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君子之交淡如水，细水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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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朋友
16年前我回到老家上高中，我记得我被老师带进教室安排在第一排，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但是这个女生不说话，也不理我。只是自己在看书学习，我来到陌生的环境里，我谁也不认识。我记得那是秋天，我穿着七分袖的小衫，白色的裤子，短短的头发，带着眼镜。班级里来了新人，大家都好奇，都趴着窗户看，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因为他们知道从外地来的女孩长什么样，都好奇。所以那时班级一到下课的时候就有人围在教室门口。一上午的时间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下午的课间时间教室里包括我在内只有两三个人，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站在我旁边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儿来？”“我叫郎召莹，我从天津来。”“你怎么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我家户口是这的，我回来高考。”“哦”她没有在问什么就走开了。这是她第一次和我说话。她叫高娜。
转校后我住校，寝室里有8个女生，一个高三的女生，其余的都是高二的女生。她们的家都在周边镇上，都需要住校。刚住校的当晚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顺理成章的成为朋友，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后来我发现，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住校，就像高娜就不住校，住在她姐姐家。但是她总是和我们在一起。我在天津没有住过校，也没有交往过深的朋友，我一直都是别人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德智体各方面都好，同样我也会打架，能把男生打的躲在男厕所里不出来。但是我从不惹事，从不主动招惹人，在学校也没有人欺负我。就是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没有时间交朋友，我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我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可以这么说那时的我不会交朋友，不懂得应该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也可以说自私，但不自知。转校后我不用再那么忙了，除了学习，我有了很多时间。每天都和这几个女孩在一起，我很高兴。但是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天很黑，快下雨了，而且天还很冷。高娜没有回家，决定在寝室和另一个女孩睡一张床将就一晚。我们中有一个女孩去收衣服，我着急回寝室，拽着一个女孩就先走了，我没有等她，其他人都在等她。第二天早起后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她们不说话了，不叫我了，都自己走自己的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想是什么原因，我继续我行我素，我习惯了，我以前一直都是学校里的独行侠。因为我的目标就是高考。我没有理她们的小情绪，也许她们那时觉得我自私，没有等那个女孩。其实那时我只是着急，只是冷。
直到亲戚家的弟弟送我上学，我发现我的同学们都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还和弟弟打招呼。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这个镇上的学校里没人敢惹他。当天晚上，高娜和其他几个女孩都早早回了寝室，我依旧不和她们说话，洗漱准备上床睡觉。不久熄灯了，这时高娜走到我的床头和我说：“你们和好吧”另一个女孩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冷落你的，确实是你错了，你还不承认错误，你没有等刘雪，这个事你太自私了。现在我们也说明白原因了，咱们就让这事过去吧。”“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就先走了，还有你们不要认为我是从大城市里来的，我就觉得我比你们高人一等，我没有这么想，我们都一样。我是回来准备高考的。”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没有为身边的朋友想，我确实自私了。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又恢复到以前了，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自从和妈妈商定好以后读大专，我就开始不用功学习了，因为我有把握可以考上大专。事实也确实像我预料的那样，后来我确实上了大专。就连班主任都奇怪的问:“我你竟然也考上了”“是啊！”。我开始懒散，逃课，但是我不打架。这是我对我妈的承诺：“不打架”。我带着我们班长去摘丁香花，然后被校长抓住了：“你们不上课你们干什么去了？”，“我们去摘丁香花了”，“你们班这节什么课？”。“体育课”校长听后无语不说话，过了一会严厉说：“行了，下回不行逃课了，回去吧。”我班班长呆呆的看着我理直气壮的和校长说话嘴巴张的老大了。
