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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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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羽回到书屋已是深夜,她打开灯,低头看到警长安安静静蹲在玄关处,心中一暖,朝它伸出手,:“警长,我回来了。”
“喵呜。”它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黎羽怀中。
“还是你最温暖啊。”
外面传来鸣笛的声音,黎羽向窗外看去,令如斯站在院外小块光亮处,地面交织着他的影子修长落寞。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看过来。黎羽本能躲到帘后,而后又觉得莫名其妙,在自己家为什么要做贼般。不知道他现在过来干什么,黎羽还是下去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她就开了一道门缝,半边脸探出来看他,令如斯觉得好笑,把他当洪水猛兽了,用脚不动声色抵着,手上用了些力气朝里推,嘴上回着:“有。”随后侧身轻松进了庭院。
外头李道还在车里,黎羽估计不会待很久,于是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
两人直接进了三楼客厅,令如斯在沙发上坐下来扫视着周围不做声。
警长缩在桌底下朝这边张望,不一会钻出来跳上沙发与他对视。
“过来。”
黎羽听到他说话,不由自主走近,才发现他对警长伸出手,猫瞬间跃到他腿上安静的卧着。而她却觉得自己十分尴尬并且丢脸。
“你也坐吧。”
如同大赦,黎羽规规矩矩坐下,一会又想,怎么自己奴性思想这么深邃。
令如斯没看她,专心致志撸警长。他的手指生得精致,在警长蹭亮的毛发上一来一回,黎羽忽然想到从前十指相扣的模样,似乎很遥远了。
“起名了吗?”
“恩,叫警长。”
警长听到黎羽唤它,动了动身子没挣脱,又安静下来。
“你的水平似乎没有什么提升。”
黎羽郁结,不好反驳,眼观鼻,鼻观心的受着。“你有什么事吗?”这是她第二次问。
他没有回答,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又见他打开来,拿出一只笔状物在手上对着墙,有红点照在墙上,警长从他腿上站起来一跃而下,朝红点奔去。
黎羽纳闷起来,敢情这么晚就为了激光笔,他是闲的慌吗?不过没敢明说。
他好像在专心致志逗着猫,而警长也很争气,玩得不亦乐乎。
“天不早了……”见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黎羽不得已开口。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黎羽歪了头,一时没想起是什么,看到他逐渐冰冷的眸子才恍然大悟。她没有再想过那个问题。
“没考虑过。”她老老实实回答道。
“你应该知道,我说出来的话,向来是言出必行。”
“令如斯,有什么必要吗?”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要如此。
“必要吗?”他嘴角扯起的笑警告黎羽,是发怒的先兆。
“在那段关系里,你成功把我变成了弱者。”
“你不是。”他怎么会是弱者。
“是的,我不是,所以我要赢回来,黎羽。”
黎羽终于明白,一直站在顶端的人,是不允许生命力存在失败的。她压下翻涌的情绪,:“你已经赢了。”
没有犹豫,声音里找不出一丁点破绽,她淡漠而平静。
“我从来不接受来自他人无所谓投降的胜利。”说完后径直出去了。
回到车里,令如斯才松懈下来,像是用尽了全力,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应该无视而远离,可他没办法,这个女人如同自己的影子般,总是悄然出没在他的视线里。是真的忘不了还是不甘心,他不知道,迷雾一般纠缠不休。
陶沐和黎羽的状态完全相反。陶沐的针灸一直在稳稳的进行,见姜迟彦也是稳稳的,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那么小起色,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切那么美好又那么愉悦。
黎羽则陷入了困局,一直都不在状态。
夜里,她们去常去的甜品店打包了些点心后,陶沐打算跟她秉烛夜谈。正在回家的路上,陶沐瞥见了日常跟踪的车辆,拧紧了眉头。
“小羽,停下车。”
黎羽这才回神,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
“没事,今夜可能要放你鸽子了,我要去同那个老家伙谈谈。”陶沐指了指后面,吊儿郎当。
“你冷静些,不要被爱情昏了头。”黎羽握着方向盘,声音很沉。
“没事,还不至于。我会好好活着的,这条命毕竟是你救回来的。”
“瞎说什么呢?”黎羽在路边停下来,她是真的想要搏一搏。“别硬碰硬。”
“恩。”陶沐整了整衣服,深呼吸几次才下车。
黎羽从后视镜看到她坐上那辆车,又消失在她眼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轨迹,也有不同的难处,不同二字,最终演变为相同的无可奈何。
陶沐的爷爷从前是银行行长,父亲经营着一家有名的投资公司,她是妥妥的富三代,可是个不受重视的富三代,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她还有个弟弟,而她的腿是因为跟弟弟争东西,被爷爷打断的,那年她才6岁,要不是家里保姆夜里听到她的呜咽把她送去医院,她可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陶沐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似乎断腿的不是她,黎羽却觉得很震惊,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自心底没有没有这种观念。
“所以啊,你是幸福的。”陶沐不以为然,她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重男轻女呢?”黎羽还是不解。
“可能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吧。”陶沐冷笑:“真希望他们能富八辈子。”
“他们为什么派人跟踪你?”
