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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我好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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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驰也将目光再次投向对面,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烈诚的脸,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感觉到烈诚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与灼热。
对面的烈诚没有说话,甚至身形都没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让一直看向烈诚的朗驰眼睛微微有些酸涩,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却不曾想,眼前似出现了水雾,更是将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良久,梁风没有再喊话,而烈诚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时间,明明剑拨弩张的两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仿佛一个马蹄踏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直到……
“烈诚,你听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朗驰突然大声喊道。
看到烈诚身形明显一动,朗驰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随后,只听他再次喊道:“若有来世,我定去找你!”
对,他会去找他,不再似这一次穿越那般的漫无目的。
他喜欢他,他爱他。
以前的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甚至爱到了骨子里。
因为他,他从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变成了冲锋陷阵的战士,因为他,他不再是一个万事不上心的浪子,他有了归宿,有了牵挂,有了对于生的向往,也有了对于死的淡然。
如今,再次看见烈诚,他觉得,已经了无牵挂。
言毕,不待周围人做出反应,朗驰突然一个傾身,脖颈直接压向那把搭在他颈边的利剑。
站在朗驰身边的梁风一惊,电石火花之间,他来不及多思,迅速撤走手中利剑。
只听“嘶”的一声,是肌肤被利器割破的声音,朗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而正待他定睛想一看究竟时,余光却突然发现远处原本坐在马背上的烈诚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正在他迟疑间,只见一道亮眼的银光闪过,随后自己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便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朗驰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只是当他感觉到那份熟悉的气息环抱住他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竟然在烈诚的怀里。
震惊的不止有朗驰,还有梁风。
刚刚他被朗驰突然的举动惊吓,来不及多思,赶紧撤掉了手中宝剑,只是正在他想着上前查看朗驰伤势时,便看见烈诚突然凭空出现,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快的根本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待他意识回笼时,便看见烈诚已经将朗驰护在了怀里。
“来人!”反应过来的梁风大声喊道。
他这一声,也终于将城墙上其他呆愣着没回过神的士兵唤醒。
“王爷,快看,对面发起进攻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道。
而与此同时,烈诚已经带着朗驰转身下了城墙。
梁风扫了城下一眼,他顾不得其他,提起宝剑直奔烈诚而去,同时喊道:“不能让他跑了,放箭!”
一支支利箭似一道道雨柱,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烈诚此刻一手抱着朗驰将他紧紧护在怀中,一手抓着绳索,从高高的城墙上飞速落了下来。
好在聂齐带领着大军已经攻到城下,烈诚带着朗驰一下城墙,便被来人护住,躲开城墙上的进一步攻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思绪根本跟不上现实的进程。
直到朗驰被烈诚抱上马背,听着耳边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朗驰总算完全回过神来。
他得救了!
此刻抱着他的,就是他心心念念了数月的人,他的烈诚!
“烈诚!”坐在马背上的朗驰突然一个转身,直接伸手抱住了身后人。
“我……”到嘴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当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往上抱紧烈诚时,却在烈诚的后背上摸到了箭柄。
而箭身的另一头,已深深扎入烈诚体内!
“烈诚,你……”
“无妨!”烈诚道,说话间,伸手探向朗驰的脖颈。
朗驰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烈诚是在做什么,“就是擦破了点儿皮。”
刚刚在城墙上,他确实决心赴死,只是没想到那梁风出手更快,利剑只是在他脖颈上轻轻刮了一下,估计血都没流上几滴,反倒是烈诚,伤的那么重还有心思看他。
只见烈诚仔细查看后,确认朗驰脖子只是轻轻一道血痕,并无大碍后,才算微微吐气。
随后他再次伸出手来,将朗驰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似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久久不愿撒手。
直到聂齐突然驱马过来,“将军!”
烈诚抬头看向聂齐,只是抱着朗驰的手却没有收回。
不过聂齐似是看不见一般,只见他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回禀将军,城门已经破开,将军要不要亲自去将那霓崎国皇帝擒拿?”
“不必,你去便可。”烈诚道。
“这……”聂齐还要说些什么,只是他抬眼看向烈诚的瞬间突然身形一滞,“将军,您背上……”
“无事,你带着众将士进城,不要伤了那个皇帝,要活的,还有……”烈诚顿了顿又道:“梁风也要活的。”
“是。”再次看了一眼烈诚的后背,聂齐咬了咬牙,勒马离开。
聂齐的能力,烈诚自然放心,所以他没再停留,直接带着朗驰便回了营地。
下了马,二人直接进了将军营帐。
“快,让我看看。”虽然二人数月未见,有很多想念的话要说,不过朗驰眼下无心话相思之苦,他直接扳过烈诚的身子,查看他的伤势。
不看还好,这一看,朗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烈诚后背竟被插了五支利箭,箭箭深入体内,殷红的血已经将铠甲染红了大片。
“我去叫大夫。”朗驰绷着脸,转身就要出去。
却被烈诚一把拽住手腕,“不必。”
“不必?你都这样了,还不必?快放开,我这就去叫大夫。”朗驰眼下无心与烈诚多辩,他心下焦急,一心只想着去喊大夫。
可是烈诚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只见他微微用力,一把将朗驰拉到自己怀里,随后不做迟疑的,直接覆上了朗驰的唇。
“唔~”朗驰瞬间睁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烈诚。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吻他。
朗驰心下无语,只见他直接伸手挣脱出烈诚的怀抱,看向烈诚的眸子也带了几分愠色,“你做什么?不要命了是吗?”
