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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继承师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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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师兄!许佳禾师兄!帮主有大事找你,你在哪啊!”一个身着青衫的丐帮弟子冲进丐竹霖里大声叫喊着,惊得林中几只午休的鸟儿腾空而起。
时值夏至,午后刚过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能隐隐约约看到漂浮的热气。荆州丐竹霖地处山底,是一大片被浅湖围着的竹林,实在是热浪里的一片消暑圣地。
那被唤作许佳禾的少年,一身青衫简装,腰间挂着六个破袋子,坐于竹林地上,靠着一块大石头打盹,随身的酒葫芦空空的躺在脚边,像是个醉倒在此地的醉汉。
许是听到了有人唤自己名字,许佳禾终于睁开双眼,那是一张少年感十足的俊朗面孔,半睁开的双眼给脸上染上一层醉意。
“子瑜,师父找我作甚,哈啊~”许佳禾一手揉着没睡醒的眼睛,一手捡起地上的酒葫芦,夹着哈欠的慵懒语气对着发声处问道。
“哎呦,师兄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你快跟我上山去吧!”林子瑜喘着粗气跑过去,一把拉住许佳禾的手就往竹林外走。
“林子瑜,出什么大事了要这么着急啊!”刚睡醒就被人拉着走的许佳禾还有点发懵,想在眼前的冒失鬼身上打听更多信息出来。
“帮主师伯今个一大早就召集了几位长老,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刚刚帮主从房门里出来,叫我把你寻过去有要事相商。我偷瞟到我师父徐长老还坐在屋子里,脸色很不好看,估摸着真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林子瑜将事情娓娓道来,脚下的步伐却是越跑越急。
真有大事要发生了?听到此处,许佳禾知晓此事定是不简单,他皱了皱眉,对林子瑜说道,“子瑜,那我得先赶紧上山去。”话音刚落,许佳禾就甩开了林子瑜拽着自己的手,运起轻功朝丐帮帮主的屋子赶过去。
“师父,您找徒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许佳禾便从山底奔到了山顶的竹屋里,屋子里站着一位鬓发霜白的老者,正是丐帮帮主鹭江鸿。
鹭江鸿看到心爱的徒弟终于来了,紧绷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佳禾,跟我去一个地方,师父有话给你说。”鹭江鸿已经过了古稀之年,除了泛白的发丝,脸上也布满了被岁月雕刻的痕迹,这讲话的声音却还中气十足。
许佳禾跟在鹭江鸿身后,心里充满了疑惑,想问师父是要给他说什么事,还要如此神秘,但瞧着师父走得极快,许是不想多说的模样。
眼前的鹭江鸿步伐稳健,只看背影都能感受到一帮之主颇具震慑力的气势。鹭江鸿虽然老了,好坏是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十年,身怀绝世武功,当今武林鲜有对手。远远看去,走在山间小道上的鹭江鸿,身子骨好像比许佳禾这个年轻小伙子还要硬朗几分。
许佳禾跟着鹭江鸿在山腰的一处悬崖边停下脚步,对着师父的背影发问,“师父,你带徒弟来这干什么。”
鹭江鸿抚着胡须,看着悬崖下流淌着的山泉,泉水不停地冲击着水中的一块大石。他喃喃道,“佳禾,你还记得那年,我遇到你时,你才多大吗?”
“师父,佳禾遇到你时,不过九岁。那年,我家遭遇横祸,无一人生还。好在师父收养了我,还让我拜入门下学艺,没想到转眼间,已有十一载了。师父,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许佳禾回忆着往事,眼睛顺着鹭江鸿的目光,也看向那被泉水不停冲击着的大石头。这块大石头,是师父曾经给自己传过功的地方,今日师父带我来这干嘛?
“已经这么久了啊,”鹭江鸿眯着眼微叹了口气,“佳禾,你知道,近两年江湖势力动荡厉害,第一大势力的四海盟解体后,人称武林之首的少林为保住自己的基业,已经选择闭门不理世事。而其他的几大门派,天清、太华、飞城三大剑派,风雷、天火两大刀派,和一些较小的教派,都为争执武林盟主之位暗地里动起手脚了。就连两年前被各大门派打散的黑鹰教,最近也开始集结势力,四处拉拢曾经四海盟的人收入门下。江湖现在各种势力暗流涌动,而丐帮这两年的势力却每况愈下,我很担心。”
“师父,您是丐帮的顶梁柱,只要有您在,其他门派定不敢轻易犯我们。再说了,帮里有传功、执法、军师、行商四大长老协助管理帮派事务。帮里的运作体系也很是完善,凡是挂袋弟子都在各大长老名下有所要职,丐帮势力近年虽有衰减之势,但底子强硬,一时半会没有哪个帮派敢轻易对付我们。师父您不要忧思过多,对身体不好。”许佳禾摸着酒葫芦分析着丐帮现下的情况。
“可是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以后的事呢。”鹭江鸿转过身,眼里满是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个同他一般高的少年,嘴角不自觉地染上一层笑意,“佳禾,你把醉逍遥拳法再打一遍给为师看看。”
许佳禾只当师父想考察一下他的武艺,没有过多思索,拱了拱手便退后几步,开始施展拳法。
自幼被鹭江鸿收养的许佳禾,从九岁就开始习武,鹭帮主又对许佳禾视如己出,自己生平所学都一一传授给了他。
看着许佳禾一套拳法施展完毕,鹭江鸿微微点了点头,赞许道,“练得不错,不知你对这套拳法领悟了几分?”
