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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陪伴 ...

  •   周文羽倒是毫不感觉尴尬,笑嘻嘻道:“恭喜林今雨挑战鬼片成功——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看完的第一部鬼片呢?”
      “你快去洗脸吧,你比鬼还鬼。”林今雨无情道。
      周文羽去洗脸了,还拉着萧墨琰去卫生间,结果萧墨琰无情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薯片屑,一副已经绝望的样子:“你觉得我能处理这个?”
      林今雨把坐姿调整到正常坐姿,扯过沙发上的布艺靠枕,陷进沙发里长舒一口气。
      叶海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你还好吗?”
      林今雨抱着抱枕的手紧了点。“说真的,不太好。”
      沉默一会,叶海鸣又说:“抱歉。”
      林今雨愣了一下,说:“你道什么歉啊,那个无良心理医生才该道歉!”
      叶海鸣立刻挪开了目光。“……我回去了。”说完之后依旧是不给林今雨一点反应时间,从沙发上起身就走进书房。
      “真残忍,连送都不送一下。”周文羽从厕所出来,如他所说血浆很好洗掉,谈话时间里他就恢复了正人君子的形象。“天晚了,小墨琰,走吧?”
      萧墨琰默默点点头,依旧充斥怨念地对林今雨说:“你有多余的裤子吗?”

      帮萧墨琰换了条干净的裤子,送别两人后,林今雨看了一眼时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点,她看了眼深黑的夜幕,一阵恐惧又一次浮上。
      控制控制,你是个成年人,看个鬼片而已没什么的,都是假的——林今雨这么说服自己,完成洗漱换衣,躺到床上关掉台灯时,说服彻底无用。
      开灯太亮了睡不着,关灯了害怕也睡不着。林今雨在床上挣扎试图入睡,结果忍不住胡思乱想,内容还总往阴曹地府拐弯。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反倒会有另一种勇气产生。林今雨越躺着,越生出一种怪异的勇气,终于从床上站起,抱着枕头被子走出房间,鼓起勇气敲响叶海鸣房间的门。

      叶海鸣回到书房之后深呼吸了一次,才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又立刻暂停,把手机用数据线连到电脑上,戴上耳机。
      他打开手机里的文件夹,将一个视频转存在电脑里,把手机从电脑上拿下来充电去了。
      手指在鼠标左键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双击。
      视频播放。一个微妙的能够同时录到林今雨的表情和鬼片的内容的角度,从女主角离开自己房间开始,一直到林今雨尖叫一声推开周文羽扑过来,后面半天都是压在沙发上的纯黑视角,叶海鸣按了暂停。
      本来今天叫了周文羽过来就是为了留下林今雨的黑历史达成双方扯平,现在叶海鸣反倒不那么想留着这段录像了。
      他把进度条拉到女鬼登场附近,又看了一次林今雨扑过来的画面。
      他记忆力很好。他能记住那时林今雨是怎么扑过来的,哪只手推开了周文羽因此沾了血浆,又是哪里先碰到他,最后两人如何狼狈不堪地倒在沙发上。
      以及当时他的心跳如何骤然加速加重。
      他看着黑暗的视频画面想这些事,视频播放完自动暂停都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能当做惊吓导致心跳加快,也许就不用纠结这些事情。但叶海鸣不能,在这一方面他是了解自己的,同时也骗不过自己。
      那段心跳与之前密室逃脱时同频。
      他从来讨厌别人碰他,却能接受林今雨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海鸣开始把自己和林今雨建立起了亲密关系,以至于能够接受林今雨非要带他出门,能接受林今雨接触他了。
      敲门声传来。叶海鸣回神,收起了视频窗口,摘掉耳机走到门口打开门。

      “怎么了?”
      林今雨盯紧自己的枕头。“就是……那个鬼片是不是很吓人?”
      叶海鸣叹了口气。“你害怕?”
      林今雨认命。叶海鸣总有种她说话时有耳朵和尾巴垂下去了的错觉。“确实,挺怕的……”
      叶海鸣没说话,等林今雨继续说下去。
      “所以……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叶海鸣愣了一下,倒是很快同意了。他从门口让开,对林今雨说:“自己整理。”
      林今雨获得许可,立刻像逃似的钻进书房,稍微挪开叶海鸣的枕头放下自己的枕头,带着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
      然后过了几分钟,林今雨闷闷地说:“那个……能关灯吗?”
      叶海鸣无奈应道:“马上关,等我把手头事情处理完。”
      他把视频文件存到了一个隐蔽的文件夹内,关闭电脑,然后起身去关书房灯。
      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删除那个视频。叶海鸣不喜欢这样,但他就算逼迫自己也无法得到一个果断的答案。
      日后再说吧。他按下书房灯的开关。等到一个能下定决心的时候,再决定是删除还是保存。

