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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小别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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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悄然而至,言蹊磨了好久,杨薇也还是没松口。
“老妈,我真的想去。”
“别人美术生去的,你凑什么热闹。”杨薇在电脑前写教案,头也不偏一下地拒绝。
起因是唐大小姐在高一下时选了艺考生这条路,从此在文化课和画画中来回挣扎。学习不想学,画也画不好,大小姐也不着急,言蹊偶尔自习偷溜出去跟她一起上课。半年过去,几何景物唐遇一点儿没学会,言蹊倒是被教课的沈老看上了。好说歹说没说服小女孩从艺,坚持当个每天在涡轮机械中游走的理科生。
沈老也不好勉强,小女孩对未来规划很清晰,画画就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但这次锦州集训写生,沈念薇却找到了她,希望她也一起参加。
不为别的,就为锦州那些古镇群,需要年轻血液去继承去传扬去保护。很多事情听别人讲,不如亲眼所见震撼,沈老想在这代年轻人中埋下种子,只等春风吹来。
而言蹊,是她见过这批学生里,最有朝气的,她清楚知道该做些什么,一步一步谋划,头脑清晰地不像个高中生。
沈老邀请她时,言蹊当然疯狂心动。林蓦都去参加什么“全国高中生编程大赛”,她怎么可以落后!
磨了三天,眼看他们就要飞走了,言蹊焦虑之余,也在疑惑。
为什么杨薇这么反对她学画画?她记得以前杨薇是很支持的啊,家里还专门有间房间,她跟爸爸一起瞎涂瞎画。颜料弄得满屋都是,杨薇也只是骂骂咧咧地收拾,下一次还是把画材给他们搬回了家。
杨薇小时候就对她说过,“你爸爸画画的样子真的很有魅力”,说完送她去培训班,风雨无阻。
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
“姥姥~”厨房里,言蹊唤着她的乖乖夏兰瑛老人家,抱着她摘菜的手使劲儿撒娇。
跟林蓦待久了后,她好像重新拾起了这个技能。
老人笑得开怀,悄悄问她“那么想去?”
言蹊点头如捣蒜,想,太想了!
外婆于是跑到了房间,打开一个碎花小包包,拿了一摞红纱,塞到外孙女的兜里。
言蹊数了数,两千块啊!集训的钱交完之后还剩好多。
“剩下的算是奖励,这次考试不是冲进前一百了嘛,姥姥才不是你妈,抠抠搜搜的。”夏兰瑛没好气地讲。
其实杨薇也挺大方,但她一听言蹊想去集训,言蹊拿到手里的钱就这么飞了。杨薇非常了解自己女儿,她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她一清而楚。
“姥姥你最好了。”言蹊弯腰对老人来了大大的么么哒,夏兰瑛笑得满脸皱纹。
“不过这算我借你的,以后我双倍还回来,不,三倍,然后给姥姥买一柜子的花裙子。”夏兰瑛爱美,整个衣柜都是她的衣服,外公的衣服只能挤在一个小箱子里。两人经常因为这个拌嘴,但吵过之后,给她买衣服的还是外公。
“好!那我等着我的乖乖给我买裙子啊……”老人摸了摸言蹊顺滑的小脸,开心道。
***
资金到位,现在就是想办法说服杨薇,或者先斩后奏?
极少跟杨薇唱反调的她,这时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平时跟顾以逸混到一起,被他一套不服就干的理论给洗脑了,真觉得这种简单直接的解决方式也挺好。
房间里半个西瓜泛着清香,言蹊拿勺子不停戳着它,旁边小风扇呼呼地吹。她穿着件家居小白裙,头发又长了些,坐在桌前撑头望着窗外发呆。
林蓦看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往下看。”那边含着笑意的三个字传来。
言蹊一下站了起来,巷子口拿着手机身量清癯的男孩就朝她笑了笑,他站在太阳底下,酒窝好像都在发光。
“嗨~”她傻傻地朝他挥了挥手,两只手都不够用的那种。手机离开了耳朵,她径自莞尔,小梨涡浅浅。
真的太久没见了,半个多月啊。
小姑娘一下消失不见,没等疑惑,楼道传来哒哒的声音。他收线,抿唇微笑,往阴凉处走。
站定,小姑娘就出现了,小手勾起他的手,扬着头对他笑。
他心都化了。
妈的以后去哪儿都把她带着。
太难熬了。
那次醉酒坦白之后,本来言蹊还是有点芥蒂的,总觉得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唐大小姐逼供出那个吻之后,捏了她的脸,苦口婆心地讲:
“喜欢一个人哪儿能那么理智,这喜欢不就是想靠近他,拉拉小手、抱一抱做羞羞的事情嘛?”
“你说两年后,那是你想追求你的梦想,但林蓦又不影响你什么,你们也可以一起进步啊。”
言蹊听得动容。
她向来不是个按教条生活的人,当时说两年是想拉长时间线,想在自己最好的时候去追求喜欢的他。可现在,林蓦都已经被她搞定了啊。
她又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不过林蓦能忍这么久也是厉害。”唐遇自顾自地说,还竖起了大拇指。
想通是想通,但总归有点害羞。
“啵啵是什么感觉?”唐遇扳正她的脸,八卦之心不死地问,她摇头表示无辜。
于是又被终极痒痒术伺候了一番。
“我说,我说!软软的……”
“还有呢?”