许佳禾承下了师父对他的夸奖,右手下意识的摸着腰间的酒葫芦,思索着回答道,“师父,佳禾习武多年,这套拳法可能不是我生平所见武功里最高深的,但却是最特别的。佳禾不敢妄言自己对它领悟了多少,佳禾只想说,这套拳法好像潜力无穷,它最大的威力不在拳法本身,而是……”话说到此处,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本来思路清晰的许佳禾一下断了头绪。
鹭江鸿听到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鼓励道,“佳禾,你说得很好,继续说,为师想听。”
许佳禾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醉逍遥这套拳法,招式简单,只讲究一个随心而动,随意而行。这样的拳法学会招式很是容易,但是使用者能对其中的意和行理解几分,便能把拳法的威力发挥几分。所以徒儿认为,醉逍遥的威力最关键的还是在于用拳者自己的实力和领悟力。”
“只学两年,就能领悟到这,很不容易。”听完许佳禾的回答,鹭江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然后伸手在许佳禾的左肩上拍了两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佳禾,如今你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我很欣慰。”
“师父,这套拳法,可还有什么奥秘?”
鹭江鸿取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几口酒,回答道,“醉逍遥的心法,只能由历代帮主口口相传于自己的嫡徒,其中招式,更是只能当面指点,从未有任何书面记载。这门拳法,只能传给下一任丐帮帮主。我掌管丐帮已有三十年了,而近年丐帮势力稳定,很少再与其他门派起激烈斗争。所以这拳法,已是多年未被人提及了。”
原来如此。可这拳法只能帮主才能学?那自己以后岂不是是会成为丐帮帮主?许佳禾把满心的疑问全展现在脸上,鹭江鸿将许佳禾的表情尽收眼底,于是继续开口说道。
“佳禾,我一直将你当作丐帮帮主接班人培养,以后帮主之位定要传给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为师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让你去办。”
“师父有什么事只管委托佳禾就是,但丐帮帮主,佳禾却不敢妄想,佳禾自知自己有几分实力,论谋略武艺,均不够担当帮主大任。”事关重大,许佳禾恭敬地对鹭江鸿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鹭江鸿却摆摆手说道,“佳禾,你虽然武功不是帮里最强的,但是资质却是年轻一辈里最好的。再说这谋略阅历,是需要时间去积累的,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历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佳禾自然是明白师父对他极高的期望,可是还有一件事,一个被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让许佳禾清楚,他不适合当帮主。
“可是师父,你知道,佳禾是女儿身。虽然帮里不乏女弟子,丐帮也没有女子不能当帮主的规矩,但是我当年因为自己的私事,隐瞒身份多年,将来此事若是公布于众,不管帮众们怎么看我,我都是不适合当帮主的。”思索再三,许佳禾说出了心里最大的顾忌。
似乎是早有考虑,鹭江鸿淡定地回道,“所以师父要求你先去办好这几件事,此事有关丐帮的声名和重要利益,你若办好,帮里人定不会再妄言你身份的事,届时便可以实至名归地接手帮主之位。”
“既然师父委以重任,徒儿定不辱使命。”许佳禾认真的把事情应承下来。
“最近为师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这几十年的内功传给你。”鹭江鸿收好了腰间的酒葫芦,看着许佳禾,认真地说道。
这……师父的内功,那可是师父修行多年的功力啊,现在师父却想把它传给我?
许佳禾的内心很是震惊,但是看着师父严肃的表情,深知这事可不是在开玩笑,呆呆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这是为师的传承,迟早要交于你的。”
“我知道佳禾现在的武功与师父相差甚远,但若要只身闯江湖,我也是有把握不受人欺凌伤害的。佳禾知道师父的好意,但那是师父几十年的修为,佳禾不能要。”
“这是师命,你拜于我门下的第一天,就知道,师命不可违。”鹭江鸿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给许佳禾拒绝的机会,侧头看向刚刚凝视过的山泉,像是在传达一个命令。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许佳禾自然是不敢忤逆师命,只能会意鹭江鸿的眼神,走到悬崖边上,终身一跃。只见她哗啦一声落进不深不浅的泉水里,然后向那块被泉水没过的大石头游过去,在上面打坐等候。
鹭江鸿见此,也飞身跳下悬崖,运着深厚的内力让他直接稳稳落在大石头上,在许佳禾身后坐下。
“佳禾,默念心法归息。”鹭江鸿双手隔空对着许佳禾后背,运起真气,不断地向她输送自己的内力。
泉水没过石头不多,许佳禾只感觉自己双腿都被浸在清凉的泉水里,但是身后又有师父给他输送内力,暖烘烘的热气流包围住了自己上身部分。
归息是鹭江鸿最开始教给许佳禾的心法,师父曾说,这是丐帮武学里最基础的心法,是丐帮武学的源头。
心里默念着心法,许佳禾有意识地把鹭江鸿输送到身体里的内力运转起来,让它们和自己本来的内力汇集,然后融合,然后继续汇集新的内力。
大半个时辰后,鹭江鸿将自己的内力八成都渡给了许佳禾,终于收手。许佳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而这力量又不像突然产生,好似慢慢累积起来的,虽有血脉喷张之感,却不至于让身体爆炸。
许佳禾又花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将师父传给他的内功完全吸收,于是起身向鹭江鸿磕头跪谢道,“佳禾跪谢师父传功之恩,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佳禾以后定将倾心倾力,报答师恩。”
鹭江鸿在短时间内失去大部分功力,身体稍微有些摇晃,颤抖着手将许佳禾扶起来,“佳禾,送为师回去,为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此时却略带沧桑之感。
许佳禾深知师父此时状况不佳,来不及多想其他,直接将鹭江鸿背上身,运起轻功跳上悬崖,一路飞奔着赶往山上的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