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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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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那西门庄主,在下先告辞了。”
花满楼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西门庄主,在下去看看陆小凤。”
西门吹雪动作一顿,本想起身却又坐下来,目送着二人关门离开,随即目光灼灼看着楼钰,也不说话。
楼钰摊手:“今晚就要比剑,你还是养精蓄锐的好,剑谱再给你,你又能看多久?徒增思虑罢了。”
西门吹雪不说话,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话说,你真的没有把握打败叶孤城?”以他的估算,若叶孤城短时间内没有突破,那么西门吹雪的胜利就是板上钉钉。但以叶孤城的根骨悟性,没有突破才叫稀奇。所以胜率应是五五开,一半一半。
可西门吹雪却看着他坚定摇头,道:“没有。”
楼钰奇怪:“你还是要去?为什么?”万古时代各族约架放对方鸽子或者换人是时有的事,拼命的很少,因为一个死了就会迎来整族的疯狂报复反扑,至死方休。
西门吹雪坚定道:“一定,”他的眼里又绽放出慑人的光,“我已期待许久,”他顿了顿,略带嫌弃道:“你不懂。”
楼钰气道:“两个陌生男人的友谊和信念,我的确不懂。”
西门吹雪皱眉道:“我和叶城主已是彼此唯一的知己。”
楼钰眨眨眼,面无表情走出门。
院子里只坐了两个人,王怜花和好久不见的少年阿飞。
阿飞穿着六扇门编外人员统一发放的服装,手里抱着他的宝贝铁皮剑。
阿飞眼睛亮的出奇,掏出一袋碎银子塞进楼钰手里,道:“还钱。”
楼钰没说什么,默默将阿飞扯离王怜花,蹙眉道:“你怎么和这个人在一起?”阿飞单纯善良,王怜花心计深沉,到时候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王怜花伤心捂着胸口,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般看着他,道:“半日不见,在下在楼兄处竟连姓名都不配拥有么?”
楼钰嫌弃地看他一眼,拉着阿飞坐下。
阿飞抿嘴道:“舅舅,这是我的亲舅舅。”
阿飞的母亲是白飞飞,快活王的女儿,王怜花同样也是快活王的血脉,白飞飞的兄长。
王怜花道:“可不是在下要带他过来,是阿飞听说西门吹雪在这里偏偏要跟过来看。”他叹道:“剑客,奇怪的剑客。”
楼钰挑眉道:“你想和西门吹雪打架?”
阿飞严肃道:“是比剑。”
“也许不行。”虽然他很支持,但:“今晚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比剑,你要截叶孤城的胡?”
阿飞失望地摇着头,道:“不。”第二次见西门吹雪却没有机会交流剑道,是个剑客都会难受。
王怜花眯着眼笑道:“不过待他们比完之后,你可以向剩下的一个挑战。你想不想去看他们比剑?”
阿飞迟疑片刻,摇摇头,诚恳道:“想,但是,舅舅,江湖道义,不能乘人之危。”
王怜花笑眯眯道:“看来白飞飞没教你的,六扇门却教会你许多。”
阿飞鼓起脸转到一边,拿后脑勺对着王怜花。
楼钰道:“西门吹雪在房子里面,你去问他要剑谱,他会给你的。”
阿飞眼里又冒出了光,红着脸小声道谢,转身就跑去了后面。
王怜花笑骂道:“这臭小子,倒不像他母亲。”白飞飞城府极深手段高超,就连王怜花也在她手上吃过大亏,可阿飞如今这单纯的性子,竟连白飞飞一星半点的优点都未曾遗传到。但王怜花却是很高兴的,不知沈浪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该作何感想?
代入感太强,他已经看见沈浪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崩塌了。
楼钰冷冷道:“都说外甥肖舅,阿飞却好的很,一点不像你。”
王怜花道:“像我难道不好?”
楼钰反问道:“哪里好?”
王怜花道:“在下虽不说前后八百年无所不晓,但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星相占卜、易容医药、琴棋书画诗词酒样样精通,像我不好么?”
楼钰没吭声,长袖一振已飞身出去,王怜花也紧紧跟上,已是九月十五,又有好戏看了。
九月十五,夜。
紫禁城里亮起长灯,太和殿前灯火通明,皇帝已移驾御书房,魏子云等却仍在太和殿前守着。
只因他们也是剑客。既是剑客,又有谁不慕强?又有谁不憧憬两位同样优秀的剑客的旷世一战?
已至现在,陆小凤紧张的心情却诡异的平静下来,甚至看见魏子云阴沉下来的老脸时也没有一丝紧张。
屠方指着比原本预定的多了数倍的江湖人,强忍着怒气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陆小凤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陆小凤道:“我也想听魏大爷一句解释。”
魏子云迈步走来,冷冷道:“我只发给你六条缎带。”
陆小凤摊手道:“我只拿到六条缎带。”
魏子云点点头,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他信任陆小凤,陆小凤说只拿到六条,那么绝不会有七八条。
屠方问道:“该怎么办?”
魏子云低声道:“再调一些人过来,加强太和殿警戒,务必不要惊扰圣驾。”他旋身一转,已轻飘飘落在太和殿前,等原本说着话的江湖人慢慢静下来,沉声道:“诸位皆是数一数二的江湖好汉,只不过紫禁城里却不兴江湖规矩,老夫并非信不过各位英豪,只请诸位莫要喧闹走动,以免乱了宫规!”
群豪皆应道:“本应如此!”
月已至中天,众人静心等待,只见天边踏月而来一条白色的人影,那人怀抱一柄黑色布条缠绕的细长宝剑,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轻轻一跃已站在太和殿光滑的黄金琉璃瓦上,剑眉星目眉梢冷淡,目光如电。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西门吹雪。
循声望去,又一条白影飘来,这人的轻功更飘逸,眨眼间已站到另一边屋顶上,怀里的乌鞘长剑极为显眼。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俊朗的脸,他白面微须,脸色苍白,好似重伤未愈。
西门吹雪颔首道:“叶孤城?”
叶孤城点头道:“西门吹雪。”
御书房横梁上早已坐了两个人,红衣的男人隐在阴影里,嘴角高高挑起,似笑的很欢。象牙白色衣裳的人则面无表情,冷冷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