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那娃娃打小就坏 ...
-
是冷安。
“阿姨对不起,小初她不是故意的,给您道歉了。”
“算了没事,下次再这样就没完了听见了吗!”
“好好好,小初,快道歉。”冷安性急地拽了拽小许念初的手。
“对不起。”小许念初可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但还是顺着冷安哥哥不想让他难堪。
“行吧,赶紧——”那“杨二嫂”话还没说完,一枚石子儿悄悄地砸向了小许念初,是“杨二嫂”家的娃,先前被许念初砸哭了的那男孩扔的。
那枚小石子儿径直朝小许念初的眼睛飞来,最终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右眼上。小许念初躲闪不及,只是在右眼感觉到一阵剧痛时本能地迅速用手捂住了眼睛。
有多疼?怎么形容呢,小许念初都疼懵了,忘记了哭,整个人都处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态。直到湿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溢了出来,许念初松开手,右眼仍然睁不开,左眼马马虎虎看到手上大片的血。
空气中一时弥满了铁锈味儿,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半边脸上糊满了血,天色也愈晚,女孩的红裙在夜幕的衬托下也愈显暗沉。
冷安被吓到了:“小初,你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疼啊,怎么这么多血。”
比小初大两岁的冷安用稚嫩的声音安抚,随即生气地瞪着对面的人:“我们不是都道歉了吗!你们有必要吗!”
那小男孩哪见过这种场面啊,也是被许念初的眼睛流了这么多血吓懵了,知道自己惹祸了随即又哭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啊,而且是她先砸的我,我只是还手啊!”
“对啊,只是还手而已!”“杨二嫂”也知道自己儿子这回把事情惹大了,但她见自己儿子这么哭,心理极度不好受,嘴硬地附和,“而且她爸妈做那样的事,她不该死吗?”
小许念初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用左眼看着他们,很安静地,听他们说。
旁边那几个本就是看热闹的小朋友,见这场面,也是如鸟兽般散了,但还有个稍微好心点的女孩跑去许念初家叫来了她外婆。
冷安虽然今年才九岁,才上四年级,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可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无耻的人,他又急又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愤怒地冲他们吼:“你们有病吧!要不要脸啊,她爸妈的事情凭什么要报复在她身上?你的还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吗?”
稚嫩的小孩只是出于本能地维护着妹妹,想到什么说什么,声音随幼稚却有力量。
“杨二嫂”也没想到自己能被这么个小孩唬住,怔了会儿回过神来:“你这孩子有没有教养?你家大人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
冷安冷笑着,这人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但他现在不想理这些无赖了,小初的眼睛比较要紧。
许外婆来的正是时候,她也听见了那泼妇的说辞,但她不想和他们吵,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和冷安一起扶着小许念初往城区的医院去了。
所幸只是流血的样子看着可怕,实际上伤的并不重,只是在那过后的许久,小初的眼睛只要一用超过半小时,就会疼的厉害,若是哭,更甚。
在那之后,小许念初再也没去那路口的梧桐树下等过爸爸妈妈,也再没穿过那条红裙子。
好了,扯得有些远了,我们继续回到2020年的许念初和徐梓言身上。
徐梓言把许念初送到那个老旧的居民楼后,目送着她上了楼,才放心离开。
“那就,晚安。”他看着许念初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时,若有若无地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许念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许念初上了楼后,外公外婆都睡了,只是在客厅仍给她留了灯。洗完澡换了睡衣坐在书桌旁,继续背着那篇《蜀道难》。
一背这些文科的东西就爱犯困,许念初打了个哈欠,想起徐梓言临走前的那句晚安。
晚安。
她笑了笑,心里默默回应着。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真希望以后也能像此刻这般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现实偏偏不会如她所愿,像是专门和她做对般。
徐梓言走出巷子,回到那条噪杂的街道上准备打车回家。一个大婶拉住了他。
“喂,小伙子,你和那许念初认识啊?”那妇女怪腔怪调,带着南江味的普通话。
“哦,认识啊,怎么了?”徐梓言很奇怪,这个人是谁啊,把他拦下来问这干什么。
“你们是朋友的?”
“嗯,是朋友,您有什么事吗?”
徐梓言这句是朋友,在那妇女听来,这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我刚刚看你送她回去了,小伙子,你家里是不挺有钱啊?”那大婶依旧阴阳怪气。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徐梓言一头雾水。
见他没说话,大婶以为他默认了,便又开口:“小伙子,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许念初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爸妈能干出那种事,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哪种事?”徐梓言听她这么说,心生不悦,他向来不爱听别人在背地里议论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我就说你别被她骗了,十年前政府说是贪污几百万叫逮起来的许姓官员,那夫妇,就是她爸妈来着。”那大婶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洋洋得意。
徐梓言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而且那娃娃打小就坏,她刚来那会儿,还拿石头砸别的娃呢。”
“哦,她不是那种人,她是什么人我自己能看见。”徐梓言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怼道,“阿姨您还是管好您自己,毕竟您的头发快白完了,想必别人家的闲事您没少掺合吧。”
“你这小伙子看着一表人才咋这么不尊老?”大婶不高兴了。
“别,您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我尊老尊的是一辈子为社会出了自己一份力的老,可不是您这种谁家的事儿都要掺上一脚的老,而且您也知道您老了啊?那以后这闲话还是少说点好。”
“你......”
徐梓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没再理那大婶,兀自上车走了。
和师傅报了地名后,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身体顺着座椅往后靠去。
他今天有些失态,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气不过别人那么说许念初。她看起来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很苍白无力,却又很干净。
而且他也不相信许念初会是那大婶口中说的那种人,至于她父母怎么样和许念初有什么关系?
......她父母?
“...十年前政府说是贪污几百万叫逮起来的许姓官员...”这句话犹如复读机一般在他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等等?十年前?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