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灰姑娘》华锦延

33、三个人的夜（三）

　　密林深处一处矮坡上开辟出一大块空地，零零一间木屋独立，老孙头摸到开关打开灯光，招呼三人坐下，走进厨房。圆形的桌面上一圈一圈浮现年轮，整张桌子是用一颗巨大树木的躯干一段打造而成，古朴又别有风味。甜甜爱不释手得摸摸，上下打量木屋，头顶两侧各装有一管日光灯，照的屋内亮堂堂，墙根一个暗色大柜顶上摆放着一捆扎好的被褥，旁边崭新一台电冰箱，挨着的黄色几案上还有一个微波炉，左边靠墙处简单一张木床，窗下一张书桌，整齐摆放着一些书籍，看起来年岁已久的藤椅铺着一层薄垫，正对着圆型饭桌的墙面上挂着一面方形钟，字体比一般要大，看起来分明易辩。整件屋子最亮眼的便是钟边橙色金边两张奖状，从压了塑料膜和干净程度上就可以看出是主人珍爱之物。

　　“孙树仁。。。‘全国十佳劳动模范’‘全国优秀护林员’。。哟呵，老爷子不错啊。这荣誉。”柳澄不禁赞扬。

　　“来来来，喝碗热粥先。”老孙头端住满满一锅粥小心放到桌上，取出三个红花碗，甜甜接过麻利的盛上捧给唐窦与柳澄，老孙头又放下两个小盘，一盘是微辣爽脆可口的凉拌小萝卜，一盘是黄白相间香气扑鼻的梅菜蒸肉肉末。喝一口清粥，嚼几下萝卜，咀一筷肉末，任你肚子饱饱也要食指大动。

　　“爷爷你不吃吗？”甜甜呼噜喝下一口热粥，舔舔嘴边沾上的粥衣。

　　“我早吃过了，早上5点早饭，中午12点回来吃一顿，晚上4点半是晚饭，35年了一直没变。”

　　“爷爷你在这儿守林守了35年了？？？”

　　“是啊，我23岁兵役回来就接了父亲的班。我家祖上就居住在此，祖祖辈辈都以守护这秋雁山为己任。不过到我这辈看来要后继无人喽，儿子孙子都在城里，生活优越，哪儿还愿意来这偏僻的地方当护林员啊。”老孙头叹口气，“对了，你们三个娃娃怎么到这儿来了啊？秋雁山远离市区，偏僻的很，平时人烟甚少，又多是原始密林，虽然没什么野兽一般人家都不会来这儿的。”

　　“探险！”柳澄笑眯眯的往嘴里扒拉梅菜干。

　　“探险？”老孙头哭笑不得，“你们年轻人还真会折腾，这山里也没什么宝贝啊。”

　　“有！有宝贝！！”柳澄含着满口菜含糊不清的挥舞筷子，“听说秋雁山里有仙女呢！若有幸能见到仙女一面，向她许愿。。。就，就能心想事成。”

　　“你是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甜甜拿筷子尾端戳戳柳澄的脑门。

　　“哈哈哈。。。。”老孙头抚掌大笑“是，是。。还真有这个传说。”

　　“爷爷，您给说说呗。”甜甜与唐窦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筷子一致将脸转向老孙头，四只眼睛砸吧砸吧，忽闪忽闪。

