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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脾气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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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金泽诚心事重重,他料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冲动。当他见到一门心思憧憬婚后生活的晴晓,他的犹豫和迟疑瞬间被打败了,他发现,静静地聆听她说话,看她傻里傻气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他喜欢简简单单的事情,更喜欢单单纯纯的人。即便有点蠢,也没关系,他精明就行。
大概,婚姻就是两个可以互补的人组合在一起过日子。
一开始,金泽诚根本没想过晴晓最在意的是爱情。
视频一直无人接听,挂断后,晴晓发来微信。
“你先回去,我有点累,想休息。”她的热情一定出现问题。
金泽诚从车上下来,他顺着窗户口往上数楼层,在七楼窗口,他忽然止住,他记得她说过的任何细节。她家在七楼的东边户。
晴晓以为他走了,她坐在飘窗台的上面,隔着窗玻璃往下看。
对面露天车场的位置,有一辆车急速闪了两下车灯。可能是他。
还没回去吗?晴晓趴在窗户口眺望。
金泽诚又从驾驶位下车,他绕到车前,倚着车头,仰望窗户口的黑影。可能是她。
近在咫尺却不能在一起。
女人的情绪易感动,好像并不能一帆风顺的爱情更加迷人,波折是催情剂,促使两颗心在靠近。
如此一来,晴晓陷得越深。她甚至认为,反抗母亲的控制,就应该从自己的婚姻开始,骨子里的倔强又在作祟,这回她不想妥协。
差不多十二点,金泽诚在楼下徘徊了三个小时。期间,晴晓又出门和母亲交涉,想让母亲见一面金泽诚,可惜母亲也是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再次陷入僵局。
晴晓催促金泽诚回去,毕竟他还有自己的事,只有他强大了做出成绩,他们才能挺直腰杆抗争到底。
要回也是回禅院,金泽诚的确还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昨天扔下邹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娄总说清楚。带着一堆繁杂的心事,金泽诚很快就到了郊区的禅院。
“你的手机废了吗,打电话不接,发视频也不接,你……”金泽诚气冲冲地开门,他同时发泄似地指责,不料,房里还有客人。
邹植奔过去,扭扭捏捏地拉着兄弟,悄声说:“给我点面子,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金泽诚瞥一眼,跪坐罗汉床上的女人,缓缓地转过头,她的手肘撑在矮桌上,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茶杯的杯沿,翘起来的小拇指,姿态优雅,是刚做的法式美甲,不会妖艳,却似少女。
浅尝一口茶香,女人的笑容更深了,她嘴里赞叹茶味,眼神却瞟向金泽诚,又故意敛了笑意,美眸陡然犀利,片刻后,唇瓣蠕动,说了句捉摸不透的话。
“金先生,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晴晓是我的姐妹,是好姐妹,认识十多年的姐妹。”
金泽诚压制不悦的心情,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内室,然后关上房门。
“柳小姐,我这朋友是臭脾气,你别介意,别介意。”邹植陪笑讨好地说,“不过他也喜欢喝茶,房里里面收藏了很多珍稀茶叶,如果你喜欢,我随时可以泡茶给你喝。”
“我要他泡茶给我喝。”柳敏之冷冷地命令,她的话语着实镇住了懵逼的邹植,但很快,柳敏之又假模假样地笑了笑,“跟你开玩笑呢,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金先生这么清高,怎么会给我这种人泡茶喝。”
邹植为了美人,豁出去了,“柳小姐,你真是有眼光,我这兄弟确实是泡茶的高手,什么功夫茶,古茶,红茶黑茶白茶等等,没有他不会品的茶叶,也没有他泡不好的茶叶,我跟你说,这泡茶的讲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
“邹先生,你的废话这么多,肯定口干了,喝杯茶吧。”如果不是为了接近金泽诚,柳敏之半分钟都忍受不了他。
敲了门,邹植匆匆地闯入。躺在床上的金泽诚,已然换上禅服。
“你们喝你们的茶,不要打扰我。”金泽诚无视邹植,翻身又看书。
邹植冒着被骂的风险,还是凑过去,舔着脸求道:“我喝酒还行,喝茶的话,你也知道,肚子里没货啊,说来说去的,人家早就听腻了,我看这个柳小姐也是懂茶之人,我这么快露馅,人家会看不起我的。”
金泽诚板着脸,不客气地啐道:“她是有夫之妇,看不看得起你,有关系吗?”
