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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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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头脑昏沉,整个人像被罩在一个壳子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床边切好的苹果氧化了一半,手机屏被他按得明明暗暗。
他伸手把感冒冲剂一口闷下去,然后向后躺倒。
到底什么意思啊。顾晚到现在也不给他发信息,微信加了是当摆设吗。
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出去啊。是嫌弃他没用吗。
不是吧不能吧。
这几天又要维护了吧。她上次有没有受伤。
我直接过去她又把我丢出去怎么办。
算了。她根本不需要我。
人家都不领情。
停。
陆时强迫自己停止钻牛角尖。放空大脑的一瞬间,他坠入整片白色。
这是哪?
陆时的念头刚冒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字符不知道从哪掉下来,像奶冻一样在地上弹了几下。
他侧着头去看,米色的字体方方正正写着:这是哪?
外加端正的问号。
他不小心连上顾晚的精神世界了。
陆时打量四周:“这和上次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其他链接者的精神空间也是一天一个样吗?信息素好像也变了,原本的草木香里混入了铁锈味。
“像铁罐里的茶叶。”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几行字符又掉落到他面前,紧跟着一个绿色的金属罐。
陆时当即下了一个命令:“不要被我的思维影响。”
刚刚掉落的物件慢慢融在柔软的白色里了。
陆时心里咯噔一下。
“顾晚?”他放出一点信息素小心地探过去。她的精神世界这么容易被他影响,任他随意操控,太不对劲了。
果香瞬间被吞噬,汹涌的草木灰被刺激出来,引着他往更深处走去。
“需要这么多信息素?她精神体现在好脆弱。”陆时能感知到顾晚精神体对果香信息素的渴望,来势汹汹的欲/望压得他手有点抖:“上次梦境里发生了什么?”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材质像是布丁,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弹动。虽然软,却也稳稳地托住他。一抹醒目的蓝色顺着地面的波纹晃悠到他面前。
陆时弯腰查看。
是一个靛蓝色的复古小音箱。
他想起来了。上次留了一小部分精神体在她这里,凝成小音箱提醒她下一次的维护日。陆时还特地设置了重复播放五分钟,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陆时啼笑皆非地捡起小音箱,“结果谁知道后来阴差阳错……我靠!”
为什么定时显示八小时啊!
陆时浑身都僵住了,下意识去咬自己舌尖缓解尴尬。他的声音在顾晚脑袋里放了八小时。
他难堪地闭上眼。然后他还为了报复顾晚上次的梦,故意在维护日入梦,还看恐怖片吓她。
完蛋了,自己怎么这么糟糕啊。怪不得她要把自己扔出去,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
“你快出去。”陆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控诉他,“我不要你。你以后都干脆别来了。”
他猛得低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顾晚现在只有一个盲盒玩偶那么大,被层层的白波纹推得又往后一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小了,她情绪不稳定,带着哭腔的嗓子像是裂了细缝的陶瓷瓶,听起来脆弱又可怜。
陆时手足无措,轻轻蹲下身把手掌摊开,是一个示弱的姿态:“对不起。你快上来,别摔伤了。”
小姑娘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边抹眼泪边往他手上爬:“我这几天一直一直在做噩梦,你怎么才来。”
好冰。顾晚只占了他半个手掌,像是一个玻璃小人。陆时这会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捧在手里怕化了,他也不敢站起身,怕动作大了顾晚不舒服,顺势坐下来:“对不起,我以为你那天……我不知道该不该来。”
小孩站直了,板着脸一本正经:“因为你不能知道那么多。”
她眼泪憋得整张脸都红了:“知道多了,你就会害我。”
“你会的。”
陆时一怔。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白色的空间显出了形状,慢慢染上了颜色。
顾晚体型变小,心性也向小朋友靠拢了,立刻被声响吸引了注意力。陆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教室的纱窗飘飘荡荡,细碎阳光从缝隙间溜出来。
帘子半遮半掩,一个面色通红的男孩被堵在窗口,
利落短发的女孩侧身对着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步,逼得男孩坐上了窗框。
“哇……”顾晚发出来一声惊叹。
陆时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挡住她视线。
顾晚一瞬间被果香包裹住,在他手掌心不满地跺脚:“闷到我了!”
那两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齐往这边看来。
陆时尴尬得人僵住了,顾晚还在他掌心里闹腾。她努力推开陆时的指尖,想钻出去,口里念念有词:“没事的,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们继续。”
陆时崩溃了。这什么爱好?
窗边的女孩嗤笑一声,身子挤进男孩□□,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上去。
陆时目瞪口呆。
她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空间又被淹没在一片乳白里。
*****
顾晚心不在焉地被贝娜拉着走。
得想个办法避免陆时到她的精神空间里,虽然链接者可以随时到配对者的空间里,不过应该还是有一些空子可以钻的……
“顾晚。”
她愣愣地抬头。
救命!!
学校门口汽车行人乱成一团糟,喧闹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学生三五成群地在马路边等人。
陆时站在小花坛旁,他不像其他人曲里拐弯地倚在什么地方,随意立着,脊梁骨却很直。
老一辈人说的“身子骨很正”应该就是形容他了吧。
陆时好像黑了一点,五官显得更棱角分明,发丝还是细软地贴合住,将他的眉眼衬得很柔和。
顾晚深吸了一口气。完蛋了,她实在是对陆时的长相太没有抵抗力了。
陆时点了一下头跟贝娜打招呼,然后直直看向她眼睛:“顾晚,我今晚过来可以吗?”
贝娜无语:“你们是没有手机吗,非要当面约。”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顾晚闷闷地应声,目光游移。今天早上醒来她尴尬地人都傻了,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陆时了,没想到陆时直接来校门口堵他。
她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最近追星了……睡得会比较晚。多看看说不定晚上就能梦到他。”
贝娜啧了一声,“你是在不好意思吗,太令人惊奇了呢。“
陆时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咳了一下,插嘴到,”你现在精神力已经很强大了,频繁梦到一个普通人会对他造成影响的。”
本来追星只是随口扯的借口,但听到这句话顾晚不免紧张起来,“真的吗?”天啊平时哥哥拍戏连轴转已经很辛苦了我要是害得他休息不好罪过就大了!
贝娜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你可以用点低级办法,睡前看几遍其他漂亮哥哥的照片,换着人梦。”
陆时想起上次的经历莫名有点烦躁,压着脾气说:“你做一些控制自己的梦境的练习吧。”
“追个星而已,就不用大费周章地控制精神力了吧。”贝娜皱着眉不赞同,“你先把自己的精神世界管好吧。”
顾晚苦哈哈地被她揽走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控制不好梦之前我再也不瞎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