢铁一样直。
　　“不睡一起的是你，要睡一起的是你。”王明明说话向来分不清场合，和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让人尴尬“不知道，还以为你恐男呢”
　　“哈哈哈”一阵爆笑从我身边两位嘴里传来，果然人类的尴尬并不相同，他们只觉得快乐。
　　“英雄所见略同”佟如用这句话，结束了这个令我尴尬的话题。

　　回到寝室，王明明鞋子一拖，往床上一趟，什么都不管，幽会庄周去了。
　　佟如简单地用冷水洗了个脸，再用刚在楼下小卖部买的牙刷刷了个牙，才躺了到床上。
　　我在下面坐着心想，要不就在下面坐一中午吧，也不是太久。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佟如的声音幽幽传来。
　　“啊？怎么会，没有”这问题问的我着实尴尬，还带点内疚。
　　其实我本身是希望和佟如多亲近的，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佟如，可是吧，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亲近就忍不住，心猿意马，一心猿意马，某个地方就悄悄抬头。就，就很尴尬。
　　这一天简直是尴尬敲门，尴尬到家了。
　　但是这一切佟如都没有错，是我自己没有消化好这一切，不该让佟如来承担。
　　“我现在才准备睡觉”我认命的躺到床上。
　　佟如睡在里面，我睡外面，我背面对着佟如。心想这样，就算我抬头了。佟如也不知道。
　　佟如双手环抱住我腰，将头埋进我我的头发。
　　“你以前闻起来是牛奶味的，现在是柠檬味的”佟如的声音冲我头皮传来。
　　我父亲刚去世的那几天，我天天哭，哭到都不知道我是在哭我父亲，还是在哭我自己，还是就是想哭。
　　那几天佟如就是这样抱着我，我哭累了就在他怀里睡去。
　　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只是安慰，我却因此沉沦。
　　“一样好闻”不像说给我听，倒像自言自语。
　　果然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佟如匀称的呼吸声。
　　我从来没想过，佟如喜欢谁，因为我一直停我不配喜欢佟如，这一个思想层面。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这个榆木脑袋，终于绕过第一步，开始思考起佟如□□相册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佟如在等谁呢？我以前和他一天到晚在一起，也没见他对那个女孩上心，高中那几年，也没听说过他和谁走得近呀。
　　我有个好处，就是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交给时间，时间久了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