　　“恩，那是老一辈的传说了。很久很久以前这儿原是一大块的草原，百花齐放，四季如春，有一年从北方飞来一对大雁兄妹，幻化成人形，定居下来，开始潜心修炼，以期能得道成仙。就在兄妹二人小有建树还差一步便可登天之时，妹妹在一次外出采摘野果时救起了一位青年，那青年正是天神幺子，因为在去往北疆的途中遭受魔界突袭，受伤严重迫降到了此地。妹妹悉心照料青年，日子久了，彼此互生情愫，私定终身，并暗结珠胎，谁知天神知晓此事大怒，将幺子强行召回软禁，而两人所生的孩子在一出生就患有绝症，妹妹等不到爱人回来，又忧心于孩子命不久矣，竟瞒着哥哥只身前往魔界求取魔界至宝生死珠，生死珠一共两颗，六道不论谁服下生珠上天入地生命从此不息，可保千年不坏之身，死珠就恰恰相反，服下即刻灰飞烟灭，精魄全毁，化为尘土，永世腐朽，不得超生。拿到生死珠并不难，难得是生死珠的用法，必须生珠死珠同时服用，给一人服下生珠就必须让这人最至亲的一人服下死珠，至亲之人死去，生珠才会发挥作用。千百年来许多人在这规矩面前却步，谁愿意牺牲自己至亲之人呢，而就算被救之人活了下来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懊悔，日日煎熬天人相隔永世不见的痛苦。。。。妹妹九死一生终于得到了生死珠，而自己也是遍体鳞伤，被闻讯赶来的哥哥所救。妹妹本已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孩子的生存，却在最后关头被哥哥阻拦，而哥哥为了妹妹的幸福夺了死珠服下，最后孩子获救，哥哥却灰飞烟灭，佛祖感动兄妹情深，锁住哥哥灵魄化为秋雁形状的高山长眠于此并为妹妹向天帝说情，最终妹妹与爱人一家团圆，修炼成仙，一步登天，位列仙班，待孩子长大，妹妹请命下凡永生守护秋雁山。。。。传说曾有樵夫见过一只浑身散发金光的大雁徘徊山顶，引吭高歌，声音清灵有如天籁，樵夫跪地祈福，大雁落地幻化为绝色女子，灼灼华光，不染纤尘，樵夫回去后从此一路好运，家道昌盛，繁荣不败。。。。这个传说也就一代代传来下来，也有人曾来秋雁山寻找，有些说找到了，有些说没有找到。。。。。终是人们心中的美好向往吧。”

　　“哇塞。。。。。。。”甜甜托着脑袋听得入迷，“好美的传说。可惜那个哥哥牺牲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头上一记暴栗，甜甜捂住红包瘪嘴瞪向唐窦“干嘛打我！”

　　“你要哥哥干嘛！”唐窦揽过甜甜的肩蹙眉，眼里却都是笑意“你有我就好了！”

　　“哈？-----------”

　　迅速变红的脸让唐窦看的饶有兴趣，甜甜横眉冷对，起身扑向柳澄，勾住脖子回头朝唐窦作个鬼脸“谁要你！”继而乖巧蹭蹭柳澄胸前“柳澄，你作我哥哥好不好？跟着我，有糖吃哦。”

　　软玉温香在怀，柳澄抛弃了一贯的君子作风伸臂搂住甜甜，不管在旁阴郁咬牙的唐窦宠溺的捏住甜甜鼻子“为什么要我作哥哥呢？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我比你大。”不要告诉我你对我，只是亲人的感觉。柳澄笑着，将心里的话掩藏。

　　“恩，这个是一点。”甜甜脱离柳澄的“魔掌”用力吸气“柳澄你就好像月亮呢，总是那么纯净又温柔，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会觉得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就像是永远敞开怀抱的家人一样可以信赖。若我有个哥哥，应该就是像柳澄你这样了。”揉着红鼻头的甜甜没有看到柳澄眼眸逐渐暗淡，蓝色水晶明波流转，掩不住的哀伤。

　　老孙头拍拍手“孩子们，时候不早了，该睡了啊！”

　　“甜甜睡床，我跟柳澄打地铺。”唐长官下了命令。

　　“啪”日光灯一跃，失了光亮，漆黑的屋内安静下来，间或响起屋外阿黄的刨地声。

　　甜甜跟唐窦是真累了，没多久就入了梦乡。柳澄听身后唐窦的均匀呼吸，绵长有力，翻身坐起，却听见甜甜焦急一句“布丁！别跑！”惊得一个哆嗦，轻手轻脚站起，看床上小人躺成一个“大”字，嘟嘴皱眉。柳澄俯身将滑落的被子给甜甜盖好，小心翼翼在甜甜额头微印一吻，偷腥的猫般心慌意乱。

　　窗外月色正浓，柳澄双手合十，在心中低喃：若真有仙子，请听我心中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