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几逍遥》阳晞

7、第七章

　　“爹！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大牛推开老旧的房门，欢喜地牵着陆昇就往里头拽去。
　　陆昇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也就四十好几的高大男人一手撑着木质桌子，一手摁在脑门上揉着太阳穴。面色苍白无力，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个男人勉强挤出一抹强加的微笑，用明显沙哑的嗓音开口回答大牛：“回来就好，怎么还带了个客人？我们这条件，怕是要怠慢了人家啊。”
　　男人的眼神从陆昇脸上扫过，看到面具，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轻咳了一声，用略微冷淡，夹杂着疏远客气的音色对着陆昇打了个照面：“幸会幸会，这里头随便坐，寒舍简陋，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提出，好过憋在心中平生添怒意。”
　　陆昇带着打量与探究的眼神扫过男人，面具下轻挑眉梢，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小辈唐突了。”
　　他随即便坐在桌子边上的木凳上头不再言语，目光大胆的扫视屋内景物。
　　还真是不好待客……
　　大牛上前一步扶住男人，极其耐心地说：“爹，身子不适就别瞎走动，你这医药费还没攒够呢……”
　　“你个小兔崽子，还管起你老子的事儿了昂。”男人嘴上强硬的紧，身体却是乖乖听话的坐回凳子上去。
　　陆昇看着男人在暗处不客气地努了努嘴，心里不由得有点好笑。
　　“小辈冒昧来访，还请长辈莫要怪罪。”陆昇起身对男人拱手行礼，“小辈姓陆，名昇字荀攸，是个赤脚大夫出身。此次前来云边是乃挣着钱财回家好交代，不过小辈也是第一次来，不知晓现在的情况，还请长辈详细告知小辈一二。”
　　客客气气的一顿说辞，不过是想打探打探消息，放松男人对他的谨慎。这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自个儿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间大夫，来次地就是混口饭吃罢了没有恶意。
　　男人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陆昇的衣着气质。
　　看来他是没有听进心里了……陆昇这样想着再补几句，刚动了动唇角，不想男人先出了声。
　　声音终于带了点温度，不似之前那么冷淡疏远。
　　“我叫贺阳……”
　　陆昇笑容依旧。
　　“小儿有点不懂事，我也为刚刚的恶劣态度道个歉，不过你走吧，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小辈……”
　　贺阳打断陆昇的话，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再度开口：“诶诶诶，等我说完。”
　　“好”……
　　贺阳又盯了陆昇一会儿才徐徐地开口：“我们云边县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大的世家驻扎此地。没钱没势，自然是官家做主了。几年前啊，邢县令突然暴毙而亡，李县令上任之后，我们这些底层的人啊，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有上顿没下顿的。之前还能靠着游人们路过买点干粮啊啥的凑合着过，现在倒好，出了县民接连暴毙一事，又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弄得如今是过路的游人都没有了。听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咱这儿出了疫病，哪是这么个事儿啊！这李县令还不都是怕上级怪罪下来他不作为，掉了乌纱帽诛了九族才放的假消息嘛。愁啊、愁啊！大牛这孩子不懂事，给你带进来了，可是这地方现在全县只进不出的，当真是祸害了你去……”
　　看着贺阳接连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陆昇心里有些感激他来。不过感激归感激，正事还是要办的。
　　“晚辈先谢过长辈的好意了，这事情，晚辈或许能帮帮忙呢。”
　　贺阳诧异了，他一个大夫，能帮着查案？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