后来高三的时候，我们重新分了寝室，我不在和她们一起住了。那时我和高娜比较好，高娜和刘雪比较好，她俩是初中同学。我那时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只能说我习惯了。我们班主任总是找不到我，其实我只是回寝室了。但是她总是找高娜，有什么事都让高娜转达给我，再后来就连我们班主任都说高娜是我的经纪人，找不到我的时候直接找高娜就行了。
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我们经常一逛街，逛街的时候会手牵手，跨胳膊，上学时的女生都那样，好像是在向人证明我们是好朋友。逛街时高娜经常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喜不喜欢这件衣服，我还没有看，她就知道我喜欢这个类型的衣服，她总说：“你是长得挺淑女的，还喜欢淑女风的衣服，但你绝对不是淑女”“是啊，我不是淑女，我是侠女。”这话确实得到了证明，就在我们高中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大家都喝了点酒，其实我是会喝酒的，我们家是少数民族，成年以后就可以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家和长辈喝酒，只是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喝酒。这么多人，有点晕，走在马路上，后面过来一辆摩托车，我班一男同学看我有危险过来一拽我，我条件反射，给我同学挥手就是一拳，一下就把人打得蹲下了。高娜见状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说：“她喝多了，你别和她一样的。”“他拽我”，“你傻啊，你没看见后面来车了，人家是帮你，你怎么还打人呢？”“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条件反射，以前总是练拳，感觉有什么攻击我，我就条件反射的打回去了。”“行了，行了，以后不行打人，还有，以后你不行出来喝酒。”“哦，我知道了。”那个时候我总是爱出手打人一下，而且还很疼，下手还很重。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就这样我就出“名”了。
那个时候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只知道我想吃什么，我就买买什么，因为妈妈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没有钱给妈妈打电话，我也不知道物价是怎样的？也不会讲价，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那时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能花1000-2000，其实我在天津的时候只需要学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管，以至于我住校的时候，衣服不会手洗，不会买东西。那个时候高娜教我怎么洗衣服，教我怎么和商贩讲价，跟卖衣服的，跟卖鞋的，不管我买什么，都拽着高娜跟我一起去，一开始我不敢说问过价钱就看高娜，高娜就跟人讲价。高娜带我去过批发市场，看人家买东西的怎么讲价，我们跑过很多地方，高娜是给她姐姐帮忙，我是跟着去玩，去学怎么讲价。慢慢的时间久了，高娜的家里人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的，都知道我。
高中毕业以后很多同学都不联系了，只有高娜一直联系。上了大学后我开始好好学习了，那时我认为得学有所成不能等3年以后什么都不是找不到工作。我越来越忙，高娜没有继续上学，参加工作了，但是那时的我还是没事的时候总是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玩，就是逛街。仿佛那时逛街就是一件超级有趣的事，就是看也不买，也不试，就是看。遇到特别喜欢的也会买。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还在哈尔滨，我的第一份工作是高娜介绍给我的，商场里当导购，高娜说：“你毕业证还没有下来，又没有经验，做什么人家也不愿意要你，你先当导购，锻炼下，以后你当导游的时候也能放得开，不会怯场。你得敢说话知道吗？”“嗯，行”。就这样我们在一个商场里当导购，她在另一家，我们不是在一家。后来毕业证下来了，我去应聘了旅行社，应聘了30多家，没有一家要我。这期间我很懊恼，高娜鼓励我：“刚开始入行都是很难的，没事，你在努力下，哪怕第一份工作不挣钱，也没关系，你就当去学习东西，等学会了，就换工作呗。”“嗯”。那时就是很坚信她说的都是对的。确实她说的都是对的，我后来的第一份旅行社工作，确实不赚钱，白干半年，但是我学会了一个计调的所有本事。为下一份工作打好了基础，那时忙的时候，我没有时间买东西，我会给高娜打电话：“你帮我买xxx,回来我给你钱。”“你要什么颜色的”“你看着买就行，不是黑的就行。”“行，你后天来找我，我给你。”“行，不说了，要忙了。”“嗯，挂了吧。”就这样我的大部分东西都是高娜帮我买的，她对于我穿多大码的衣服，鞋，内衣，内裤。她都知道。那段时间里，我一直被她照顾着，直到后来，我回天津了。