“你不觉得有夫之妇特别有韵味吗?我觉得……”
“你以前怎么玩,我不管,可是这回你要找个有夫之妇就不行。”金泽诚用经书敲了邹植的脑袋,“你能不能收心了?我告诉你,你爸安排的两个’监控‘还在院里,如果你不知收敛,人家可是会打小报告的。”
“那老头哪有空管我?”邹植白一眼窗外,骂骂咧咧地说,“哼,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也不在乎他的几个臭钱。”
“他是建庙的大斋主,你别给我搅黄了。”
“到手里没落下几个钱,还大斋主,我呸,他就是小气。”
金泽诚蹙眉打量,“打主意打到自己的钱,你还有理了。”
“哎呀,这个时候提这些事不是扫兴嘛。”邹植坐在床沿,拉着金泽诚的小腿,“搞定外面这个女人,我保证收心。”
“你小心遭报应。”金泽诚狠狠地踢一脚邹植。
“柳小姐说了,她来,是为了你的事。”
“我跟她不熟。”
“所以我就纳了闷,她为了你的什么事,你们什么时候接触过……”
邹植自言自语地嘀咕,凝神之际,金泽诚猛然想起阮晴晓,难怪柳敏之一开始就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她根本就是另有意图。
柳敏之听到有人走出来,她的心情瞬间就好转了。出来的两个男人,在她正对面坐下来,邹植还是像之前那样热情招待,而金泽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他内心是有所谓的,否则他不会上了柳敏之的套。
“这是九几年的普洱?”邹植拿着包装翻找日期。
柳敏之漫不经心地盯着金泽诚,金泽诚也同样谨慎地注视她。
“九二年的生普。”
“对对,就是就是。”邹植说着,用茶刀敲了一小块茶叶出来。
“哦,那是好东西。”柳敏之得意的笑容,如同一粒沙,在金泽诚眼里翻江倒海,不能安生。
“我就说她识货吧。”邹植轻轻撞一下金泽诚的肩膀,小声地笑了笑。
“金先生太客气了,拿出这么好的茶叶款待我,不知道等一下,有没有这个机会欣赏金先生的泡茶手法。”柳敏之放下茶盏,用手指推动自己的盏杯,并且是推向了金泽诚的方向。
金泽诚冷然地侧身,拿出自己的专用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手法大同小异,我和邹植没什么区别。”
“哪里没有区别,我的技术太差了,好茶也是被我糟蹋。”邹植把前期工作准备好,发现还有茶壶没有洗,于是起身去了茶水间。
趁着邹植离开的空当儿,柳敏之忽然来了兴致,她身子前倾,尽量靠近金泽诚,右手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摆脸色给谁看呢,你就不怕以后还有求我的事?”柳敏之压低嗓门,切齿地威胁,“有句古话送给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缠着我有意思吗?”
“什么叫缠着你?哼,我柳敏之身边还缺男人?我不过就是看不惯你的嘴脸,装什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扫地出门。”
金泽诚敏感地拉下脸,他抬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柳敏之。
“你怎么知道?”沉声质疑。
这时,柳敏之的方向可以看到邹植从茶水间出来,于是她顺势拿走了金泽诚手里的茶杯,答非所问地笑道:“这茶杯怎么这么好看,真是好喜欢,送给我行不行?”
“这是诚哥去景德镇的时候买回来送给师父的,可是师父说,它更适合诚哥,然后又转手送给了他。”邹植一个人自娱自乐,自说自嗨。
柳敏之揣进怀里,挑眉睇着金泽诚,“也许真正的有缘人是另有其人呢?不如送给我吧,我觉得就很适合我。”
阴郁难看的脸色,总算引起柳敏之的警惕,她的得意逐渐消失,屋内的空气骤冷,连呼吸也会不知不觉地急促。不行,他的气场和以往的男人太不一样,柳敏之察觉时,为时已晚。
金泽诚话不啰嗦,他没想过把茶杯送给谁,他的东西,任何人别想染指。
就在邹植烧水的时候,猝然间,他身边一阵疾风。
“噼啪——”
茶杯应声摔碎,正是金泽诚的茶杯。
邹植一脸懵逼。
柳敏之震惊之余,略有愤怒。
金泽诚从柳敏之手里抢来自己的茶杯,为了避免跟这个女人扯上不必要的关系,他决定亲手毁了“始作俑者”。
“不好意思,这茶杯质量不行,看来也不适合柳小姐。”金泽诚满意了,起身伸个懒腰,“我这茶杯也碎了,实在不方便陪你们喝茶,你们请自便。”
“不是,你,这刚刚,你……”邹植想追问,可是他意识到朋友的不对劲,只好先缓了缓气氛,“没他也好,这家伙每次都扫兴。”
平定了情绪,柳敏之没再纠缠下去,她不是怕了他,她只是暗中盘算,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