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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被迫后退 ...

  •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几个高瘦的身影立在桥边,冷眼瞧着对面的妩媚明艳的女孩,以及身后明显不怀好意的一大伙人。

      “涵姐,今儿是想怎么样?欺负你的人是哪个?”剃着寸头额角还留一道疤的男生首先开口,声音不大,两边都听见了。

      钟嘉吹了风酒就醒了一半,此刻看到对面嚣张的模样,更是清醒。一个个摩拳擦掌,钟嘉老哥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大放厥词。

      “爷爷当年玩儿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他妈!”寸头直接冲了过去,被肖语涵制止了。

      “林蓦,我不想把事闹大,我就问你一句,分不分手?”肖语涵一双媚眼紧抓着他的视线,似要从中看出一丝动容。

      可是没有,只有讥诮。

      林蓦想,这件事是该有个了结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蓦没开口,钟嘉忍不住了。“你他妈缠着他干什么,他善良他不跟你一个瞎子计较,我可不是!”

      到部队一年,钟嘉也还是没改暴脾气,话说得却更毒了。

      “你今天不就是想找我们麻烦吗?别废话,直接上,一起上!”他挽起袖子,朝对面招了招手。
      没哪个社会小伙能忍得了这样的挑衅,顿时一涌而上。郑伟还迷迷糊糊的,就被抡了一拳,咒骂钟嘉,“嘉爷你就不能让我准备一下吗?”

      “你他妈以后打仗人还告诉你,诶,我要开炮了,你们准备一下。”打斗间隙,钟嘉喘着粗气回他的话,还模样地有模有样。

      林蓦勾起嘴角笑了笑,全程甚至没挪动过地方,懒洋洋地站在原地,巧妙避开软绵绵的拳头,偶尔施展一下长腿,把不知死活还黏上来的人给踢走。

      一场架,别人打得大汗淋漓,就他白白净净的,还能扶着喘着粗气的几人绕开民警,搭上出租车。

      “可以啊,你小子不输当年,还是这么猛。”钟嘉对顾以逸竖起了大拇指,却扒着车座,仔细打量副驾驶座的林蓦。

      “蓦哥你是不是不行?”语出惊人。

      林蓦的刘海被细汗打湿,嘴唇也因跑动染上了好看的红色,此时抿唇不语,酒窝一展,盛着深沉夜色的眼眸只看了他一眼,钟嘉就举手投降了。

      人啊,食性色也。

      “我家小姑娘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我不能带伤去接她。”药店里,林蓦买酒精、纱布时笑着解释道。

      一旁嘴角带血,头发凌乱的三人瞠目结舌,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当事人还佯装不知,耐心地给他们处理伤口。

      都是些小的皮外伤,消个毒就好了。大雨在他们刚到林蓦公寓时,倾盆而下,暑气升腾,连带空气都是闷热潮湿的。

      中途路过便利店,又买了一打啤酒,这时在林蓦客厅里,进行今晚的第二场。

      “诶让我看看这什么?妹子啊,嘉爷可以啊。”郑伟翻出钟嘉口袋里的钱包,发现夹层有一张照片,酒意上头,抽了出来。

      “去你的给老子。”钟嘉抢夺,却落到了顾以逸手里。

      “我咋看着这么眼熟啊?”顾以逸眯缝着眼睛瞧。

      “你什么都眼熟。”林蓦抿唇,戳穿他。

      “是真的,蓦哥你看!”照片递到了林蓦手里,是张规矩的登记照,女孩一头利落短发,面容还很青涩,但眼里的肆意张扬却显山露角。

      “这不是大小姐嘛?蓦哥你说是不是?”顾以逸大着舌头问。

      ***

      钟嘉成功把照片抢了回去,放在手心里,又不放心地揣到怀里。这明显是有故事啊,但这人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也不好逼问,只好放过。

      “肖……肖语涵她不会就这样的,她肯定还要搞别的幺蛾子,你……你小心点。”可迷糊的人还是有放不下的事情。

      说完他就倒在沙发上,林蓦把这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拿掉,又给他弄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去洗澡。

      雨停,凌晨一点,林蓦扶额,明天跟小姑娘解释一下吧。

      “蓦哥……”

      他在阳台晾衣服,顾以逸走过来,看起来很清醒,毕竟整张脸都是担忧。

      “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吧,这样下去也不行,开学后你也不能兼职,这样闹着,对你也不好。”

      “……”他晾完最后一件t恤,点了根烟,可也只是让它燃着。每家每户早已经灭了灯进入梦乡,一片沉寂里就这点火星,明明灭灭却也总还是亮着。

      “我想找当年的真相了。”林蓦答非所问,顾以逸愣在原地。

      直到烟灭之后,林蓦拍他的肩膀,他才恍过神来。

      第二天,毫不意外林致之的电话打了过来,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林蓦直接就把手机摔出了老远。

      刚浅眠了几分钟,一个电话又打来了,铃声响了三秒他立即睁眼,双目清明,等看到手机的位置时,又认命地爬过去捡了回来。

      “起了吗?吃早餐了吗?今天热不热?”那头温柔又带点俏皮的声音传来。

      林蓦闭眼躺在床上,刚睡醒嗓子有点哑,说的话显得格外缱绻连绵。“你一下问这么多,我该回哪一个?”