“因为多次自杀未遂呗。”
“你……”黎羽这才明白,那天被她从水里捞出来后连鞋都没有的陶沐。她有些心疼,:“你把自杀说得太过平常了。”
“反正我也是要听从他们嫁人的,生和死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资本家啊,吸人血的。我这么美,不得卖个好价钱吗?他们定是可惜,小时候不该打那一棍子,好好的美人就此折价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不配。”
“恩,他们不配,所以我得靠你了。”陶沐眼睛亮晶晶的,深情款款。
彼时两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守护终身,可到底天不如人愿。
陶沐跛着腿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
“小姐回来了!”保姆张妈第一个看见她,赶忙迎上去。
“恩,张妈,您最近还好吗?”陶沐挽住她的手,异常的亲热。
如果说这个家中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只有张妈了吧,如果不是她,她早已去孟婆那里报到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威严苍老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哟,爷爷您还健在啊。”陶沐一脸无辜,仰头看向楼上那个老人,正是她爷爷陶孝成。
“孽障!”爆喝砸下来,砸出一群人。
张妈小心扯了扯她,陶沐换回温暖的笑,示意没事。随后大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
陶沐的父亲和母亲也坐下了。
“小沐。”母亲沈和看上去贤良慈爱,:“很久没回来了,都好吧?”客套生硬。
陶沐懒得回答。
父亲陶儒之看不过:“陶沐,你妈问你话不知道回答吗?”
她抬眼看过去,隔着长长的茶几,只看到陌生。:“我用不用请个安”说完自顾自站起来,鞠了个90度的躬:“父亲母亲,女儿不孝,来晚了!”这阵势,像探望将死之人。
“你!你!”陶儒之气急,当下站起来想拿茶几上的杯子扔过去被沈和一把拉住。
“呵,想打我?别忘了,我可是有价值的,打坏了我这条腿已经折价了,莫非你们还想再折上折?”她很淡漠,透着一股决绝。
“说吧,这次想把我卖给谁,我了解了解考虑考虑。”
陶孝成拄着拐杖下楼,听到她的声音,回道:“姜家。”
“哪个姜家?”
陶儒之随即说:“家居业龙头姜建的儿子姜迟彦。”
听到这个名字,她感觉胸腔震动陡然激烈起来:“有照片吗?”
张妈拿着平板过来,男子的面容在屏幕显现,漂亮的桃花眼柔情似水,陶沐此刻觉得,上天待她不薄,月老还没瞎,丘比特站在她的身侧。
沈和见她不作声,委婉说道:“你爸爸下周要办一个晚宴,邀请的都是商界精英,这孩子也会来,咱们先去看看眼缘怎么样,别的都可以晚些说,是不是?”其实她心里有些忐忑,这个女儿虽然跟她不亲,但到底是有血缘的,之前也因为这个闹过许多次,极端也走了许多次,还是不能用强的。
“好”陶沐这回没有拒绝。
警长在黎羽怀中睡过去,陶沐的电话打过来。
“你知道吗!”
“我的天!”
“那个,你还好吧?”声音太大,黎羽把手机拿远了些。
“我同你说,老家伙总算没给我找些歪瓜裂枣了,姜迟彦竟然是我的相亲对象!omg,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吗?那你离成功近了一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黎羽真诚的为她高兴着。
警长不堪吵闹,从她怀中蹦出去,在床尾找了个位置重新睡下。
“黎羽,下周陪我去个晚宴。”
“好。”
夜色深沉,人们都安睡过去,梦中香甜,希望在明处等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