“跟棉花糖一样,甜甜的……”
跟林蓦在一起,不要脸的本事见长。
可林蓦觉得是西瓜味儿的,此刻是。
“跑过来干什么?我又不会走。”他轻抚她额边的乱发,温柔地说。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想冲下来了,鞋都没换,此刻近距离看他,更是满心欢喜。
顾不得那么多,她就在自己家门口,牵上了他的手。林蓦一下飞机放了行李打了个车就过来了,他也没太多想法,就想见见她。
“想我了没?”林蓦明知故问。
言蹊圆溜溜的眼珠打量了四周,傍晚时分,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她这才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到他的嘴唇。
喜欢一个人,不就要表现出来让他感受到吗?
“我发现你最近变乖了,继续保持。”他揉着言蹊的小脑袋瓜,赞赏地说道。
“……”
伶牙俐齿的她,在林蓦面前变成了一个行动的巨人,语言的矮子。
一见他就笑,跟傻子一样。
小吃店,点了碗酸辣粉之后,言蹊又跑到冰柜想去拿冰绿豆汤。刚开柜门,被一只巨掌拍了回去,随即揽着她回到座位。
“这几天别吃辣的,也别喝冷的。”他推了碗清汤寡水的面到她面前,上面还飘着几颗枸杞。
言蹊秒懂,又有一次,她疼得倒在了走廊边、上,林蓦抱她去医务室,愣是看着她把针打完了。
再后来,每逢那几天,她的早餐总会有一个红糖味儿的荷包蛋。
“我这次又不疼……”挑了一筷子面,她不满地嘟哝。
“下次呢?”他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
“那我想吃嘛。我在家也不能吃辣,出来吃饭还不让我吃,我都快多久没吃酸辣粉了。”捂着头,她拖长语调撒娇道,极力证明没吃辣的委屈。
林蓦今天竟不吃这一套,只是抿起嘴角,痞痞一笑,说了句“你吃我的”,就此罢了。
她伸筷,又被拍掉了。
哼!
那天晚上回去,言蹊才搞懂他说的那句你吃我的,是什么意思。
吃饱喝足,走在临川新修的玫瑰大道上,吹着微风,言蹊提议去看在便利店兼职的顾以逸和周小唯。
“不过还没问你发挥怎么样呢?”她这才想起问。
“还行,第二名就差我一点点而已。”他谦虚地说,可成绩还没出来啊。
言蹊咋舌,早知道这人没来由的莫名自信。
这半年不知道林蓦抽的哪门子风,钻进了代码的世界里,经常捧着本计算机编程类的天文书看。
“你暑假都在干什么?”想得出神,绿灯亮,林蓦牵起她的手,问道。
“也没干啥,就吃吃睡睡,我妈给我报的假期班我也不想去。”
大热天的,她才不想顶着大太阳跑去上课,林蓦教她,不香吗?她承认,最近是有点太黏林蓦了,并且还是这种,心安理得的靠近。
“不过有个集训我想去,唐唐他们特长班组织的,我之前不一直去蹭课嘛,那个沈老师好像看上我了,嘿嘿~”她蹦跶着跟他讲。
“我家言言这么厉害啊!”他十分欣慰地说。
“那可不。”嘚瑟的小尾巴翘到了天上。
便利店门口,碰到了两个老熟人,唐遇和明铭,同样的拎着两杯奶茶的站姿。言蹊立马挣开了林蓦的手,冲过去抱住了唐遇。
“把她养成了一个黏人的小妖精,林蓦你牛逼。”唐遇一边嫌弃,一边紧紧抱住扑过来的女孩。
期末考时,唐爸爸生了场病,唐遇断断续续请了一个月的假,跑回去看他。每次打电话,言蹊都不敢问太多。
“好了好了,找你家男人去。”大小姐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唐叔叔还好吧?”她怯怯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疲劳过度,他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亲力亲为,过年了也没消停,除夕都没在家吃一顿完整的饭,哼。”唐遇抱怨道。
周小唯指了指外面的四人,顾以逸才注意到他们,扯着嗓子喊他们进门。
明铭直接把奶茶递给他们,言蹊手上的就多了出来,买了份关东煮,拎着西瓜汁,她喜滋滋地开始吃夜宵。
四人相对,明铭和林蓦聊着今天编程大赛的事情,言蹊撕开吸管,刚准备跟大小姐说集训的事。
冰凉的西瓜汁就林蓦被夺走了,更过分的是,关东煮一上桌,他一下推到他那边,毫不客气。
言蹊气死了。
大小姐却看得好玩,之前那个活泼灵动的言言又回来了。
“你想去吗?”
“我当然想啊!”没别的吃,言蹊拆着奶糖吃。
“但我老妈又不同意,我钱都借到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低垂着头。
“先冲就完事儿,你直接去,回来再挨一顿揍。”顾以逸整理着货架,还不忘窃听这边的消息,转过头来对言蹊支招。
言蹊说,“她也没打过我。”
“那正好啊,那还怕啥,干就完事儿!”顾以逸大声说,被林蓦一个眼神杀过来,就此噤声。
“其实顾以逸说得也没错,阿姨只是一时想不过来,怕耽误你学习,但你现在学习也不差啊。再说你想学的专业,以后对这个要求也挺高,现在学学又不是坏事。”难得大小姐长篇大论地跟她分析了一番。
言蹊的眼神却瞄到了林蓦那儿,那人也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勾人的小酒窝一冒,她就举手投降了。
“行,那我就给杨薇来一招先斩后奏!”她跟大小姐击掌,大小姐不想搭理她。
说再多,不及那人唇边的一个坑。
恋爱中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