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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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大人，您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那官员正在一旁着急，忽然瞥见淮悦羲那张白的吓人的脸，当即吓了一跳。
封瞻竹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见淮悦羲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眉心微蹙道：“怎么了？”
淮悦羲微微摇头：“无事。”
那官员探头：“是不是风寒还未好啊？”
封瞻竹看了眼愈来愈大的雪，转身回了温室殿。
“诶，大人您……”那官员一愣，眼睁睁的看着封瞻竹进了温室殿。
片刻后苏公公拿着把伞笑眯眯的将人送了出来。
到承明殿的时候雪已经小了一些了，那官员想起自己来时候的目的，满脸惨不忍睹，替淮悦羲把伞收了起来，转身对封瞻竹道：“大人，那您这事就是不管了？”
“帝陵的巡视今月已完。”封瞻竹抬眸瞥了他一眼：“他若是有事只能下月再来。”
那官员叹了口气：“那我明天就这么回冯将军？”
封瞻竹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那官员只得点头：“自然自然。”
“大人……那我回宣明殿了？”那官员迟疑了一下开口。
没等封瞻竹开口，淮悦羲倒是看了他一眼。
封瞻竹：“嗯。”
那官员立刻应了一声，换了把伞走了出去。
承明殿距温室殿近，是皇上召见臣子时，朝臣落脚歇息之处。此刻承明殿内一片寂静，除了宫女太监外别无他人。
外面的雪不一会就又大了起来，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这儿只是朝臣歇息的地方，连书籍都少的可怜，一片寂静之中，淮悦羲品出了几分尴尬。早知道他刚才跟着一块回宣明殿多好。
淮悦羲微微抬眸，那冷淡又俊美的侧颜便映入眼帘，与他印象中的样子慢慢重叠。
“好些了么？”两人只是隔着一张矮案，封瞻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动作熟稔，似乎做了无数遍一样。
没等淮悦羲说话，封瞻竹微微敛眉，声音低哑：“有些热。”
淮悦羲没觉的哪里不对，只是开口道：“上次风寒的后遗症，没有大碍。”
“传太医过来吧。”
“等等……这是承明殿，不对……你要把太医传来？”淮悦羲抬头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封瞻竹沉默。
淮悦羲还未品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就见封瞻竹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到了窗边。
淮悦羲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片刻后封瞻竹面无表情的坐了回来，“雪停了和我回昆德殿，那有太医。”
淮悦羲摸了摸封瞻竹刚才扔给他的小暖炉，惬意的眯了眯眼，啧，公权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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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大人身体没有大碍，就是……上次从西北颠簸回京，风寒数日，落下了病根。”太医令叹了口气，开口道。
淮悦羲一顿，“病根？”
那太医令点点头：“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事，但大人您最近应该是出了其他意外，导致那风寒入骨，大抵是不能完全去除。”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封瞻竹微微敛眉：“意外？”
淮悦羲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意外。
“嗯……前几天不小心踩进了冰窟窿。”淮悦羲咳了一声：“落水了。”
太医令叹了口气：“怪不得。”接着写了几个方子后又叮嘱了几句，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上司的地方。
过了会，太医属就送来了熬好的药，还贴心的赠送了一颗石蜜［1］。
书案的这一侧淮悦羲正在喝苦兮兮的汤药，另一侧封瞻竹正低垂着眼眸翻阅竹简。
淮悦羲喝完药含着蜜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封瞻竹，半晌后道：“封瞻竹，晚宴……”
声音戛然而止，淮悦羲差点咬到舌头，叫错了……对面的封瞻竹拿着竹简，片刻后抬眸看他：“嗯？”
淮悦羲看着封瞻竹没什么异常的表情，斟酌半晌后公事公办的开口：“嗯……封大人，晚宴的事情，是否要……”
没等他说完，就见封瞻竹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冷淡道：“不急。”说完这句话就再次看向了竹简，表示此事再议。
淮悦羲：“……”
没猜懂昔日佞臣同僚的心思，淮悦羲转头看向窗外。
窗子支起了一块通气，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此时已是申时，外面的天色渐暗，淮悦羲叹了口气：“封大人，时辰已晚……”
未等淮悦羲说完，封瞻竹便放下了竹简，沉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淮悦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
今夜的雪下的格外大，冷风顺着窗子灌进来，烛光若隐若现，淮悦羲正坐在桌前发呆，也不是不是因为见到了封瞻竹的缘故，整个梦都是那冰冷的声音，每句话像是沾了盐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捅进了淮悦羲的心窝。
“你死前想过有一个人会担心么？你想过有一个人看见你尸体的时候会发疯么……”
淮悦羲睫毛颤动了一下，惨白的指尖放在锋利的匕首刃上，反复的摩挲，似乎有些烦躁的焦急。
他死了，封瞻竹呢？封瞻竹怎么样了？
他看到自己尸体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脆弱的指尖被匕首割开，淮悦羲看着指尖的鲜红，忽然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和封瞻竹只是合作罢了，说不定他死了人家根本没什么触动……
可梦中封瞻竹绝望的眼神一遍遍的浮现在淮悦羲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不是没有触动的样子。
*
“淮大人，恭喜恭喜。”
宣明殿的左阁，光禄大夫吴敞与太中大夫王岩拱手恭贺。
左阁是淮悦羲之前任职的地方，而今升迁则是改到了宣明殿左上阁，高了一阶不止。淮悦羲微微一笑：“多谢二位大人。”
左上阁分为四处，分是四位尚书。常侍尚书、二千石尚书、民曹尚书、主客尚书。
淮悦羲位右上，为民曹尚书。民事为主，拆阅章奏，受公卿奏事，传达诏命。
一旁的尚书待治抱了三摞奏折放在了案上：“大人，您需不需要下官……”
淮悦羲将狐裘挂起来，对他摆了摆手：“不必，去把条封笔墨拿来。”
“是。”
四曹尚书，位卑却权重，他记得这左上四个除了他之外，那三位中有一名是太常属官太史，一名是左将军。
淮悦羲将尚书待治贴好条封的奏折一件件查阅两分，一半是需要退回上书大臣之手重新上奏，一半则是需要整理好送于皇帝手中批阅。
“封大人。”左上阁四间之外传来几道声音，淮悦羲点墨的动作微微一顿，封瞻竹来了？
而淮悦羲旁边间的二千石尚书，也就是那位太常太史立刻走了出去，站在封瞻竹身旁问：“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太常太史，正是昨日那位同封瞻竹去温室殿的官员，闻长官到此，出来的格外快。
封瞻竹披着一身墨色大氅，神色淡漠：“淮大人可在。”
那位二千石尚书一愣，旁边淮悦羲的尚书待治立刻道：“在在在，淮大人刚到一会。”
“下官这就去叫淮大人。”
内间里，淮悦羲取下狐裘对进来的尚书待治道：“先把左面那些给皇上送去，如实说就好。”
“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矛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