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沈先生》白茶子

3、嗷嗷

　　隔天，沈夫人便送了一张帖子到梅楼，是二请邱清衍到大帅府去唱堂会，邱清衍应下了，出梅楼时，瞧见和顺在门口等着，是邱清宛到了。
　　邱清衍推开四合院的门，瞧见庭院中央坐着一个靓丽的身影，他挂着一抹浅笑走进去，说道：“姐姐才到？”
　　“嗯，刚到不久”，邱清宛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上的玉镯。
　　“按计划，一天前就该到了的。”
　　“身体不舒服，耽搁了一天”，她将镯子拢进袖子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邱清衍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替她按揉：“姐姐受累了。”
　　邱清宛眯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我来时碰到大姐了。”
　　邱清衍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方才吗？她知道你要来这儿？”
　　“大抵是不知的”，邱清宛想了想：“不过却是来找我的，父亲让我明日回一趟本家。”
　　“回本家去？”
　　“嗯。”
　　邱清衍俯身，同她更亲近了些：“姐姐猜，我来时听到了什么。”
　　“说与我听听。”
　　邱清衍撤了手，坐在她身边，笑道：“沈大帅和沈少帅携亲兵回京，是为了沈少帅和北平邱家的亲事。”
　　邱清宛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大姐是个登不上台面的东西，邱家想跟沈家结亲，怕落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话柄，便让我出来替她衬托衬托？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夫人请我去唱堂会，到时父亲怕是会让你跟着。”
　　“你若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牵扯，我那天装作不认识你便是。”
　　“要在邱家留下，得先委屈姐姐先在邱家那边待着了，晚上我让和顺送你过去？”
　　“再说，赶了几天车，身子也乏了，我先歇会儿，你也早些歇下吧。”
　　“好。”
　　邱清衍目送姐姐进了房，随后便赶回自己房里默本，直至傍晚有人来敲门：“谁？”
　　“爷，沈少帅来了，就在门外，说是来接您一块儿去，大帅夫人也来了”，和顺推开门，露出半个脑袋来。
　　邱清衍皱了皱眉，心想道：这母子俩怕不是来给他添堵的，堂堂夫人少帅，来接戏子这般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怎么还在，姐姐呢？送去了吗？”
　　和顺侧身进了屋：“小姐早些时候已经送过去了，是您默本太认真，没听见罢。”
　　邱清衍沉默半晌才点了头，让和顺去回话：“让少帅稍等片刻。”
　　“好嘞！”和顺将脑袋一缩，哒哒哒去找少帅回话了。
　　邱清衍换好衣裳，刚从胡同口出来，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副官站在车边，一看到
　　他便立即拉开后座的车门，他走过去朝副官颔首，然后上车去。
　　邱清衍身上带着距离感，他微微一笑道：“夫人和少帅这是从哪儿回？怎有空到这边来了？”
　　沈夫人抬头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听闻这附近有家口味上佳的食馆，可惜没找到”，嗯，听儿子说。
　　“确实可惜。”
　　他悄悄地看了沈少帅一眼，不料对方突然侧目，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一身军装，丰神俊朗，怕是连个正常男人都会惊叹一声，何况是他……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好在四合院到大帅府的路程并不算远，而沈少帅似乎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这让邱清衍松了口气。
　　等邱清衍回过神时，车已停在大帅府侧门，沈夫人下了车，沈少帅却是没动，将要下车的邱清衍也扣在车上，沈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打算管自家儿子，又施施然走了。
　　邱清衍低头看两人拉着的手，眉头微皱：“干什么？”
　　沈穆宁低声笑了笑，问道：“先生和邱家有关系吧？北平姓邱的可就一家。”
　　“你……”
　　邱清衍眉头皱得更深了：“少帅不妨直说。”
　　“我想请先生帮忙。”
　　邱清衍微微仰着头看他：“什么意思？”
　　“我无意迎娶邱家姑娘，换句话说，我不想娶任何女人”，沈少帅抿了抿嘴，又低声嘟囔了句：“女人太麻烦了。”
　　这句嘟囔自然被邱清衍听到了，他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少帅，你大可回绝了她们，何必用一个男人来推托。”
　　“父母之命，不可推托。”
　　“与男子相恋可是有悖伦常，不存于世的事，你可想好？”
　　沈少帅眨了眨眼：“我并未与男子相恋，为何要考虑。”
　　“那别人问起，你为何娶我，如何答？”
　　“……”
　　沈穆宁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良久，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邱清衍轻笑了一声，拨开他的手下车。