回到天津以后我第一时间把新的电话号码告诉她，我们一直联系，回来后我仍然当导游，那时高娜总会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呢？”而我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我在北京”，“我在河北”，“我在上海”“我在河南”。。。。。时间久了，她开始不打电话了。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系了，那时我在北戴河，我把游客扔在沙滩上让他们自己玩，我跑到远处打电话：“你怎么两个月都没给我打电话了，咋了？”“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是很忙，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忙，是不是不想联系了。”“没有，是我真的忙，以后我有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你不用给我打，省着我忙的时候你打电话我没时间接，”“行，以后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嗯好。我先去忙了。”“嗯，挂了。”那时还没有微信，朋友联系只能靠打电话，发短信。后来的很多年我仍然每个月都会给高娜打电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聊家常，聊工作，聊生活。
2012年的时候我出了车祸，我没有告诉她有多严重，就是简单的说碰到头了，耳朵碰坏了，以后听不清了。再后来打电话的时候她很少说话，都是在听我说话。再后来有了微信，我们可以发语音了，又开始聊天。突然有一天高娜告诉我：“我要结婚了，在12月份举行婚礼。”“你怎么不早说呢，这离你结婚还有几天啊，我怎么去啊？怎么来得及和领导请假呢？”“哈尔滨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我没打算让你来，才现在告诉你的，你就祝福我就行了。”“嗯，行，我不去，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给你寄份快递，当年上学的时候我说等你结婚的我送你一套高档餐具。现在给你寄过去。”我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她问我：“我能收吗？”“能收，收下吧。”
她的婚礼我没有去，在她结婚后孩子2岁的时候，我回老家办事，我去看她了，那天下着大雪，我第二天的火车回家，在她家住了一晚，她为了让我自在些，她当天晚上没让她老公回家睡，让老公在单位睡的。高娜跟我聊天发现我听不见人说话，特别严重，问我：“你怎么在单位工作的？”“没那么难严重，这是我坐飞机坐的，我坐在离飞机的机箱那个位置很近，高空震的，再加上我感冒，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真的吗？”“真的。”
在高娜的家里，我看到了我送的餐具，看到了她的结婚照，我曾经想过参加她婚礼千种百种情形，可是我没有参加。我们已经有10年没见了，没有说什么，就是聊聊，就是坐在那里闲聊，第二天她抱着孩子送我去火车站，孩子在路上都睡着了，她抱着。我和她说了很多，因为我发现她老公是个工地包工头，挺有本事的，我怕男人一有钱就变坏，我怕高娜受委屈，所以我告诉她：“以后孩子大了，你得出去工作，不能和社会脱节，不能只当家庭妇女，你还得学些东西，将来帮助你老公，这样日子就过得好”，“嗯，我知道了，以后孩子上学了，我就学点啥。”此时我觉得我像祥林嫂唠唠叨叨的。
现在的我们已经34岁了，真是时光匆匆，我们的友谊已经16年了，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我在说，高娜在听，这份友谊可以算上人生的一份部分，其实高娜不知道的是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那群女孩
我和我同学推开寝室的门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裤，粉色半截袖T恤衫，长头发的女孩站在窗户跟前，向外看。她听见门响，回头看我们并说：“你们也住这屋吗？你们是哪个系的，我是旅游管理系的”，“我自己住这，她是我同学陪我来的，我也是旅游管理系的。”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去接电话了，回来后也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和我同学就开始收我的行李。也没有说话。收拾完以后我带同学去吃饭，把她一个人扔在寝室了。下午的时候寝室同学都在家长的陪伴下陆陆续续的搬进寝室。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匆忙的问：“你是哪个系的。”