见朗驰发火,烈诚反倒笑了出来,嘴角弯弯,似春日的暖阳,煞是好看。
若在平时,朗驰一定会被这个笑容吸了神志,久久回不过神来,不过眼下,想到烈诚身上的伤,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见朗驰依旧绷着脸,一副随时欲发脾气的架势,烈诚突然出声道:“不必喊大夫,你来便可。”
“我来?”朗驰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烈诚。
“对,你,不可以吗?”烈诚再次说道。
“……”朗驰原本想说自己哪有那本事,可是看烈诚的态度,他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遂伸出手,直接去脱烈诚的铠甲。
减掉多余的箭身,小心翼翼地脱下烈诚的铠甲及衣服,朗驰让烈诚后背向上,趴在了床上。
“烈诚,我没拔过箭,要么还是……”
“无事,你来拔便可。”烈诚直接说道。
“可是……”看着深深入肉的剑柄,朗驰手下微颤,烈诚相信他,可他自己却没那个胆量。
见朗驰迟迟未动,烈诚笑了笑,“像上次那样便可。”
上次那样!
见烈诚直接说了出来,朗驰也不惊讶,他努力回想自己上一次给烈诚包扎伤口的情形,当时的烈诚虽不是箭伤,但外表看上去似乎比眼下更骇人几分。
只是当时的自己与烈诚并非如今关系,没有顾虑,反倒做起来更自然些,可是如今的自己,只是看着那伤口就已心疼不已,又哪敢随意下手。
所谓关心则乱,应该就是这样吧!
“你若害怕,那我自己来。”烈诚说着,就要起身。
“不,你别动。”朗驰直接伸手按住烈诚的肩膀。
与其让他随意的乱拔一气,还不如让自己动手更稳妥些,朗驰心道。
遂不再犹豫,伸出手来,缓缓握上剑柄。
“会有些疼。”朗驰又道。
“无妨,拔吧!”烈诚道,语气轻松自然,完全没有一个身中五箭之人应有的自觉。
虽然知道以烈诚的受伤经历,怕是这五箭真的不算什么,不过朗驰还是担心不已,只见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握着箭柄的手尽量稳住,随后,他手下突然用力,随着“噗”的一声。
一个剪头被登时拔了出来,剪头锋利如刀,还隐隐透着寒光,只是那还在滴着的血昭示着它原本被插在了哪里。
拔出第一个,朗驰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四个都拔了出来,然后赶紧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绷带将烈诚受伤部位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通忙活,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朗驰已经大汗淋漓。
而烈诚却不急不缓地坐了起来,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痛感,甚至都没有因为受伤或流血过多,表现出一点点的虚弱。
二人相对着坐在床边,若不是烈诚上身被捆成了粽子,反倒看着满脸是汗的朗驰更像是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烈诚抬手为朗驰擦了擦滴下来的汗珠,深邃如谭的眸子此刻竟温柔似水,只见他嘴角带着笑,轻声说道:“早知会让你如此辛苦,我就叫大夫好了。”
朗驰似是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干完了才说这些没用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烈诚再次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困成粽子的上半身,“这手法,果然还是老样子。”
朗驰撇了撇嘴,“那能有什么变化,除了你,我又没给其他人包扎过,又没得练手。”
“你也给梁风包扎过的。”烈诚突然道。
梁风?朗驰一愣,自己给他包扎过?
随后朗驰才想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当时梁风狩猎回来一条胳膊重伤,他确实给他包扎过,没曾想烈诚竟然还记得。
见朗驰突然似在想些什么,烈诚一把将朗驰拥入怀中,“不许想他。”语气不似往日那般平静无波,竟带了些其他的味道。
朗驰一愣,随后忍不住嘴角上扬,“吃醋了?”
“嗯。”
“……”吃醋竟吃的如此直言不讳,果然是烈诚的风格,朗驰一时语塞。
随即伸出手来,小心避开烈诚背上的伤,环抱住烈诚紧致结识的腰,轻声唤道:“烈诚!”
“嗯?”
“我好想你。”
烈诚闻言,身形明显一滞,随后再次将怀中人紧了紧,只听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