      叶海鸣坐到床边时,林今雨非常没底气地再次开口:“能聊点什么吗?我睡不着……”
      叶海鸣侧过头看她。“聊什么?”
      林今雨沉默一会,没话找话道:“聊点你的事吧。可以吗?”
      “为什么?”
      林今雨缩起来,“我想更了解你一点。”
      长时间的沉默。林今雨几乎要以为叶海鸣不愿意说就要结束话题时,叶海鸣才说:“你想听什么?”
      林今雨想了半天,自认想到一个不会出问题的话题:“说说你小时候吧?——呃,我身边有朋友就是从小喜欢医学才当的医生,你呢?”
      叶海鸣没拆穿这个实在有点蹩脚的谎言,认真回忆起来。“确实,我是从小喜欢。”
      林今雨发出了好奇的声音。“然后呢?”
      “我父亲是医学研究者。他本来没想培养我当医生,但我总是看他的书,问我看懂没有我还真的能概括出一些东西,他就开始培养我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林今雨心里感叹一句这或许是这么久以来她听到叶海鸣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继续抒发感想:“你小时候就能看懂医学的书了吗?”
      “基础水平的书而已,没什么。”叶海鸣略微低下头。“而且我也不是看懂,只是能明白一小部分。”
      林今雨撑起上半身来:“那也很厉害了!我的话,可能现在也看不懂那些东西。”
      “你不是要睡觉的吗,好好躺着。”叶海鸣转移话题。
      林今雨不好意思地笑笑,乖乖躺好,继续问:“那你母亲呢?”
      “和我父亲离婚了。”
      林今雨一愣,“……对不起。”
      “没必要。”叶海鸣依旧平静。“他们两个闹离婚要带我去办手续,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我的寒假作业写不完怎么办。当时距离开学还有三天,我一整本练习册都没写。”
      林今雨觉得这种时候不能笑,但她还是笑出来了。“对不起,但是好真实……我上高二的时候不到一个月假期留了六本卷子,好多同学假期探亲火车上都得写卷子呢。”
      “我高二的时候去竞赛了,班主任特批不用写暑假作业。”
      林今雨又起身来想要抗议,看到叶海鸣有些得意的笑容,愣了一下,也笑起来。“你、这是放在我们班的话,你早被要求给全班人买零食了。”
      笑了一会,叶海鸣问:“不怕了?”
      林今雨点点头。“确实不怕了。”
      叶海鸣轻声说:“那睡吧。”
      林今雨像是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睡觉的,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门口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叶海鸣可能是去洗漱了吧,林今雨想。
      她有些责怪叶海鸣,明明她过来就是因为一个人会害怕,怎么就出去了。她偷偷睁眼看了一下,叶海鸣果然不在书房里。
      书房没有钟表,林今雨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她还是安心不下来,叶海鸣还没回来。
      没有办法,她实在困了,但睡不着,所以找点让她安心的东西合情合理——这么想着,林今雨偷偷伸手出来,抓住了叶海鸣的被子。
      这确实让她确认了房间里还会有另一个人,安心下来困意就占据了上风,她很快睡着了。

      叶海鸣去仔细确认一遍,沙发套上和地板上都没沾上周文羽的人造血浆,只有他的衣服上蹭上一道。他认命地把身上穿的白大褂脱下去清洗,顺便在卫生间换了睡衣。
      清洗了白大褂,又洗漱完成之后,叶海鸣把白大褂随手挂在阳台的衣架上晾着,回到书房。
      林今雨睡着了。他很快发现这一点,动作放轻,尽可能不出声地关上门,准备躺到床上。
      准备盖上被子时的阻力让他愣了一下,随后发现了林今雨的手正抓着他的被子。
      他无奈地轻轻叹气,试着将林今雨的手挪开。
      林今雨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你回来啦。”说完后她像确认了什么大事一样,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叶海鸣看着林今雨发愣,再次感受到心跳加快加重的感觉。一会才把林今雨的手挪到她自己身边,盖好被子。
      “我回来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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