过几天大家都混熟了寝室里就开始按年龄进行排行从一到八，因为我们寝室里有8个人，我最大，我就是老大，最小的就是小八。我们为了避免数字尴尬，所以老二叫二洋子，老三叫三卷，老四叫四铃子，老五叫单小五，老六叫陈小六，老七叫小七，老八叫小八。都是她们自己的特色，起名的人是我们单小五，她是一个胖胖的，有点黑，单眼皮的女孩。她说：“这里面最特殊的名字就是三卷了，因为刘莎莎的头发是自来卷，又排行老三，所以叫三卷吧，这样好听。”我们听了就开始哈哈哈的笑，刘莎莎就不高兴的说:“这什么名字啊，你给我换一个。”“要不都在排行前加个老字得了，关键是那多不好听啊，加小字不就是骂人了吗，还是三卷好，是吧”“行了行了，就这样吧，睡觉了”。我们的起名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我每天都有吃早饭的习惯，我不喜欢睡懒觉，她们都爱睡懒觉，但是等她们起来食堂就关门了，所以谁吃早饭，我都会给她们带，我们学校食堂早点的特色就是包子小米粥，没有别的，所以我吃了两年的包子，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我都不喜欢吃包子。那时就是这样的情形，一个女孩一个人每天早上在食堂吃完饭后，手里还提着一兜包子回寝室。风雨无阻的，每天都这样，有时也会有人跟我一起去吃饭，一起带包子回寝室。回到寝室就开始喊起床了：“一会上课迟到了。”这时你就看赖床的人都陆续的起来了，起床困难户就是我们三卷了，她还有点起床气，每次叫她起来，她都会恶狠狠的看我，我一说：“你再不起来，一会我们去教室了，导员点名，我们就说你在寝室睡觉了，期末考试范围我就不给你了，你挂科就别怪我咯”，她就立马起床了，而且特别快。我每天都是督促她们起床，打扫寝室卫生，上课。就像每个人都得按我的规矩来，特别霸道。要求每人必须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能说话，我睡着以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每天晚上9点睡觉，我就要求我们寝室的女孩也晚上9点睡觉，最后给她们都养成习惯了，不熬夜。只有在我们快期末考试的时候大家一起熬夜。要求她们考试不能挂科，谁挂科我不搭理谁，我记得有一学期，小八不听劝不学习，期末考试挂科，来找我要考试范围，我不给她，还是单小五和陈小六说情，我才把范围给她的，从此我们寝室的人就没有不认真学习的，因为她们都知道了，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是真不搭理她们了。
后来我问她们：“你们怎么都那么听我的啊？不觉得我霸道吗？多管闲事吗？”“我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你虽然脾气大，但是你讲理，还有就是我们那时确实有点怕你。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挺好的。”
学校要举行舞蹈比赛了，班长站在讲台上说：“咱们和机电系一起出节目吧，他们系女生少，咱们系男生少，这样互补下，跳交际舞怎么样？”台下没人说话，没人理班长。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班长再次说了一遍的时候，我说：“不行，咱们自己出行，跳交际舞不行。跳交际舞，我们寝室不参加。你自己参加吧。”“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她们不参加。”“那你问问她们吧”“我们听老大的，”班长无语了，我没有理班长，我走出教室了，紧跟后面的是我们寝室的人。我不参加的原因是我不想和男生一起跳舞，这让我觉得不好，那时就是这么想的。班长无奈了，怎么办呢？一下少这么多人。最后我们班长放弃了和机电系合作。教我们跳瑜伽，一套简单的瑜伽舞蹈，但是大家跳起来还是有不情愿的。最后我把她们跳舞的样子拍照，告诉她们：“若果你们不按着标准的动作做，你们看看，你们有多难看，等到了比赛的时候，全校同学都看见你们难看的样子，你们想吗？不想就给我好好练。”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开始努力练了。后来舞蹈比赛我们得了第三名，其实也不是很好的成绩，因为第三名有好几个系。
那时我们喜欢一起行动，例如晚上没事的时候大家会一起去松花江江边逛夜市，那是一条卖吃小吃的街。印象最深的是我们把一条街的臭豆腐都买了。一家买一份，一人一块，就这样从街头走到街尾，我们就吃饱了。卖臭豆腐的人都觉得我们奇怪，为什么买这么多呢，其实我们是在对比哪一家比较好吃，下次来了，就只买她家的。晚上回去的时候有些冷了，大家都说今天晚上又得半夜起来上厕所了，楼道的灯太暗了，我们寝室离厕所又远，胆小的就不敢自己去，就会叫人和她一起去，那天晚上我们约定好一起去。她们醒了，我没有醒，陈小六就在我床头轻轻的拍了一下我肩膀。我被惊醒了，叫了起来。我这一喊把大家都吓到了，陈小六吓得直接坐在地上了。那天晚上的事过后，陈小六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叫老大半夜和我一起去厕所了。她太吓人了。”“哦那天晚上正做梦，梦见老鼠，然后你一拍我，我就感觉老鼠爬到我身上了毛骨悚然的，我就开始叫了。”其他人一听我这么说都笑的不行了。后来她们说：“一怕老大喊，因为他一喊准是什么事没做好，二怕老大笑，因为她一笑准是有坑等着，三怕老大叫，因为老大晚上老做噩梦，总叫。”听着她们说着我的丑事，我就在那笑，那时总是特别爱笑。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我们实习了，我们去北京实习。一家四星级酒店，不对外经营只接待外来人员和大型宴会，菜系是粤菜。实习时，我们几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部门，有餐饮部，客房部，前台接待。每个部门的上班时间都不一样，但下班时间都是一样，就这样我们在北京那段时间里，我们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每天晚上10点下班，下班以后几个人一起去吃麻辣烫，我最奇怪，吃麻辣烫我不放辣椒，不放麻油，只放麻酱，老板都记住我们了，吃完麻辣烫还会买一个冰激凌吃。奇怪的是我们谁也没有坏肚子。