      那边沉默,他又低笑了一声,状似幡然大悟地说:“噢,应该回,今天哥哥也很喜欢你?”

      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骚?

      言蹊吐舌,直接挂掉了电话,却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还是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记得吃早饭。]

      言简意赅,有大将风范!丝毫没有被撩到的感觉,没有!

      准备好一天的好心情,林蓦去网吧接了中午的班,却在进门时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林致之,他的父亲。

      咖啡馆里,两人相对而坐,林蓦猜到他来意,又是一场有罪无罪的争论。

      “转学吧。”林致之吐出三个字,轻描淡写。

      他直接说出结果,字字铿锵,确实是生意场上老辣的商人作风,可林蓦只觉疲倦。

      “不可能。”

      “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我是来告诉你这个事实。你还没满十八,监护权在我这里,当然,学籍也归我管。”林致之抛出谈判场上的最后一张王牌后,端正而坐,似是胜券在握。

      “为什么?”这些年困扰林蓦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为什么非要把不相干的两个人捆在一起?何况是在什么都不确定的年纪,擅自去做决定。

      “因为你是我儿子啊。我在教你,有错就要认。负罪的人,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林致之展现了一个慈父般的微笑,可挡不住眼里的阴鸷。

      “我宁愿不是。”林蓦起身大步离开,声音冰寒入骨。

      ***

      [记得回家。29号的飞机票,M国。]咖啡馆门外,林致之的短信传来,隔着玻璃窗,里面的那个男人朝他挥挥手,金边眼镜闪着诡异的光。

      林蓦忍住了把手机摔到地上的冲动,插兜离开。回网吧时,老板直接结了他的工资,还拍拍他的肩膀夸赞说:“好孩子,有这么有钱的老爸还出来勤工俭学,我家孩子要有你一半就好咯~”

      入秋了,太阳再也不抵云层翻涌,已是穷途末路之势。暖色的光辉洒在沥青马路上,盖过刚刚下过雨的灰尘,林蓦习惯性地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发现三人还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蓦哥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还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听到切菜的声音,郑伟第一个醒过来,打着哈欠说。

      “我教得~”顾以逸举手示意。

      “大中午的谁来找你?”刚从卫生间的钟嘉念叨着,没等林蓦阻止,径自开了门。
      门外,一队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字排开在走廊。

      “你好,我们来接小少爷回家。”为首的人说着。

      “我操啊!林蓦你还是个富二代?”

      “请你把手拿开,我们要进去收拾东西。”为首的大哥礼貌地推了推钟嘉扶着门框的胳膊,谁知这哥当场倒地不起,哎哟哎哟地叫着。

      “我得去医院看看,好像脱臼了。”边说边给屋内的人使眼色,[人太多了,先撤为敬!]

      “小少爷的朋友,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可惜来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吃这一套。

      “你都给我架肩膀上,就差上火烤了,还要他妈怎么难做!”钟嘉骂骂咧咧的说。

      “我跟你们走,别动他。”擦干净手,林蓦从厨房走出来说。

      听起来没什么大事,但钟嘉老觉得心里很不安。“你知道什么情况对不对?”沙发上,他问顾以逸。

      终于有个人来问了,顾以逸憋坏了,自从年初林蓦从家里搬出来让他瞒着大家,他保守这个秘密已经好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他看着他蓦哥到处兼职,参加比赛拿奖金,晚上还学学做饭,真跟铁打的一样。可这些在言语里,顾以逸讲不出万分之一的真实。

      “为了个女孩?他就跟家里闹翻了?”钟嘉听完后,似是为林蓦不值。

      “等你见到蹊姐就知道了……”没等顾以逸细数他蹊姐的好,钟嘉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眼里都闪着精光。

      “林蓦牛逼,以后他就是我爸爸了,向他学习!”

      另一边,林蓦也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林昌平,一声“爷爷”却死死卡在喉咙口。自那天之后,林敏也真的没再出现过,那次遇见说的那些话,回想起来,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蓦儿~这些天委屈你了。”老人先开了口。

      “……”

      “这次你就听你爸的,去国外读几年书,回来后就直接接手家里的公司。你自己出去工作过是不是也知道,挣钱不容易,家里面有这么好的条件,你要珍惜。”

      老人拄拐走近,说话间准备摸摸少年的头,被他躲开了。

      少年的梦很简单,无非一个她而已。可是好难,成长好难,他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时间,能不能快一点,快一点长大,快一点逃离,快一点奔向她。

      “我不会出国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被迫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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