我们到北京的时候正好是奥运会前夕，那时整个北京都在戒严，满大街都放着《北京欢迎你》这首歌，我们的实习期是半年，半年之内我们是不能辞职的，辞职是没有完实习任务，实习单位是不给盖章的是没有毕业证的，那时我就和大家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忍，为了我们的毕业证。总不能让我们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吧，混到最后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多丢人啊。”大家都没有说什么，都点点头。那时是真的很累，每天站着8小时，有客人的时候能活动的走动，没有的时候就在门口当迎宾，站姿是按星级酒店的标准来，我记得当时我们练走路就练了一个多星期。
深秋季节的北京还是有些冷的，我们每天穿着到膝盖的一步裙肉色丝袜在酒店里走来走去就不觉得冷，到了11月份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很冷了。我们都是哈尔滨人，到了冬天我们都穿的很多御寒，突然让我们穿裙子穿丝袜，还是在大冬天里，我们怎么能忍得了，我们同经理沟通，经理说:“哎呀！我们都是这么穿的呀，你们东北人怎么那么不抗冻啊，不是说东北人都很抗冻的吗？”我有些不高兴的说：“我就问你有没有裤子，是不是都是裙子。”“有的，不过得等等，财务部说了，采购部去买了。什么时候买回来，不知道啊，大概一个星期吧。”“行”。经理是四川人，说话都带四川调调。我们等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等到裤子。太冷了，我穿了紧身的线裤外面套了丝袜，那时还不流行打底裤。我被经理训了：“你把秋裤换掉，只穿丝袜。你看谁这么穿了，你也真想得出来。赶紧去换掉。”我回到寝室，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很委屈哭着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老师，大冬天的，她们让我们穿丝袜，穿裙子，尽管屋里开空调，但是我们也冷啊，您能解决吗？她们跟我们说一个星期发裤子，一个星期多了也没发，您能给她们领导打电话催催吗？我们不是不能吃苦，但是这有点太过分了。”“你先别哭了，慢慢说，我一会给她们打电话。”经过我的一顿哭闹，第二天我们的裤子就到了，我们如愿的穿了冬装。经理酸酸的对我说：“你挺厉害的啊，”“没有，我只是有点老寒腿，穿不了裙子，以前腿受过伤。”气的经理憋红着脸，踩着高跟鞋，嘎噔嘎噔的走了，听着她走路的声音，我们就猜测她肯定是被领导训了。经理走后，大家围上来聊天“还是老大厉害，要不我们都还得挨冻”“我没有干啥，就是越过导员直接给学校领导打了一个电话”“你怎么又领导的电话啊？”“来实习前找导员要的。”就这样叽叽喳喳的回寝室了。
实习快结束了，我们的毕业证快到手了，酒店的其他服服员，看我们快走了，开始欺负我们了，其他人被欺负，我不管，我们不是一个寝室的，但是我们寝室的不行。事情很巧一个服务员去我看的包房里偷水晶杯，被我看见了，“你最好放回去，要不就去见经理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的是你包房的水晶杯，我拿我自己包房的来找你，看你不在，不行啊。”“好啊，我包房里一共有15个水晶杯，咱数一下，算你手里的是不是15个，要是多了你拿走，少了你给我放下。”服务员见状不对，喊起来了，想浑水摸鱼。我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了。包房外我的室友一听我说话的声音不对，立马都进来了，因为她们知道，我只要我大声说话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就这样对讲机一讲，我们寝室的人都赶过来了，进门就说“老大，怎么了。”“没事，她偷东西，还不承认。”对讲机喊起来的时候，经理也知道了，经理本来就觉得：“好不容易快给她们带到头了，没出什么事，安全结束就好，结果现在看来，怎么要打起来呢。”大老远就听见我们经理的高跟鞋的声音。经理进门了问“怎么回事？”我把事情说了大概，并且说：“要不数杯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数什么数，她把杯子给你，这是就算了，都散了，别围在这了，都该干嘛去干嘛”那个服务员放下杯子走了，我没有计较，我告诉经理：“我们不想惹事，只想顺利结束实习，回学校拿毕业证。您应该明白。”经理没说话走了。
事情过后其他人都好奇的问我同学：“为什么你们都叫她老大啊，难道她有啥背景啊。”我们同学笑哈哈的说“没有，她就是我们寝室的老大。我们都这么叫她。”“哦，那你们怎么那么听她的啊”“我们一直都这样，从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了。”往后的日子，直到我们走，都没有什么事，都很平静，我们也没有再受人欺负了。
我们顺利毕业了，随着毕业，我们也走散了。回家的回家，去外地的去外地，留在北京的留在北京，总之我们各奔东西，人不在一起了 ，但还是常联系，日子就像流水一样，稀松平常，但不平常的是有细水流长的友谊。偶尔会有人给我发微信：“老大，帮我砍个价，”每年我生日时，会收到祝福：“老大，生日快乐！”她们都是零点给我发，以前是短信，现在是微信。她们结婚了以后会抱歉的说：“老大不好意思，正月初一太忙了要给公公婆婆家里的亲戚拜年，没顾上零点给你发祝福，我抓住初一的尾巴祝你生日快乐。”
在这个功利的社会里，我们能守住我们的心就好，有朋友，有家人，有爱人，陪伴是最好的祝愿，是美好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细水流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